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土地庙外的辣椒苗上,露珠沿着叶片缓缓滑落。楚昭蹲在香案旁,手里捏着几枚铜板,叮当作响。
“七十文。”他眯着眼数了第三遍,“够买两斗豆子了。”
大牛正坐在门槛上磨刀,闻言一愣:“豆子?咱不是刚靠卖鱼赚点钱么,咋又买豆子?”
“你这脑子,真是锈住了。”楚昭敲了他一下,“豆子能做豆腐,豆腐能卖钱,卖钱就能翻本。”
二狗凑过来挠头:“豆腐?啥玩意儿?能吃不?”
“当然能吃!”楚昭一脸得意,“比烤鱼还赚钱。”
三人吃过早饭,收拾妥当,便往镇上的集市去。一路上鸟语花香,溪水潺潺,倒也惬意。到了集市,人声鼎沸,摊贩吆喝此起彼伏。
“分头行动。”楚昭一挥手,“一人看一边,找豆子摊,挑颗粒、价格实惠的。”
大牛和二狗点头散开,楚昭则慢悠悠地踱到一个摊位前,盯着一堆黄豆看了半天。
“老板,这豆子是新收的?”他问道。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胡子花白,笑呵呵道:“今春刚晒干的,保质保量。”
“成色不错。”楚昭点点头,“多少钱一斗?”
“二十文。”摊主伸出两根手指,“三斗起卖。”
楚昭皱眉:“贵了。”
“年轻后生,你可知道最近豆价涨了?”摊主捋着胡子,“南边闹旱灾,豆子减产,过几天怕是要涨到二十五文一斗。”
楚昭心头一动,低头沉思片刻,忽然抬头笑道:“那我先拿两斗试试。”
摊主爽快地称了两斗黄豆,楚昭付了西十文,转身去找大牛和二狗。
两人己经回来了,各自拎着一小袋豆子,脸上带着疑惑。
“昭哥,咱不是要买豆子吗?”大牛问,“为啥只买两斗?”
“因为豆价要涨。”楚昭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现在多买,等于多花钱。等涨了再买,咱们就亏了。”
“啊?”二狗一头雾水,“这不是越买越贵了吗?”
“这叫投资。”楚昭神秘一笑,“等豆子涨价了,咱们也能跟着涨价,还能赚差价。”
“啥……啥差价?”大牛听得更迷糊了。
“算了,你们不懂。”楚昭摆摆手,“赶紧回去,我还得教你们做豆腐。”
回到土地庙,天己近午。楚昭把豆子倒在蒲团上,开始挑选杂质。
“豆子泡一晚上,明天一早磨浆。”他说。
“磨浆?”大牛瞪眼,“拿啥磨?”
“石磨呗。”楚昭指了指庙外的一块青石,“看见没?那石头够硬,回头我凿个凹槽,就是简易石磨。”
“你还会凿石头?”二狗惊讶。
“老子前世可是DIY达人。”楚昭拍拍胸脯,“修水管、换灯泡、装家具,样样精通。”
大牛和二狗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楚昭的崇拜又深了几分。
“那你快凿吧。”大牛催促。
“急什么。”楚昭慢悠悠地说,“今天还得研究卤水的事。”
“卤水又是啥?”二狗问。
“关键材料。”楚昭神秘兮兮地说,“没有它,豆子变不成豆腐。”
“那你有吗?”大牛紧张地问。
“没有。”楚昭耸肩,“得找。”
“去哪儿找?”二狗追问。
“后山有个盐井,听说附近有卤水矿。”楚昭道,“明天我去看看。”
“那咱今晚吃啥?”大牛摸着肚子。
“野菜饼。”楚昭从角落里翻出几个粗面饼,“凑合吃一顿,明天豆腐做好,让你尝尝什么叫人间美味。”
夜晚降临,土地庙内灯火昏黄。三人围坐香案旁,一边啃饼,一边听楚昭讲豆腐的来历。
“豆腐这东西,是古人智慧的结晶。”楚昭一本正经地说,“豆子泡软,磨碎煮沸,加卤水凝固,就成了豆腐。”
“听起来像变戏法。”大牛嘟囔。
“可不是嘛。”楚昭咧嘴一笑,“明天你们就亲眼见见,豆子怎么变成嫩的豆腐。”
“那豆腐能卖钱?”二狗问。
“当然。”楚昭点头,“城里人吃腻了肉,就爱这种清淡的。”
“那咱一天能做多少?”大牛来了兴致。
“一斗豆子,大概能做出五斤豆腐。”楚昭掰着手指算,“一斤卖十文,一天就是五十文。”
“那比卖鱼还赚!”二狗惊呼。
“所以咱们得扩大生产。”楚昭站起身,“先做个小石磨,之后再想办法改进工艺。”
“昭哥,你是真有本事。”大牛由衷佩服。
“那是。”楚昭得意洋洋,“我这脑袋瓜,天生做生意的料。”
第二天一早,楚昭背上竹篓,带上小铁锤和凿子,独自前往后山。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他一路攀爬,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盐井。井边果然有一片的土地,隐约可见一些结晶状物质。
“应该就是卤水了。”楚昭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尖,咸中带苦,“没错,这就是卤水。”
他掏出小铲子,小心地刮了一些结晶体,放进竹篓里,准备带回土地庙试用。
回到庙里时,太阳己经西斜。大牛和二狗正在门口等着。
“昭哥,你可算回来了。”大牛迎上来,“我们把豆子泡好了,就等你回来开工。”
“好。”楚昭放下竹篓,取出一块青石,“先做个简易石磨。”
他熟练地在石头上凿出凹槽,又找来一根圆木棍作磨芯。经过一番打磨,一个简陋却实用的小石磨完成了。
“来,试试。”楚昭招呼两人,“把泡好的豆子拿来。”
大牛立刻抱来一盆豆子,楚昭将其倒入石磨凹槽,开始转动木棍。
豆粒被碾碎,乳白色的豆浆缓缓流出。
“哎呀卧糟!”二狗瞪大眼睛,“真的出浆了!”
“那是。”楚昭一边转一边笑,“这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