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悦合上本子,窗外的风还在吹,她没有再看玉镯一眼。该来的总会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村子里就传来一阵喧哗声。孟悦刚给鸡喂完食,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叫骂。
“姓孟的!你别以为你现在有点钱就能横着走!祖产是许家的,你没资格占着!”
声音尖利刺耳,是许春芳。
孟悦皱了皱眉,拎起扫把继续扫地,仿佛没听见。
可这阵骂声很快引来了不少村民驻足围观。许文涛一家站在门口,许婆婆拄着拐杖靠在墙边,脸上带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许春芳则站在最前面,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你们吵够了吗?”孟悦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儿,抬眼看向他们,“要说什么进来说,堵在我家门口像什么样子?”
“你还敢让我们进去?”许春芳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嫁进许家的女人,还敢独吞祖产?”
“祖产?”孟悦冷笑,“你们家那点破房子早被你们败得差不多了吧?我住的是我外公留给我的宅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嫁过来后住的地方!”许文涛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村里人怎么说?”
“村里人怎么说我管不着。”孟悦语气平静,“但我可以请村长和几位长辈来评理。”
“呵,你还真当自己有理了?”许春芳嗤笑,“今天你不交出祖产,我们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祖产不是早就分清楚了吗?”
“听说孟悦住的那屋是她外公给的……”
“许家人这是想讹人吧?”
孟悦扫了一圈人群,心里己经明白他们的意图——借着舆论施压,逼她低头。
她转身进了屋,不多时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既然你们要闹,那就闹大点。”她扬了扬手中的纸,“我己经派人去请村长和几位长辈了,等他们来了,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许春芳脸色变了变,但嘴上仍不肯示弱:“来就来,我们怕你不成?”
村民们见势不对,也纷纷围了过来,等着看热闹。
不多时,村长带着几位年长的村民缓缓走来。他穿着整洁,神情严肃,目光落在许家人身上,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村长沉声问。
“爹。”孟悦走上前,将事情简要说了几句,然后将手中那张纸递给村长,“这是我外公生前写的遗嘱,说明这间屋子归我所有。我也知道他们不会信,所以才请您们来评理。”
村长接过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老孟头的字迹。”
“可她是嫁到我们许家的!”许文涛急了,“她不能带走祖产!”
“这不是你们家的祖产。”村长冷冷道,“是孟悦外公留下的,跟你们没关系。”
“可是……”许春芳还想辩解。
“还有别的事吗?”村长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许春芳咬牙,不甘心地瞪着孟悦。
孟悦却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
“当然有。”她说,“既然你们提到了祖产,那我也正好说说你们的事。”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摊开在众人面前。
“这是许文涛和镇上那个小三在饭店吃饭的照片,还有他们在首饰店买项链的发票。你们不是缺钱吗?怎么,拿我的钱养情人倒是挺舍得?”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许文涛在外面有人?”
“难怪之前他老婆生病都不管!”
“太不像话了!”
许文涛脸色涨红,冲上前就想抢照片:“你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孟悦不慌不忙,又拿出一份银行流水,“这些是你工资卡上的支出记录,每个月都有固定一笔钱转到这个女人账户上。你们不是穷吗?怎么,连信用卡都刷爆了还能给情人买奢侈品?”
“你……”许文涛气得说不出话。
“还有这个。”孟悦从包里取出一封举报信复印件,“去年你们举报我外公偷东西,害得他差点被抓。这笔账,我是不是也该算一算?”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
“原来这事是他们干的?”
“太过分了!孟悦她外公是个老实人啊!”
村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们几个,还有脸来找人家要祖产?”他冷冷地看着许家人,“我看你们是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许春芳嘴唇发抖,但仍强撑着:“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孟悦冷笑,“你们有办法拿我的钱挥霍,有办法陷害我家人,就没办法好好过日子?”
“现在,我正式向村里申请,请几位长辈做个见证。”孟悦转向村长,“我要和许文涛离婚,并且要求他归还我这些年为家里支出的所有费用。”
“你要离婚?”许文涛猛地抬头。
“对。”孟悦眼神坚定,“我不是你们家的提款机,更不是你们的奴隶。从今往后,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村长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几位长辈道:“这件事,大家也都听到了。许家人行事如此,实在令人失望。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我会在公告栏上公示,让大家都知道。”
许春芳脸色惨白,许文涛攥紧拳头,眼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但他们己经无法再争辩什么。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回许家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孟悦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看来是吃了亏才醒悟了。”
孟悦看着远去的许家人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她回到屋里,轻轻关上门。
桌上,那本小本子还摊开着,上面写着一行字:
“人心不可测,恩情不可滥。”
她拿起笔,在后面又添了一句:
“但正义,终会到来。”
窗外,阳光洒进来,照亮了屋内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