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的发绺黏在里森额角，他侧躺着时，肩胛骨在昏暗光线下投出清瘦的阴影。指尖无意识抠着床单边缘，揉得棉麻布料泛起毛边，而身侧的人正用指腹他后颈凸起的骨节，动作带着某种餍足后的慵懒。空气里散着冷杉香薰混着薄汗的气息，像被揉碎的雪夜突然漫进暖流，潮意裹着体温沉沉浮浮。
里森的手腕还搭在对方腰侧，那里有道浅淡的抓痕，是方才被攥紧时指节碾出的红印，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被子滑到腰际，露出他腰线处未消的齿痕，颜色像熟透的浆果，边缘泛着细微的鳞片状起皮——是被人反复吮.吻后留下的痕迹。床单皱成乱麻，深蓝色的布料裹着两人交叠的脚踝，其中一截脚踝骨上还沾着干涸的汗渍，在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下泛着银白。
身侧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手臂越过他腰间扣在床沿，胸膛贴上他后背时，里森能感觉到对方心跳还未完全平息，一下下撞在他肩胛骨上。男人的鼻尖蹭过他汗湿的发旋，胡茬扫过耳廓时带起一阵战栗，沙哑的嗓音贴着耳垂震出热气：“还醒着？”尾音拖得很长，像根浸了温水的棉线，轻轻缠住神经。里森没回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睫毛在枕头上扫出细碎的阴影，却没注意到自己泛红的耳垂正被人含住，轻轻碾了碾。
月光爬上床头柜的玻璃杯，映出两人交缠的手臂上细密的汗珠，像撒了把碎钻。男人锁骨处有道蜿蜒的红痕，是里森指甲划过的痕迹，此刻随着他低笑的动作微微牵扯，而里森后腰的旧疤在月色下泛着淡粉，新的暧昧印记叠在上面，像幅被揉乱又重绘的画。房间里只有空调低低的嗡鸣，和两人逐渐同步的呼吸，将这份衣不蔽体的沉寂，衬得像块裹着热流的冰，在夜色里慢慢融出的痕。
指尖无意识绞着卫衣抽绳，里森盯着镜子里自己锁骨凸起的轮廓，26岁的骨架裹着80斤的体重，像挂在晾衣绳上的空布袋。男人从身后环住他时，掌心隔着布料都能数清他肋骨的弧度，指腹按在他后腰凹陷处，轻声说：“我30岁都90斤呢。”）
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里森能闻到他领口沾着的洗衣液味道，像晒过太阳的棉布。指尖还捏着体检单边角，上面“体重40kg”的数字被攥得发皱，而男人的下巴正搁在他发顶，轻轻蹭了蹭：“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指腹顺着他脊椎骨节慢慢往上揉，像安抚炸毛的猫。
里森忽然想起上个月在医院，护士扎针时捏着他手腕首皱眉，说血管细得像根线。此刻男人的手掌几乎能盖住他整个后腰，指腹擦过他髋骨凸起的棱角时，他下意识缩了缩，却被人用更轻的力道按住：“医生说慢慢养就能胖起来，”男人的声音贴着他耳廓，带着暖烘烘的气，“我以前也总熬夜不吃饭，后来每天逼着自己喝牛奶，现在抱你都觉得胳膊有力气了。”
窗外的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手腕上投下斑驳的影。里森低头看见男人交叠在他小腹前的手，指节分明却握得很稳，像圈温暖的栅栏。他忽然松开攥皱的体检单，指尖轻轻碰了碰男人手背上的青筋，小声问：“真的能像你一样吗？”话音刚落，就被人转过身子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旋轻轻晃了晃：“当然能，我每天盯着你吃饭，保证半年后让你重十斤。”
空气里飘着厨房炖肉的香气，里森把脸埋在男人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攥着体检单的指尖没那么凉了。男人的手掌还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拍，像在哄孩子，而他后颈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皮肤，把那句“别怕，有我呢”的暖意，慢慢揉进了骨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