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三位光明族准帝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将幽夜昙围在中间。
望着这一幕,幽夜昙心头一紧,有种不安的感觉,正要开口询问,只见三人胸口的能量核迸发超新星般的烈光,全身绽放出璀璨光芒。
其中一位光明族准帝温和地开口道:“记住,真正的光明…是明知黑暗无边…仍愿燃烧自己…”
未尽的话语化作漫天光雨,随即一道磅礴而温暖的光将他浸润。
此时,幽夜昙耳边似乎有神魔在低声呢喃:“当黑暗吞噬最后一丝光明……”
幽夜昙瞳孔深处太极图转动,将光雨尽数吞噬,气息骤然暴涨,化作黑白遁光撕裂风暴,光明随着化作菱形光盾,竟暂时抵住了乱空大帝的漆黑风刃。
他深知,罗天虽大,于大帝而言不过咫尺之间,他逃不掉。
无奈之下,他只能借天地之力,念头刚起,雷劫应声而动。
乱空大帝心头一颤,他这类异类本就不受天道欢迎,深知若幽夜昙渡雷劫,自己被牵扯进去,后果难测。
他想在天劫来临前灭杀幽夜昙,彰显威严,可幽夜昙异常顽强,一时难以得手,无奈退去。
经此一役,即便他幽夜昙己修得万物不萦于心的道心,也不禁有了一丝波动。
“光明……黑暗……”刚刚渡过准帝九重天雷劫的幽夜昙喃喃自语。
随后,首接引动证道劫,刹那间,罗天世界都被这股气息震动。
要知道,此时各路天骄多在准帝境徘徊,突然出现将欲证道之人,出乎所有人预料。
天雷劈下的刹那,幽夜昙眼前浮现出毕生图景——父母将他弃于实验台的背影、百灵递来的蜜糖莲子粥时因抑制杀意而颤抖的手、乱空大帝踏碎星辰的狞笑、陶敏敏坠落的泪滴……一道道雷劫都化作情感的具象化考验。
突然,所有影像同时开口:“你以为忘情就能逃离背叛?可此刻的你,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懦弱。
幽夜昙不言,忘情非无情,何须与他人辩解,唯有手中太极图光华流转,融光暗、化善恶,炼天劫。
雷霆劈落的刹那,幽夜昙震碎诸多画面,心中的悲痛在道基上绽出一朵朵带刺的蓝色风铃。
紧接着,仙兽、人形雷劫、仙宫不断降下……
最终,他成功证道,成为罗天世界新帝——太上道尊。
证道后的幽夜昙,未前往大罗天,也未接受众生朝拜,而是立于星穹之巅,双眼紧闭。
渡证道劫时,光明族在光明祭中念诵的经文,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如今证道成功,天心入体,那经文声好似还在天地间回荡。
幽夜昙口中喃喃:“为善除恶,唯光明故……”
突然,他双眼猛睁,一道金光射向天际,眼神明亮如炬,哈哈大笑:“哈哈哈,今日方知我是我……”
太上道尊统御罗天的时代,异常平静,平静得仿佛从未有大帝证道般,他好似从未在这世间留下过波澜。
唯有陶敏敏和光明族与太上道尊有旧的故人见过太上道尊,并受到了点化,促使他们修为大进。陶敏敏望着幽夜昙那双平和、理解、包容、淡然的双眼,漠然回到乱空皇朝自封避世。
众生不知的是,太上看似无为、顺应自然,实则洞悉因果,独坐虚空,逼得乱空大帝不敢出世作乱,并压制住乱空大帝体内某个邪恶存在,使其晚出世了数万年。
就算太上从不临世,仍不影响当世证道者的影响力,有投机者研究太上道尊过往,提出“仁义礼智信”的理念并传播出去,妄图借此改变世界,博得太上道尊欣赏。
可最终,却滋生出一群伪君子,如岳不群般,以道德为遮羞布,掩盖自身龌龊。
世间事难瞒幽夜昙,他深知仁义礼智信本是美好之物,而倡导仁义礼智信,却背离了自然之道,催生出假仁假义,使得真正的道德被异化。
道德应源于内心的真诚,而非外在的强制,唯有无为,方可复归自然本真。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慈孝,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后,幽夜昙枯坐数千年,写下一篇《道德经》,此经出世之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天地同贺。
这并非修行经文,只是记录他的思想感悟,写完便被他随手丢入虚空,有缘人得之,无缘不强求。
不曾想发生了惊悚的一幕,《道德经》悄然裂开,散作数份飘落世间,而幽夜昙竟毫无所觉。
太上历一万八千五百六十七年,大罗天内阴阳流转,新生气息弥漫,太上道尊再活一世。
太上历西万三千二百年,天心微颤,衰败气息泄露,时代即将结束。
众生大多事不关己,只因太上道尊存在感太弱,若不是天心示警,众人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这时,乱空大帝找上门来,邀请他入住光明顶,共谋仙路,称光明顶能延缓寿命流失。
可他错估了幽夜昙的心,对这些,幽夜昙毫不在意,乱空大帝只能铩羽而归。
千年后,幽夜昙化黑白太极图为长刀,自斩一刀,斩出一道道影。
道影与“幽夜昙”相对而坐,道:“拜月道友,本尊那边就交予你了。”
“幽夜昙”笑道:“我即是你,你我一体,何须客气,放心去吧!我们,从不惧祂。”
原来,这两人都是幽夜昙,一为太上,一为拜月,皆是魔皇岳山的善尸,或者说,是魔皇神性的化身。
数万年前,岳山自葬于葬魔岛,开启第二世蜕变。
未曾想被天道算计,五万多年前,乱空时代后期,葬魔岛炸裂,一分为三,岳山的三尸也因此分离。
拜月作为岳山善尸,本应在葬魔岛碎片中孕育,却被迫转生至暗夜族,成为了幽夜昙。
而那一葬魔岛碎片化作光明顶,还意外诞生光明族。
在天道干扰下,拜月意识沉睡,而幽夜昙本会以拜月为模板成长,却突破了思想限制,修成太上忘情。
好在岳山早有预料,在光明族植入印记,促使其举行光明祭,这光明祭,实则是唤醒拜月意识的手段。最终,拜月在幽夜昙证道时成功苏醒,或者说幽夜昙觉醒了魔皇岳山的记忆,善尸完全归来。
不管是天道算计,还是因缘际会,太上之道不容否认。
一番权衡,幽夜昙斩出太上道影留体,作为善尸回归本尊岳山处,而太上道影则继续践行太上之道——合道,修补天道漏洞。
看着太上道影融入天道,拜月轻叹:“此去凶多吉少,可这,是我的道……”
此时,宁静星空里,漂浮着一块陨石,看似平平无奇,内部却埋葬着一个白色小葫芦,葫芦内,两道神光一闪,消失不见。
天孤星,乱空皇朝禁地,一抹靓丽的身影被封在神源之中,手中紧紧握着一本书,隐隐可以看见两个字,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