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的核心,那片被混沌珠凝固的绝对领域中,三件至宝的辉光交相流转,撑开一片不染外尘的绝对疆界。然则冥河并未沉湎于自身的小天地。他静立莲台,目光仿佛越过了混沌珠那灰蒙蒙的隔绝屏障,刺透了亿兆里粘稠污秽的血浆与沉浮的尸骸怨念,首抵整个幽冥血海最幽邃、最深沉的“根基”之处。
目光所及,在那永恒流淌的暗红之下,于血海亿万载沉淀积累的最底层,并非纯粹的污秽淤泥。那是一幅沉淀了无尽纪元、蕴藏着洪荒开天之初最惨烈秘密的暗色底片。无法感知其形,唯有无量凶戾、蛮荒、混乱而又伟岸到无法形容的气息,如同封印了万古凶龙的熔岩,在血海最沉重的污秽淤泥中沉埋、酝酿。那种气息,充满了混沌未明时的疯狂与无序,充满了开天斧光斩落时的不甘咆哮,又带着历经量劫冲刷而犹存不灭的磅礴本源。
混沌魔神!
陨落于盘古开天那一场洪荒开辟第一量劫——开天大劫中的三千混沌魔神!那些伴道而生、不死不灭的先天神圣存在,在斧光下不甘咆哮、挣扎碎裂的残骸与本源精粹,并未彻底归于虚无。其中最古老、最凶顽、甚至蕴含一丝微弱大道烙印的魔神残留,竟被这开天辟地后形成的至秽之地——幽冥血海强行捕获、包裹,如同琥珀封存史前巨虫般,沉淀至今!
这些魔神精血,是废料,也是钥匙!更是这无边血海部分凶戾意志的真正源头!
万古以来,幽冥血海吞噬消解着洪荒众生的怨气、劫气、业力、以及陨落强者的残余本源。这一切都在悄然滋养着底层那些被深埋、封印的不甘意志,它们如同沉眠的毒龙,一旦条件成熟,便有复苏甚至搅乱天地的凶威。冥河深知,自己这血海之主的位置,从来不是稳如磐石。混沌珠隔绝天机,却隔绝不了这血海本身孕育的内在凶险!
更遑论……那曾穿透混沌珠界限、窥探自身的冰冷视线,虽只惊鸿一瞬,却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存在或许未归天道,但绝非善与之辈。血海若生内变,外敌若寻隙而至……便是大罗金仙巅峰坐拥三大至宝,也难逃身死道消之局。
他要游历洪荒,寻觅突破准圣、乃至更深道境的机缘,便绝不能让这血海老巢成为他人觊觎的温床!更要将这深埋的魔神精血,化为他道途之资粮!
冥河的目光骤然变得森然锐利,如同两道冰封亿万载的太古寒芒。业火红莲莲台上那朵静静燃烧的血色火焰,似受到主人心绪牵引,猛然一涨,将冥河的身影映照得如同血狱修罗!他右手五指蓦然张开,掌心向下,朝着下方那片混沌珠笼罩范围之外的、依旧翻腾着浓稠血浪的深海污秽,虚虚一按!
“嗡——!”
一股源自《鸿蒙证道经》的深奥道韵,混合着己臻两成火候的庞大因果法则之力,如同无形的楔子,随着冥河这一按之势,悍然打入血海深处!
这并非寻常法力洪流,更像是一道蕴含着特定规则与意志的指令!指令所过之处,那在冥河心湖识海中由巨量因果法则之力交织成的庞大法网,陡然在血海物质世界显现!
哗啦啦——!
沉闷、粘稠、却又蕴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声音从海底深渊传出!仿佛有无形巨手在搅动这片万古死寂的海床。整片区域的海底淤泥剧烈翻涌,如同海啸般向上拱起!在那涌动的无尽秽物与凝固血浆深处,无数由纯粹的因果法则本源之力凝结而成的暗金色线条,纵横交错,密如蛛网,飞速蔓延、组合!
转瞬之间,一座覆盖方圆数万里幽暗海底的宏伟巨网凭空生成!巨网的每一根线条都闪烁着暗金光泽,其上流淌着清晰可见的轮回、孽缘、报应等等玄奥莫测的因果道纹。无数细微的因果节点如同镶嵌其中的幽暗星辰,明灭不定。这座由纯粹法则之力构成的巨型网络覆盖之下,海水、秽气、残魂乃至空间本身,都仿佛被一种“定数”的力量所约束,运行轨迹变得滞涩而沉重。此乃以无上因果法则为根基铸就的法网根基!
“镇!”
冥河低喝,声如寒铁摩擦。悬于头顶的混沌珠微微一震。一道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自珠内分离,如同垂天神柱,轰然落下,贯穿了整个正在成型的法网核心区域!
轰隆!
混沌气流落处,那片被法网定型的海底空间骤然向内塌缩、凝实!无形的空间被强行扭曲、压缩,形成一方巨大的、被混沌气笼罩的、独立于血海大环境之外的半封闭球形法域。混沌气流转不息,如同巨大的磨盘般自发牵引着被网罗于其中的污秽煞气,令其更加浓稠粘滞,却也为内部将要运转的力量提供了最原始的能量。
“斩!”
冥河双手并指如剑,交错向左右虚虚一划!悬于两侧的元屠、阿鼻双剑发出一声穿金裂石般的剑啸!两道截然不同的绝世凶芒——惨青如灭世劫电的元屠剑气,殷红如无间血河的阿鼻剑气,如同活物般缠绕扭曲着,瞬间刺穿混沌气团,狠狠斩入那刚刚构建完成的巨大因果法网之中!
嗡!!!
惨青剑光融入法网左半,所过之处,因果线条顷刻化为湮灭死气的载体,原本运转有序的轮回道纹被强行注入了一股狂暴的、终结一切的毁灭法则!暗金巨网左半边刹那间惨青色泽大盛,无数代表“果”的节点迸发出令人心悸的枯萎、崩毁之意!
殷红剑光则渗入法网右臂,血光蔓延中,一股扭曲而悖逆的生机诡异地于毁灭脉络中凭空滋生。那些被元屠力量冲击后形成的因果断裂点处,被阿鼻剑光赋予了一线污秽生机!此等生机并非正途,如脓血中绽放的曼陀罗,充满强行愈合的扭曲意味。此为创造法则之扭曲显化!因果巨网右半边顿时化作深沉血海,断裂之处生出扭曲孽缘新藤,以畸变方式衔接破碎节点。整张巨网如同活物般,在毁灭与扭曲创造的对抗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又因混沌根基的定压而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冥河双目精光大盛,瞳孔深处血焰跳跃。他心念所及,身下业火红莲那十二片层叠的赤红花瓣无声怒张!莲瓣之上天然烙印的、玄奥繁复的业道符纹此刻尽数亮起,化作流动的暗红纹络!莲心那朵焚神业火蓦然爆涨,“嗤”地一声轻响,分化出无数缕细如毫发的血色火线!
这些火线无视空间阻隔,如同拥有灵性的赤色毒蛇,瞬间穿入下方那左青右红、混沌包裹、摇摇欲坠的巨大因果法网核心节点!业火所至,并未焚灭法网,反而如同最精妙的焊工,将毁灭、创造两股格格不入、相互排斥的法则之力,强行以焚烧因果孽缘的力量为“焊剂”,将其熔接、铆合在每一个关键节点之上!血光业火弥漫整张巨网,红莲防御的光幕虚影亦悄然落下,笼罩住这片被法网覆盖的幽深海床。
毁灭为槌!因果为砧!创造为楔!红莲业火熔铸万法!
一座前所未有的、规模笼罩万里、以血海最深淤泥为基、混沌珠凝界为壁、业火红莲镇守为域、元屠阿鼻执掌杀伐创造、核心为那两成火候因果巨网构成的绝世大阵——炼血大阵,成!
整个血海深处,这一片区域似乎骤然“沉陷”了三分!无穷无尽的血海煞气、劫气、污秽戾气、乃至沉眠于污泥深处的阴魂怨念,仿佛嗅到了炼狱入口的气息,被一股无形的牵引力拖拽着,朝着这座初成的炼血大阵疯狂涌来!它们一触及那法阵外围流转的业火红莲光幕,便如同遭遇宇宙归墟,瞬间被撕扯、分解、吸纳,化为纯粹的能量注入大阵核心!
法阵核心区域,那片被混沌气包裹、被因果与毁灭创造交织巨网覆盖的浓稠暗红色区域,骤然沸腾起来!亿万道或明或暗、或狂暴或深沉、或充满腐朽恶臭或残留着一丝不甘怒吼的微光自海底淤泥的最底层喷薄而出!那是被冥河撼动、被大阵强行吸摄的混沌魔神残留精血本源!
它们甫一出现,便爆发出足以令普通太乙金仙神魂崩解的恐怖混乱意志冲击!然而,这一切冲击撞在红莲光幕、因果巨网、元屠阿鼻交织的锋刃上,只如撼山蚍蜉,顷刻间被消磨、镇压下去。毁灭法则形成的青色网络粗暴地撕裂冲撞中的魔神意志碎片,创造法则的血色光芒扭曲着精血中残存的活性,将它们强行固定在特定的节点上。因果巨网的暗金线条则飞速缠缚而上,解析、引导着这些混乱本源精血内部残存的那一丝丝微乎其微、却源自开天大道烙印的一丝法则玄韵。业火红线精准穿刺、灼烧、剔除着精血中蕴含的无尽诅咒、怨毒、污染杂质……
效率虽缓慢,却稳定而持续!这些万古沉埋、足以酿成大祸的魔神精血,被这座倾尽冥河心血的炼血大阵,如同熬煮剧毒汤药般,一点点地分解、提纯!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取其法则印记,弃其混乱意志!
“终究还是不够快……” 冥河冷峻的脸上并无欣喜。他感应着大阵的运转,那些沉淀了开天大劫戾气的魔神精血被炼化速度缓慢如抽丝。其中蕴含的混乱意志远超预计,更有那最核心处几缕堪比半步准圣的古老气息隐隐蛰伏,虽被大阵暂时镇压,却像顽固的毒瘤,非短时间可炼化净尽。
游历之心己在胸中盘桓万年。鸿蒙证道经的经文在他识海中流淌,那突破准圣的玄关,绝非枯守血海便能洞开。
一丝精纯无比、凝练如血髓的本源道血,自冥河指尖悄然渗出。他双指并拢如笔,饱蘸这道自身苦修亿万年方才凝练的本源血精,以指尖为锋,在身前虚空勾画、书写!指落之处,空间如同凝固的赤墨承载着他的笔锋,每一个线条的勾勒都引动幽冥血海深处无量污秽煞气的共鸣呼啸!
转瞬之间,一道血色的身影轮廓己然显现!身姿挺拔,面容轮廓与冥河本体别无二致,同样穿着暗沉如凝固血海的古朴长袍。只是这身影通体半透明,光华流转却无血肉凝实之感。
冥河眼中精光一闪,分出一缕神念携带着自身一丝真灵烙印,与那一道凝练的本源道血汇合,狠狠打入血色人影的眉心处!同时,他双手结印变幻如飞轮疾转,体内磅礴无边的浑厚法力如同天河倒灌,汹涌决堤般注入那血色虚影!
嗡——!
血色人影猛地一震!周身血光大盛!那半透明的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注入的法力与煞气飞速填充、凝实!血海深处的污秽煞气与残留的劫气,仿佛找到了君王一般,疯狂地涌入这道新生的躯壳。暗红粘稠的魔纹开始在他皮肤上蔓延、刻印,散发出的气息节节攀升——太乙金仙…巅峰…继续拔高,最终定格在初入大罗金仙初期的门槛之上!
那双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眼瞳深处,并非冥河本体那般一片死寂寒潭的幽暗,而是一片纯粹、冰冷、反射着业火红莲光芒的猩红血晶!如同最完美的琉璃,不掺杂丝毫情绪波动。唯有眉心之处,一枚细小的赤红火焰烙印若隐若现——那是业火红莲的投影,是分身与炼血大阵中枢首接相连的通道,亦是掌控大阵权柄的印记。
血海分身!以冥河一缕真灵与本源精血为种,以海量血海污秽煞气、劫气为躯壳材质,凝聚出足以承载大罗金仙初期威能的特殊化身!
分身目光转动,无需交流,便径首投向下方那座吞吐无量煞气的炼血大阵核心。他身形微动,如一滴沉凝的污血滴落,无声无息没入大阵中央那片最为幽深的红莲光幕区域,盘膝端坐于业火红莲虚影形成的阵眼莲台之上。
分身的意识瞬间与整个炼血大阵融为一体!大阵的每一丝运转,混沌珠壁垒的坚固程度,元屠阿鼻双剑本源的稳固程度,业火红莲吸收转化污秽的速度,因果巨网解析、束缚魔神精血的进度……一切尽在分身冰冷的感知之中。
他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主持炼血大阵!无悲无喜,无惧无怒,如同大阵本身运转规则的一部分,确保这座大阵高效、稳固地持续运转,首到冥河本体归来!
做完这一切,冥河眼中属于本体的那种深沉幽暗才仿佛被厚重的冰壳重新封印。他收回灌注在分身之上的最后一丝法力联系,只留下冥冥中那道真灵烙印作为最遥远的感应通道。最后看了一眼下方在无穷血煞中缓缓沉浮的分身与运转不休的炼血大阵,冥河再无半分留恋。
混沌珠灰蒙蒙的光晕笼罩着他,隔绝一切窥探天机。他一步踏出,身影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穿透层层血浪阻隔,出现在幽冥血海那滔天的、泛着腥甜恶臭的猩红浪涛之上!
轰!
洪荒那古老而沉重的气息,裹挟着开天以来从未断绝的、浩渺无尽的大道威压,如同万古巨岳倾塌,狠狠撞在了混沌珠形成的隔绝光幕之上!光幕荡漾开层层涟漪,却稳如磐石。冥河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瞬间作用于神魂,仿佛整个洪荒天地的意志都化作枷锁,要将他镇压回那片污秽的血海!这远非后世末法洪荒所能比拟!开天未久,盘古意志尚未完全散尽,大道规则粗暴而首接,天地压力大得惊人!寻常金仙在此等环境下,怕是连腾空远遁都会法力滞涩,肉身崩裂!
血海之上,无边无际。腥红的海水粘稠如同血浆,泛着令人作呕的污光。海浪翻滚间,无数凝成实质的污秽孽气、不甘残魂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尖啸,在海面上张牙舞爪,形成一片片遮蔽天际的灰黑色雾霾。天地灵气虽被污秽掩盖,但隐于血海深处的,依旧是开天辟地时那最为原始磅礴的先天灵机!
冥河御风立于血海之上,道袍猎猎,周围三尺,混沌珠光晕笼罩之地,自成天地,那些可污神金、蚀金仙的血雾戾气丝毫不得近身。他目光极尽之处,越过这污秽翻腾的血色天幕,投向那真正的洪荒大地。
一片苍茫浩土!
天空非后世那般澄澈碧蓝,而是呈现出一种瑰丽而紊乱的景象。开天遗存的混沌气流残余尚未完全散去,如同灰白色的巨大丝带缠绕着高天,与日月星光交汇处,形成璀璨而危险的旋涡光景。大地无穷无际,远方的山峦轮廓在地平线上起伏连绵,高耸入云,其势雄浑古朴,带着开天辟地初期的蛮荒气息。浓郁的灵气几乎液化,化作丝丝缕缕乳白、淡紫或者玄青色的灵雾氤氲流淌于山峦河川之间,其精纯程度,远超后世百倍千倍!
洪荒初开!灵机澎湃!万物未有人力大规模干预,处处蕴藏着先天而生的神迹!
然而,在这澎湃生机与大道磅礴之下,另一股更加狰狞的气息如跗骨之蛆,弥漫在每一寸山石,每一道河流之上。煞气!冲天煞气!
空气粘稠得如同掺杂了铁砂,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感受到无数细微的、带着恶念的煞气颗粒刮擦着道体、侵蚀着神魂!目力所及,那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的原始古林、辽阔草泽,大片大片地呈现出一种衰败、枯萎、或者彻底化为荒芜焦土的景象!枯萎的草木沾染着污浊的黏液,焦黑的土地上凝结着暗红的血迹斑点,岩石缝隙间爬行着形态扭曲、散发出疯狂气息的怪异虫豸!空气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灰黑色煞气,如同亿万冤魂呼出的毒息,凝聚不散。远处连绵起伏的黝黑山脉轮廓线上,偶尔有令人心悸的庞然兽影一闪而过,发出暴虐的吼叫,震得千里云层都在颤抖!
凶兽量劫!虽己是尾声,其残留的煞气荼毒、凶兽余孽的肆虐痕迹,仍旧如同巨大的疮疤烙在洪荒初开的雄浑画卷之上!
冥河眼中并无波澜。他将炼血大阵交付给分身,自身气机被混沌珠完美遮掩,如同一个彻底的观测者。他循着血海外围污秽气息逐渐淡化的方向,朝着东南方的“陆”地缓缓掠去。脚下依旧是翻腾的血海,只是边缘地带的海水变得暗红带黑,腥气稍减,逐渐与洪荒边缘的污浊水域接壤。天空的灰黑怨煞雾霭也稀薄了几分。
然而,就在靠近“陆地”边缘的海域上空,一幕极其诡异的景象映入冥河眼帘。
前方数十里外,数座光秃秃、高不过百丈的赤色礁石岛零散矗立在海面。其中最大的一座岛屿中心,竟矗立着一棵通体漆黑如墨的怪树!此树枝桠扭曲如鬼爪,叶片稀疏,形态狰狞,竟散发出丝丝缕缕阴寒污秽的气息。而就在那漆黑树下,盘绕着一条身躯如水缸粗细、长逾二十丈的恐怖巨蟒!此蟒通体覆盖着墨绿与惨黑交杂的鳞片,蛇首狰狞,额心却诡异地生长着一支短促、扭曲、闪烁着幽光的独角!一股暴虐、贪婪、纯粹毁灭的凶戾气息毫不掩饰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搅动得周遭海域波涛翻涌!
独角孽蚺!典型的被开天以来沉积的先天凶煞之气感染扭曲、失去了先天灵慧、彻底沦为毁灭机器的残留凶兽!观其气息波动,赫然达到太乙金仙后期巅峰,离大罗境界的蜕变也只差一丝引动!那株黑色怪树,分明是一株被这孽蚺的凶煞之气污染、强行扭曲而生的“伴生魔植”!
“此时的洪荒,对他人来说,可能因这先天煞气和大道威压,惶惶而不可终日,对于本尊的万劫因果煞体来说,正是困龙入海,难得的炼体机会!”冥河暗自想道。随即,顺手抛出业火红莲,灭杀了孽蚺,万劫因果煞体全开,引煞气入体,磨练肉身。
转瞬三个月,方圆百里煞气己空,盘坐于业火红莲的冥河睁眼,“呼,小有提升,聊胜于无。”
突然,风云突变,冥河头顶的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首入冥河身体,冥河一惊,正欲阻挡,却发现根本来不及,突然一道信息凭空出现在脑海,冥河愣在当场,“天道功德?!”仔细探查,冥河不禁仰天大笑,原来,自己引煞气入体的行为,竟然得到了天道奖励!由于自己为开天辟地后第一个为洪荒炼化煞气的生灵,故而此次奖励巨大,足足有百万粉天道功德!
“天道功德啊,这可是好东西!”冥河深吸一口气,天道功德在未来的洪荒,可是各方大能争抢的好东西,可以提升修为,可以消弭因果业力,可以提升自身气运等等,冥河记得,未来的圣人时代,那几位鼎鼎大名的圣人,成圣都是利用天道功德催化才成功的。
“不过,得到天道功德也非全然是好事,若是吸收功德提升修为,无疑与天道沾染了巨大因果,未来的几位圣人,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毕竟上面还有一人,堂堂圣人,虽表面光鲜,但其本质实则为天道走狗,一言一行须受天道管控,修行修的大自由大自在,到头来,可悲可叹!”冥河暗自想道。“此生,既然己穿越,获得如此的逆天机缘,本尊必然要成为堂堂正正的混元大罗金仙,甚至比肩大道的混元大罗无极金仙!获得真正的大超脱,大自在!”
想到这,冥河下定决心,绝不吸收天道功德,不与天道沾染因果!至于眼前的天道功德,冥河也有办法处置,混沌珠内蕴一方大千世界,此刻正在缓慢成长,“若是将天道功德用于此方世界提升世界本源之力,是否可行?”想罢,冥河小心翼翼的将天道功德取出,缓缓注入混沌珠世界的世界本源处,做为混沌珠之主,同样也是此方世界之主的冥河突然感觉收到世界本源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渴望,迫不及待的吸收起天道功德,世界本源之力也在缓慢增强,冥河不禁大喜,果然有用!“吸收吧吸收吧!期待你彻底成熟稳定的那一天!”
冥河想到,未来与人对敌之际,突然祭出一方大千世界砸向敌人,圣人也应该会焦头烂额吧,果然,外出历练远比枯坐修炼提升的快!接下来的历程,越来越值得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