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旧居在刘家老宅最深处,院门上的铜锁早己锈迹斑斑。刘明推开木门时,尘封的记忆与灰尘一同扑面而来 —— 院子里的石榴树还是他小时候栽的,如今己长得比屋檐还高,只是五年无人打理,枝丫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
堂屋的家具蒙着厚厚的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影子。刘明掀开母亲梳妆台的白布,镜面上落满灰尘,却仍能映出他模糊的轮廓。他记得小时候总趴在这张梳妆台上,看母亲用桃木梳打理长发,梳子划过发丝的声音,比任何乐曲都动听。
“娘,您到底留下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梳妆台的抽屉。三个抽屉中,最底层的那个是锁着的,钥匙孔形状奇特,像朵未开的桃花。
这是他第三次来旧居寻找线索。前两次翻遍了书柜和衣柜,只找到些母亲的账本和衣物,没有任何关于星图或失踪的痕迹。刘明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根发夹 —— 这是江玉熙送他的,说是苏若雪当年常用的样式,发夹尾端恰好是桃花形状。
他将发夹插进钥匙孔,轻轻转动,却只听见 “咔哒” 一声轻响,锁芯并未打开。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刘明忍不住用星力注入发夹,希望能强行撑开锁芯。
星力刚触到锁孔,抽屉突然轻微震动起来。刘明心中一动,想起江玉熙说的 “星魄与信物的共鸣”,他立刻收回发夹,将手掌按在抽屉上,引导丹田处的幻影桃花释放星力。
淡粉色的星力顺着掌心渗入木抽屉,锁孔处突然亮起微光。刘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星力与锁芯里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共鸣,就像水流汇入河道般顺畅。
“咔哒 ——”
这次是清晰的解锁声。刘明拉开抽屉,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身雕刻着缠枝桃花纹,锁扣正是朵立体的桃花,与他星魄上的花瓣纹路分毫不差。
“就是这个!” 刘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认得这个木盒,是母亲失踪前三天突然开始雕刻的,当时他问是什么,母亲只笑着说是 “能保护你的东西”。
他尝试用发夹开锁,用星力撬动,甚至找来小刀想撬开缝隙,木盒却纹丝不动,仿佛与锁扣长在了一起。折腾了半个时辰,刘明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地上盯着木盒发呆 —— 难道母亲留下的线索,就这么打不开吗?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堂屋,在木盒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刘明无意间将手按在桃花锁扣上,掌心的汗渍沾到木盒表面,与他星力残留的粉色光晕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木盒上的桃花锁扣突然旋转起来,花瓣一片片 “绽放”,露出里面的青铜锁芯。而刘明掌心的星力像是被牵引般,自动涌入锁芯 ——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引导,完全是星魄的本能反应。
“咔嚓 ——”
木盒应声开启。
盒内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静静躺着半块青铜碎片。碎片约莫巴掌大小,边缘呈锯齿状,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仔细看去,竟与幻影桃花的枝干脉络完全吻合,甚至连花瓣的卷曲弧度都分毫不差。
刘明颤抖着拿起青铜碎片,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表面,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他丹田处的幻影桃花剧烈震颤,花瓣纷纷转向碎片的方向,仿佛在朝拜某种信物。
更让他震惊的是,脑海里的嗡鸣声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不再是模糊的杂音,而是一段段断续的音节:
“星图残片…… 检测到宿主星魄…… 匹配度 98%…… 万界坐标…… 解析中……”
刘明猛地攥紧碎片,金光随着他的动作闪烁不定。他想起江玉熙说的 “万界穿梭坐标”,想起刘苍警告的 “桃花纹器物不祥”,突然明白 —— 这半块青铜碎片,就是母亲留下的星图残片,是打开小世界大门的钥匙!
碎片的金光渐渐黯淡,却在表面浮现出几个古朴的篆字,像是地名。刘明凑近细看,认出其中三个字:“桃花坞”—— 这与他之前在梦中听到的地名完全一致!
“娘去过桃花坞……” 刘明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碎片边缘的锯齿,“她一定是在那里留下了更多线索。”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刘明迅速将星图残片塞进怀里,合上木盒藏进抽屉深处。他刚站起身,就见刘苍拄着拐杖站在堂屋门口,夕阳的余晖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阿明怎么在这儿?” 刘苍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目光却扫过梳妆台和敞开的抽屉,“这旧居久没人住,阴气重,还是少来为好。”
“随便看看。” 刘明不动声色地挡在抽屉前,“想找找娘留下的东西。”
刘苍的目光在他胸口停留了一瞬,那里正藏着星图残片,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微弱的星力波动。老人突然笑了:“你娘最疼你,肯定留下了好东西。只是有些东西啊,太早找到反而不好。” 他拄着拐杖转身,“天黑了,我送你回桃花别院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刘明能感觉到怀里的星图残片还在微微发烫,与丹田处的幻影桃花持续共鸣。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刘苍,老人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袖口偶尔露出的玉佩边缘,扭曲的纹路在昏暗里像只窥视的眼睛。
“祖父,您知道桃花坞吗?” 刘明突然问道。
刘苍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笑道:“听老辈人说过,是南边的一个小山谷,没什么特别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刘明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疑虑,“就是刚才在旧居看到本杂记,提到这个地名。”
两人沉默地走着,拐杖点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刘明握紧怀里的星图残片,碎片的温度仿佛在告诉他:真相己经不远了,只要穿过那扇门,就能触碰到母亲失踪的秘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江玉熙正站在桃花别院的桃树下,望着他们走来的方向,指尖凝聚着淡绿色的星力 —— 她能感觉到,刘明身上多了某种与幻影桃花同源的气息,那气息里,藏着通往万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