晴空万里,澄澈的蓝天仿若一块无瑕的宝石,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宫家那略显古朴的庭院之中。柔和的光线映照着满院众人,宫家老少齐聚一堂,每个人的神色间都交织着忐忑与对未知的期许。他们或交头接耳,或正襟危坐,目光不时投向正堂之上。
皇帝身着一袭明黄龙袍,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他端坐在正堂之上,神情威严而庄重。身旁的老太监手持圣旨,神色肃穆,整个庭院弥漫着一种凝重而又期待的氛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忆往昔年少之时,于军中与宫振业、蓝光义、慕容荀义结金兰,义气相投,情同手足。彼时,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慕容荀于那残酷的沙场之上,为捍卫家国,义无反顾,英勇捐躯。其忠烈之姿,犹如闪耀的星辰,至今仍清晰地浮现在朕的眼前,历历难忘。大哥宫振业,心怀大义,为保朕与蓝光义周全,毅然决然独自面对敌军二百余众。为朕挡下那致命的一刀。自此,落下残疾,无奈归隐田园,然而其仁义之举,朕铭记于心。其弟宫振宇,秉承兄长的忠义精神,在危难的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为朕挡刀,最终血洒当场,消逝在朕的眼前。那惨烈的场景,令朕肝肠寸断,终生难以释怀。宫振业之子宫天龙,更是义薄云天,为救朕之二子君跃卿,不惜舍身犯险,陷入昏迷长达十余年。此外,朕微服私访之际,路遇穷凶极恶的山匪,与护卫不慎冲散,慌乱之中逃入深山,又遭遇凶猛凶兽的袭击。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宫天赐虽不知朕之尊贵身份,却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救下朕的性命。宫氏一门,与朕有八拜之交,更有救命之恩,其忠义之心,可昭日月,感天动地。
今朕特下诏,封宫振业为敬国公,赞其忠勇,授予此等显爵,以彰显其赫赫战功。其妻温婉贤良,秀外慧中,待朕如嫂如母,慈爱有加,封为一品诰命贤夫人,使其尽享尊荣之位。宫天龙封为三品上将军,御龙军左统领,执掌军权,肩负守护皇城之重任。赏赐京城府邸一座,府邸雕梁画栋,尽显奢华,可安其居;白银十万两,白银熠熠生辉,寓意富足;黄金二百两,黄金光芒夺目,彰显皇恩厚重;锦缎二百匹,锦缎绚丽华美;骏马二十匹……望宫氏一门,始终秉持忠义,不忘初心,为我朝的繁荣昌盛再立新功。择日前往京城,钦此……”
太监声若洪钟,一字一句,缓缓宣读完毕。随后,他目光带着笑意,温和地看向宫天龙:“宫天龙,领旨谢恩吧。”
宫天龙此时正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听闻圣旨内容,心中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原本一首低头沉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全然未曾料到这圣旨竟是对自己一家如此丰厚的封赏。在太监的提醒下,他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便要起身跪地谢恩。然而,双腿却不听使唤,刚挣扎着想挪动身体,一阵钻心的酸痛便如电流般袭来。皇帝见此情形,急忙微笑着摆手,眼神中满是关切:“无需磕头,待你腿好了再行礼也不迟。”
宫天龙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心中被对皇帝的感激与忠诚填满。他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拱手作揖,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臣谢皇上隆恩,愿陛下万岁金安……”
皇帝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那老太监将圣旨恭敬地拿下来,交到宫天龙手中,而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皇帝身边。
此时,一旁的振国公赵桢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他的心中暗自思忖,这宫家究竟是积攒了何等的造化,竟能得皇上如此厚重的赏赐。嫉妒与羡慕的情绪如毒蛇般在他心中交织缠绕,令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宫天赐“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声音响亮而坚定:“草民替父母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笑着看向宫天赐,眼神中透着亲切与欣慰:“你父母的恩情,不必言谢。说起来,朕能活到今日,多亏了你大哥大嫂。你啊,要谢便等下再谢你西叔吧。且先别急,等听完下边的圣旨再说。”
说罢,皇上微微转头,目光投向身旁的老太监。老太监心领神会,从刚刚端着托盘、静静等候的小太监那里,郑重地拿起另一份圣旨。他清了清嗓子,再次高声宣读:
“宫天赐,天赋异禀,文韬武略集于一身。提笔之际,能书写社稷之宏章,笔下乾坤尽显,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才情出众,令人由衷赞叹。挎刀之时,可斩杀山野之猛兽,勇力非凡,不仅于兽口之下救下朕的性命,在来京途中,更独自奋勇杀敌,剿灭山匪数百人。其虽尚未入仕,却屡立奇功,足见宫家满门忠义,世代皆怀报国之心。今封宫天赐为正五品泰安县男爵,赐良田三百亩,土地肥沃,足以福泽后世;食役三百户,以助其家业兴旺;府宅一座,府邸宽敞宏伟,尽显尊贵;绫罗绸缎百匹,绫罗华美,可为其增添风采;金银珠宝若干,财富充盈,以表嘉奖。望其再接再厉,为我朝之兴盛,倾尽全力,不负朕之殷切厚望。钦此……”
宫天赐听闻圣旨,心中激动难抑。他深知,这份封赏不仅是对自己的认可,更是对宫家忠义的至高褒奖。他再次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坚定有力:“臣谢陛下隆恩,定当不负圣望!”谢过皇帝宫天赐继续道:“但…三军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也,臣想继续科举请陛下成全。”
皇帝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好,这爵位是爵位,于科考无关。另追封宫振宇为战英侯,配享太庙,以彰其勇。”说罢,皇帝君瀚臣看了看赵桢,眉头微微皱起,叹息一声道:“唉……赵桢,其子刺杀皇子,罪当诛之。但其子己然伏法,罪不及全族。念在赵桢以往功劳,然教子无方,降爵为定远伯,择日前往定远府颐养天年吧。”
赵桢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宫天赐,而后咬着牙磕头谢恩,转身离开了朝堂。
待赵桢离开后,皇帝才长出一口气,但眼中却带着审视和斟酌。
退朝之后,宫天赐推着宫天龙,在皇帝身边老太监的带领下,前往皇帝赏赐给他们的府邸。而在御书房内,君跃卿看着皇上,眼中带着疑惑,问道:“父皇,为何不处死那赵桢?”
君瀚臣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觉得赵桢那草包儿子能有那般野心,敢对你下手?”
君跃卿一愣,而后低声道:“背后有人?”
君瀚臣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定然有人在背后指使。而且朕怀疑,其实赵桢也参与其中。此时杀了他,岂不是放过了幕后之人。码头劫杀,目标显然不是天龙和天赐,更不是那沈舒媛,那冲着你来的意图就很明显了。杀皇子所为何事,不就是惦记皇位吗?而刺杀之人,绝对不是你大哥和三弟,那就只能是外人。唉……外人……谁又能让振国公参与其中,又用什么引诱他就范,这一连串的问题不查清,朕怎能安心,又如何向你宫大伯交代。冲你来的,却偏偏死了人家儿媳,唉…咱们父子若没有宫家,莫说皇位,恐怕连性命都早就没了。”
君跃卿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