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血与玄机子踏着满地碎玉般的月光,沿着观后崎岖山道疾行。崖边罡风呼啸,将玄机子的白发吹得凌乱如麻,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云雾深处:“冰魄草生于玄冰裂隙,其花能冻结方圆十丈内的血气……但守护它的,是千年冰螭。”
话音未落,脚下的山体突然剧烈震颤。一道冰蓝色的巨影破土而出,鳞甲间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寒光。冰螭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寒气瞬间将山道两侧的古松冻成冰雕,枝桠断裂的脆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小心!它的冰息能封人经脉!”玄机子挥动拂尘,道袍上的北斗七星图骤然发亮,勉强撑起一道护体真气。凌血旋身避开冰螭的利爪,墨影剑劈出的剑气却在触及冰甲的瞬间被冻成碎冰。他猛地运转赤血诀,胸口的血疤泛起红光,这才勉强抵挡住冰螭的寒气侵袭。
激战正酣,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凌血抽空回望,只见玉虚观方向火光冲天,血色符咒如流星般划破夜空。青璃的湛蓝色剑光在血影中时隐时现,却渐渐被数十道黑影包围。“道长,山门怕是守不住了!”他急道。
玄机子咬破指尖,将精血洒在拂尘上:“先取冰魄草!血影教真正的目标是后山祭坛!”话音未落,冰螭突然腾空而起,庞大的身躯如天幕般压下。凌血瞅准其腹部鳞甲的缝隙,赤血内力灌注剑身,墨影剑化作一道赤虹刺入。
冰螭发出震天怒吼,甩尾将两人扫向悬崖。千钧一发之际,玄机子甩出捆仙索缠住凌血,自己却被冰尾击中,口中鲜血狂喷。“拿着!”他将一枚刻着太极图的玉简塞给凌血,“祭坛在冰层下方,玉珏……”话未说完,便被卷入冰螭掀起的暴风雪中。
凌血死死攥着玉简,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冰层深处,一抹莹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他强忍着寒气逼近,却见冰魄草生长的玄冰裂隙前,赫然插着半截断剑——剑身上的纹路,竟与赤霄剑如出一辙。
“原来九剑之中,己有一剑现世。”他正要伸手触碰断剑,冰螭的怒吼再次传来。转头望去,只见血影教左护法不知何时出现在冰崖之上,手中的血色长鞭正死死缠住冰螭的脖颈。“赤血之脉,果然在这里!”护法狞笑着甩出长鞭,鞭梢的倒刺首取凌血面门。
凌血挥剑格挡,却听“咔嚓”一声,墨影剑竟被长鞭抽出一道缺口。冰螭在剧痛中疯狂挣扎,冰层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护法趁机抛出数枚血色符咒,符咒贴在冰壁上瞬间亮起,竟组成了玉珏的图案。
“你以为仅凭冰魄草就能阻止血河封印?”护法狂笑,“没有玉珏共鸣,冰魄草不过是凡草!”他抬手一挥,被符咒控制的冰螭张口喷出寒气,将凌血困在冰牢之中。
冰牢内,凌血的赤血之力与寒气激烈交锋。他突然想起玄机子的话,猛地将怀中的玉珏残片贴在冰壁上。刹那间,玉珏与符咒同时发亮,冰壁轰然炸裂。凌血趁机夺过冰魄草,却见护法己取走断剑,正朝着冰层深处的祭坛飞去。
“想走?”凌血怒喝,运转赤血诀强行冲破经脉中的寒气。他将冰魄草塞进怀中,朝着祭坛方向狂奔而去。身后,冰螭挣脱符咒束缚,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激起的冰浪中,隐约浮现出玄机子道袍的一角……
而在玉虚观内,青璃的剑光越来越弱。她望着漫天血影,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湛蓝色的剑身上。剑身光芒大盛,竟化作一条青龙虚影,朝着血影教众人扑去。“苏姑娘,希望你那边……”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能赶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