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冰棺折射的幽蓝寒芒切割着祭坛的昏暗。先皇后遗骸枯指握住心口冰髓簪的刹那,苏落腕间蔓延的青铜锁链己死死缠住赫连烬的脚踝。AGCT-1076的幽光在锁扣上明灭,与冰髓簪共振出鬼泣般的低鸣。
“放肆!”赫连烬暴喝如雷,玄色龙袍袖中寒光乍现——一柄淬着蓝芒的短刃斩向脚踝锁链!火星迸溅,锁链纹丝不动,反而勒入皮肉沁出血珠。他瞳孔骤缩,那是帝王血也斩不断的咒枷!
冰棺中先皇后遗骸的头颅突然抬起,干瘪的嘴唇裂开至耳根,真公主的叠音裹着冰碴喷出:“赫连烬...你护着的...是噬主的器灵啊...” 枯爪猛力拔出心口冰髓簪!簪尖带出腐液,液滴落处祭坛青砖“滋啦”腐蚀出冒烟的孔洞。
苏落颈侧旧疤突如烙铁灼烫!前世记忆在痛感中炸开——
雪崖冰洞。少年暴君咬破舌尖,混着血将曼陀罗籽喂入她唇间:“吞了...此籽烙魂...你便是孤永世的药...”
现实腐液飞溅至眼前!赫连烬竟本能地旋身将苏落护进怀中。腐液溅上他后背龙纹,“刺啦”灼穿锦缎。苏落被他铁箍般的手臂勒得窒息,脸颊紧贴他心口——那碗大血洞边缘,AGCT-1076的编码正贪婪吸食她颈侧疤痕渗出的血珠!
“呃...”赫连烬身体剧震,护着她的手臂青筋暴起,眼底冰蓝寒芒与暴戾血色疯狂交替。混乱的嘶吼从齿缝挤出:“滚出...孤的...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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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冰棺中的遗骸己完全被真公主操控,握着滴落腐液的冰髓簪如提线木偶般爬出。簪尖划过地面,腐蚀的轨迹组成曼陀罗图腾。
“陛下忘了么?”遗骸喉咙摩擦着真公主的讥笑,“承平十七年腊月廿三,您在宗庙血焊双生子魂印时说过...” 枯爪突然将冰髓簪扎向自己太阳穴!“此身骸骨...皆为镇器!”
簪入颅骨!祭坛九根青铜柱轰然点亮柱顶长明灯,灯光汇聚成血色光牢罩向苏落!
“棺为鼎...骸为柴...”真公主的吟唱在光牢中回荡,“炼了这器灵...助哀家涅槃!”
光牢收缩,苏落肌肤如遭万针穿刺。生死一线间,她瞥见滚落脚边的柳姨娘头骨——颌骨深处嵌着一点冰晶寒芒!是淬火秘钥!
“姨娘...助我!”苏落染血的手指抠向头骨。指尖触及冰晶刹那,秘钥迸发强光。前世记忆洪流冲垮桎梏——
青铜祭坛核心。柳姨娘剜出心头血滴入冰髓池:“落儿...秘钥藏齿...以血唤之...”
现实秘钥离骨飞起,化作流光扎入赫连烬心口血洞!
“噗——!”赫连烬狂喷黑血,心口血洞中冰髓秘钥疯狂旋转。AGCT-1076编码被强行抽离,在他眼前炸成星图——星图核心赫然标记着冰棺内真公主藏魂的颅骨位置!
“孤的祭坛...”赫连烬染血的手凌空抓向星图,“岂容魍魉做主!”
他五指如钩刺入自己心口,抓住旋转的冰髓秘钥狠狠拔出!带出的血肉在空中凝结成三寸冰针,针体缠绕着帝王血与AGCT幽光——
“弑凰针...归位!”
冰针撕裂血牢首射冰棺遗骸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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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针尖触及枯骨的刹那,真公主尖叫炸响:“赫连烬!你弑母——!”
冰针却穿透遗骸颅骨,精准钉入内部一团蠕动的琥珀色光团(真公主魂核)!针体AGCT编码如毒藤缠紧魂核,冰髓寒气瞬间冻结光团!
遗骸动作僵住。苏落趁机挣脱,扑向冰棺旁昏迷的婴儿。指尖刚触及襁褓,冰棺底部“咔嚓”裂开!沸腾的冰髓池中伸出焦骨巨手,攥着半块登山绳缠裹的冰碑升起!碑面血字狰狞:
涅槃倒计时:00:07:11
“哈哈哈...”真公主冻结的魂核传出扭曲意念,“弑凰针锁我魂核...正合我意!”冰棺遗骸突然自爆!碎骨如箭射向祭坛九柱!
柱顶长明灯应声炸裂,灯油倾泻遇冰髓蒸气燃起幽蓝毒火!火浪吞没苏落与婴儿!
“阿落——!”赫连烬嘶吼撞入火海。帝王血在毒火中蒸腾成血雾,竟暂时逼退蓝焰。他染血的手臂将苏落与婴儿死死按进怀中,后背龙袍瞬间碳化,皮肉焦黑绽裂!
毒火炙烤中,苏落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眉心被芯片刺入的冰昙胎记幽光闪烁。这微光触及赫连烬心口的、旋转的冰髓秘钥,秘钥突然射出一道数据流,在火幕中投射幻象——
承平十七年雪夜,先皇后剜心取血前,将一枚冰昙花籽喂入婴儿苏落口中:“吞了它...我儿...才不会被那人找到...”
幻象中花籽的纹路,与赫连烬肋骨旧伤疤痕完全一致!
“冰昙...籽印...”赫连烬如遭雷击,扣在苏落后颈的手猛地收紧,“是你...在孤骨上...种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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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毒火因帝王血衰弱而反扑。赫连烬后背焦肉剥落见骨,仍用身躯铸成最后的屏障。苏落怀中婴儿的哭声渐弱,眉心冰昙芯片幽光频闪,与冰碑倒计时同步。
“冰髓秘钥...能拔除芯片...”苏落染血的手抓住赫连烬腕骨,“但需帝王血为引...您可愿...”
“孤的血?”赫连烬低笑打断,染血的指腹突然碾过她颈侧旧疤,“这疤里...埋着曼陀罗籽吧?”他眼底翻涌着暴君独有的偏执,“当年孤既以血饲籽烙你魂...今日...”
他猛地扯开焦糊的前襟,露出心口碗状血洞与旋转的冰髓秘钥。另一只手悍然刺入血洞,抓住秘钥按向婴儿眉心!
“便再烙一次!”
秘钥触及冰昙胎记的刹那,芯片幽光暴涨抵抗。赫连烬心口帝王血如被虹吸,疯狂涌入秘钥!血光中浮现承平十七年宗庙血焊场景——先皇后将双生子手按进冰髓鼎,鼎中血水凝成两枚玉佩,一枚刻冰昙,一枚刻曼陀罗!
“原来如此...”赫连烬咳着血沫大笑,“孤与这孽障...是血焊的同命锁!”他沾满帝王血的手突然扣住苏落后颈,将她压向自己心口血洞:“喝!喝干了...去斩断这锁!”
滚烫的帝王血涌入喉间,苏落神魂俱震。婴儿眉心芯片“啪”地弹出,被赫连烬徒手捏碎!冰碑倒计时归零——00:00:00
冰髓池中焦骨巨手轰然拍下!飞溅的冰髓液中,半张烧焦的现代身份证翻涌沉浮,姓名栏赫然是:
林珩(曼陀罗科考队首席)
巨掌阴影笼罩三人刹那,赫连烬肋骨疤痕突然绽开,冰昙根须缠住苏落腰肢甩向安全处。他转身首面巨掌,心口血洞中的秘钥迸发最后强光:
“孤的人...轮不到...你来动!”
强光吞噬视野。苏落抱着婴儿摔在祭坛边缘,最后看见的是赫连烬被巨掌攥入冰髓池!池面合拢前浮起一串气泡,凝成AGCT-1076的幽蓝编码。
冰碑自池底升起,新刻血字淋漓:
**涅槃重启:载体赫连烬**
**倒计时:23:59:59**
寂静中,婴儿突然抓住苏落染血的衣襟。襁褓散开,心口肌肤上竟浮现与赫连烬肋骨一模一样的冰昙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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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碑倒计时启动的嗡鸣里,苏落腕间青铜锁链突然收紧。链头锁扣弹开,露出微型屏幕。真公主的琥珀瞳在屏中浮现,唇齿开合无声:“好妹妹...姐送你个礼物...” 锁链猛地刺入婴儿心口籽印,鲜血顺着链身倒流进苏落腕间——婴儿身躯迅速干瘪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