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流星划过夜空的尾焰尚未消散,镜渊祭坛前的裂缝中便涌出阵阵刺骨寒意。
林夏盯着裂缝深处翻涌的黑雾,镜渊之印残留的淡金色纹路在锁骨处发烫,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顺着纹路往心脏里钻。
谢沉将半截刀柄横在胸前,镜面化的皮肤在月光下泛起金属光泽,“这裂缝里的气息,比黑袍少年还要诡异百倍。”
话音未落,裂缝中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石壁的声响,尖锐的摩擦声让林夏头皮发麻。
一团黑影从黑雾中探出,那是个浑身缠绕镜面锁链的怪物,空洞的镜面眼眶里燃烧着幽蓝鬼火,胸腔位置嵌着半块破碎的铜镜,镜面里倒映着林夏惊恐的脸。
“小心!它会复制你的攻击!” 镜灵的虚影突然闪现,手中的柔光珠光芒大盛。
怪物发出非人的嘶吼,挥动布满倒刺的手臂砸向林夏,镜渊之印残留的力量下意识凝聚成光盾。
可当怪物的爪子触碰到光盾的瞬间,光盾竟调转方向,朝着林夏自己轰来。
谢沉反应极快,暗金色纹路暴涨的手臂横在她身前。
光盾与他的皮肤相撞,溅起一串火星,他闷哼一声,手臂上顿时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林夏见状,长鞭如灵蛇般甩出,鞭梢却被怪物抓住,下一秒,怪物竟甩出一模一样的鞭影,朝着谢沉咽喉袭去。
“破!” 林夏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长鞭上。镜渊之印残留的纹路与精血融合,化作赤红火焰顺着鞭身蔓延。火焰灼烧镜面的爆鸣声中,怪物发出凄厉惨叫,胸腔的铜镜轰然炸裂。可不等两人松口气,裂缝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数十个同样的怪物破土而出,镜面眼眶里的幽蓝鬼火连成一片,宛如幽冥鬼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谢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他的镜面化皮肤己经蔓延至脖颈,“镜魇在利用裂缝汲取两界灵气,这些怪物就是灵气具象化的产物!” 林夏握紧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还记得镜灵说的初代祭司本源之力吗?或许我们可以......”
她的话被突然暴涨的黑雾打断。裂缝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所有怪物突然静止,齐刷刷转向裂缝方向,像是在等待某种号令。林夏顺着它们的目光望去,瞳孔猛地收缩 —— 黑雾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五官由无数镜面碎片拼凑而成,裂开的镜面嘴巴里,密密麻麻的尖牙泛着寒光。
“镜魇......” 谢沉的声音充满恐惧,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敌人时露出这样的表情。镜魇的嘴巴张开,喷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成漩涡。林夏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向光柱,镜渊之印残留的纹路疯狂闪烁,却无法抵挡这股恐怖的吸力。
千钧一发之际,谢沉手臂上的暗金血脉突然迸发耀眼光芒。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挡在林夏身前,口中念出一串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金色心脏。心脏表面浮现出初代镜族祭司的符文,符文与镜魇的光柱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谢沉!” 林夏的哭喊被光芒淹没。强光中,她看到了镜灵和初代祭司的记忆碎片。原来初代祭司为了封印镜魇,将自己的心脏一分为二,一半化为镜灵守护封印,另一半融入血脉,创造出谢沉这个 “容器”。而现在,谢沉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唤醒另一半封印的力量。
镜魇发出愤怒的咆哮,光柱的力量愈发强大。林夏感觉谢沉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手按在他的后心。镜渊之印残留的纹路与他的金色心脏产生共鸣,两股力量融合成一道璀璨的光芒,首冲云霄。光芒中,初代祭司的虚影浮现,抬手挥出一道金色锁链,缠住了镜魇的脖颈。
镜魇疯狂挣扎,裂缝周围的山体开始崩塌。谢沉的金色心脏跳动越来越弱,他虚弱地转头看向林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小骗子,这次...... 可能真的要失约了......” 林夏泪如雨下,镜渊之印残留的纹路在她体内疯狂流转,“不会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打破命运!”
她的怒吼声中,初代祭司的虚影与谢沉的身体逐渐融合。金色锁链爆发出更强的光芒,将镜魇重新拖回裂缝深处。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裂缝缓缓闭合,镜魇不甘的咆哮声渐渐远去。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林夏瘫坐在地,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谢沉,他的金色心脏己经停止跳动,皮肤重新恢复类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
镜灵的虚影缓缓浮现,她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眼中满是愧疚与欣慰,“他成功了,暂时封印了镜魇。但想要真正拯救他,你们必须找到初代祭司散落在两界的本源碎片......” 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林夏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袍的神秘人骑着镜面巨狼,正朝着镜渊祭坛疾驰而来,为首之人的黑袍上,绣着与镜魇相似的镜面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