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芬一张嘴，那掉了的大门牙就十分显眼，乔学军见状紧忙搀扶着老妈进了院，
“妈，你这是咋整的，大牙怎么还掉了一颗？”
张玉芬一边哭，一边恶狠狠地看向跟在后头进来的孙翠花和乔清禾，
“呜呜，学军，妈上了年纪不中用了，说啥人家也不听了，我这，这门牙，是方才让乔清禾那死丫头片子给绊了一跤，摔门槛上摔掉的！呜呜……我命苦啊，老了老了还有这么一劫！”
乔清禾听了张玉芬这话，不由得在心中暗骂，死老婆子，你以为这就完了，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乔清禾一抬头便对上了乔学军那双审视的眼睛，眼下她还得指望着这个大伯给自己说句公道话，还不能这时候就惹怒了他，于是乔清禾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大伯，我刚才和我妈就站在门口，我奶进门的时候自己不看路，还回过头来掐了我一把，结果脚下一踩空就摔倒了，我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非要赖在我身上，你说，我没干过的事，咋就非要往我头上赖呢。”
说着，乔清禾便红着眼睛撸起袖子递给乔学军看，只见那白净的胳膊上明显多了一块青紫，
乔学军也知道自己这个老娘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于是便摆了摆手，
“妈，你就别总是有事没事找老二家的麻烦了，眼下这牙也磕掉了，说这些也没用了，等回头我发工资了，带你去城里镶个假牙吧。”
张玉芬一听自己大儿子这样说，立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拉住乔学军的手哀求道：
“妈岁数大了，这牙镶不镶的也都无所谓了，你弟弟他昨儿也掉了一颗门牙，瞧着怪可怜的，要不等你发工资了，你先领着他去把牙给镶了吧。”
乔学军知道自己这个妈向来都是偏向老二，于是便不动声色地甩开了张玉芬的手，冷着脸说道：
“妈，这事儿不是我不帮忙，如今老二家也是顶着门头过日子的，这镶牙的事总不好让我这个当大哥的给他出钱，我给你镶牙是孝顺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我没听说过哪家当大哥的给弟弟镶牙去，这事儿若是传到了我媳妇耳朵里，她也不能让。”
张玉芬见他不肯帮忙，便瞪了他一眼，
“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讲究那么多干啥，整天你媳妇你媳妇的挂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城里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呢，你那媳妇终究还是外姓人，你和你弟才是一家子，你可不能分不清里外啊。”
乔清禾听了这话，不由得开口道：
“奶，你也是外姓人，你和我大伯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张玉芬没想到这乔清禾平日里看着是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主儿，今儿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还敢跟自己顶嘴，看来真是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如此想着，张玉芬便首接指着乔清禾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小丧门星，要不是你，你爸那好端端的门牙能掉了吗？你还有脸跟我顶嘴了！我看你真是一天不打皮痒痒了！”
乔学军听了张玉芬这话里的意思，乔旺掉了门牙的事儿是乔清禾整出来的，于是便皱眉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乔清禾不等张玉芬开口说话，忙带着哭腔说道：
“大伯，这事儿本是件丢人的事情，我不想跟你说的，可如今咱们村子里头都传开了，我必须得告诉你一声，让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别等回头闹到你们厂子里头去，让你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乔学军一听这里面的事情竟然还能牵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得更加重视了，忙追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乔清禾故作胆怯地看了一眼张玉芬，随后才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大伯，昨儿晚上我妈不在家，我爸喝醉了酒回来就要撕我衣裳，让我陪他睡觉，我当时太害怕了，就拼命反抗，然后，然后，就不小心把我爸的门牙给打掉了……”
张玉芬气呼呼地喊道：
“你是光打掉他一颗门牙吗，你差点把他的家伙事都给切了！”
说着，张玉芬看向铁青着脸的乔学军抱怨道：
“学军，你说这死丫头下手多狠，把你弟给伤的，昨儿进医院花我55块钱，那可是我的全部积蓄啊，这钱没了我和你爹可咋活啊！”
张玉芬一边说，一边哭嚎。
乔学军再也受不了了，首接厉声喝道：
“够了，别哭了，妈你还嫌咱家不够乱是吧？你看看你把我弟给惯成啥样了，就是畜牲也做不出他这种事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严打，这好在昨儿晚上受伤的是乔旺，要是这乔旺当真把清禾给那啥了，你以为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吗？”
原本孙庆娥和村里头人说这些话，张玉芬没觉得咋样，只觉得他们是在吓唬自己，可这话都从自己的大儿子嘴里头说出来了，也由不得张玉芬不信了，这会儿她再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后怕，立马拉住乔学军的手，
“学军，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把你弟惯坏了，他是个混不吝，啥事都能干的出来，要是这事儿真跟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你可一定要好好说说你弟，可再不能让他干这样的傻事了！”
乔学军不耐烦的开口道：
“我弟呢？”
“在后院躺着呢，你去看看他，好好说道说道他。”
乔学军点了点头，又看向乔清禾，
“清禾，这事儿是你爸做的不对，他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好好说说他，你也别往心里去，大伯买了面包点心，在外头自行车上挂着呢，你去拿进来和你妹一块吃哈。”
乔清禾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
“可是今儿我奶还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教训了我妈，说是我昨儿晚上要是从了我爸，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事儿来，大伯，我，我真不知道以后该咋办，要是以后我爸他还这样，我是不是应该听奶奶的话，从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