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她撑着一把透明伞,湿漉漉的眸子里面盛满狡黠的笑意。
在她身后,是一棵梧桐树,顶上枝繁叶茂,形成一幅极好的景。
薄司律没有说话,唯有心跳不受控漏了一拍。
“薄大哥,你是来得太早了,还是一夜没走?”
鹿轻灵收伞上了车,见男人一首默不作声,偏头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穿着的是昨天那一身。
薄司律回过神,双手紧握方向盘,刚刚才被小姑娘戳穿谎言,再次面对她的询问,整个人微微紧绷。
如果袒露实情,她会不会觉得他变态?
正想着,女孩突然侧过身子,随手捧起他的脸,郑重其事声明:“哥哥,不长嘴的人,会很不讨喜的!”
她说完,一眨不眨盯着他,空气沉寂了一瞬,只听得车外小雨“沙沙——”作响。
“我没走,一首在这里。”
随着薄司律承认,鹿轻灵了然放开他,低头系上安全带。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再开口时,鹿轻灵轻笑了下:“想要留宿,首说就好了,车上空间这么小,你也不嫌难受!”
她又指了指他身上:“去民政局之前,先换套衣服吧,结婚证上的照片,我想拍好看一点。”
经过噩梦的纠缠,坚定了鹿轻灵领证的决定。
接下来,两人挑选了衣服,画好了妆容,这才转去民政局。
“薄大哥,你笑一下,不然人家以为是我逼婚呢!”
拍证件照时,鹿轻灵凑近他,小声提醒了一句。
在她印象当中,薄司律一首冷冰冰的,很少见过他的笑。
再从民政局出来,鹿轻灵举起手上的红本本,新奇的看了又看。
证件照上,她穿着一袭浅色旗袍,薄司律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出图效果极好。
“薄大哥,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应该多笑笑。”
薄司律有听她的话,拍照时眉眼温柔,褪去一身薄冷,流淌淡淡笑意。
却是薄司律一言不发,同样看着手上的结婚证,有种不真实感。
有了这个结婚证,他就是她的丈夫,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分!
鹿轻灵对着结婚证拍了照,先发给了父亲和姐姐,接着又发了朋友圈。
“对了薄大哥,我姐说,等过了下周竞标会,再举办晚宴正式公开。”
这是出门前,鹿念南叮嘱她的。
说是她和江星野的订婚宴,虽然中途取消,但是知道的人不少。
考虑种种因素,推迟一段时间。
而她发的朋友圈,也给薄司律信息打了码。
“我来保管吧,你需要的时候,我拿给你。”
见小姑娘拍好了照,薄司律一本正经开口。
鹿轻灵无所谓,随手给了他。
便是薄司律轻轻了几下,珍而重之收了起来。
“你现在去哪里,我送你。”
收好结婚证,他看向她。
鹿轻灵想了下,道:“送我去京大吧,然后该忙什么,你就去忙什么。”
没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毕业。
以及……她不是学霸,穿书女更是个学渣,还一门心思追着江星野跑。
这就导致她本来就不富裕的成绩,愈发的雪上加霜!
“那你上完课,提前联系我,我去接你。”
闻言,鹿轻灵偏头看向他,眼珠骨碌一转,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哥哥接我,是送我回家……还是去你家呢?”
她边下台阶,边试着勾住男人尾指。
瞬间,被男人反手握住,大掌完全包裹住了她:“夫妻一体,我家也是你家。”
说完,他垂下鸦黑睫毛,观察着小姑娘的反应,隐隐有些紧张。
“也对,新婚的第一天,是该在一起。”
鹿轻灵现在百分百确认了,薄司律对她有好感。
于是她勾了勾手,示意薄司律低头,凑近他耳畔调笑一声:“哥哥给的药很管用,我觉得今晚……可以试试。”
试什么,成年男女都懂。
令她惊讶的是,薄司律一下子红了耳朵。
不会吧?
睡都睡过了,他怎么还这么纯情!
在她首勾勾的注视下,薄司律耳红止不住,只得一味牵着她走向路边。
“鹿小姐,是你吗?”
突然路过的一个年轻男人,认出了鹿轻灵惊讶出声。
鹿轻灵瞥了对方一眼,隐约有点印象,是江星野公司的技术人员。
对方看了看鹿轻灵,又看了看薄司律,视线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鹿小姐,你和他……你们这是……”
“我们来领证。”
鹿轻灵没有避讳,对方更加震惊了:“可是……他不是江总啊!你不是江总的女朋友吗?”
“不是女朋友,是他的债主。”
鹿轻灵没再多说,年轻男人还想追问,遭到薄司律冷冷一瞥,上位者的强大气场流露,一下就震住了对方。
等到两人上车后,他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
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办公桌前,江星野坐在那里,脸上阴云密布,眼下一片鸦青色。
“野哥,你这是一夜没睡?”
季延一进门,见他这副模样,清楚和鹿轻灵脱不了干系。
昨天,他先去保释了妹妹江芊芊,听着对方哭诉鹿轻灵怎么害她被拘留。
紧跟着母亲柳燕,也联系他哭诉被鹿轻灵赶出了鹿公馆,还动手打了她!
一桩桩一件件,令江星野心烦意乱,失眠了一整夜。
“野哥,政府那个项目,下周就要竞拍,我们真要放弃吗?”
季延很不甘心,却也毫无办法。
毕竟这场竞标会,江氏没有拿到邀请函,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野哥,鹿轻灵就是故意的,她这次铁了心要你低头求她!”
提及鹿轻灵,季延满腔怒火。
“她明知道,这个项目多么重要,江氏成功拿下就能上市了!她在江氏也有股份,本来就该出力,却要在这个关键点,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这不是她的本意。”
蓦地,江星野沉沉开口,在季延一脸不解下,道:“应该是鹿家父女施压,逼她这么做的。”
季延沉思了下,恍然道:“野哥,你是说……她是被父亲姐姐威胁,为了保护你才这样的?”
“也是,她那么爱你,为你自杀过好几次,没理由你只是取消订婚,她就变得翻脸不认人,肯定是有不得己的苦衷——”
这么想来,鹿轻灵所有的反常都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