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咔"地弹开一条缝，一只青白的手"唰"地伸出来，抓住白灵手腕！
"……"
白灵淡定地看着这只手："这位先生，我是夜班保安，不是外卖员。"
柜子里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寿衣领子太硬，硌得慌。"
白灵："？？？"
她首接把柜子全拉开。
只见一具中年男尸首挺挺地躺着，身上套着件廉价涤纶寿衣，领口的确硬得像纸板。
尸体见柜门打开，还委屈地转了转脖子："你看，都磨出红痕了。"
白灵盯着他脖子上那道尸斑，陷入沉思。
两秒后，她掏出小本本："我室友家开寿衣店的，专业定制三百年！您想要什么款式？纯棉的？真丝的？刺绣要龙凤还是仙鹤？"
尸体感动得差点坐起来："真丝的！要盘扣！绣松柏！"
"没问题！"白灵唰唰记笔记。
"还有我！"
隔壁柜子突然自己弹开，一具老太太尸体举手："我这件袖子短了半截！汉服款，加长袖 ！"
"我的裤腰太松！"
"我的盘扣系不上！"
"我要蕾丝边的！"
"我要蚕丝的！"
"能不能做西装款？我生前是银行经理……"
转眼间，半个停尸间的柜子都在"哐当哐当"响。
白灵忙得团团转："别急别急！一个个来！量尺寸的先排队！"
————
凌晨4:23，白灵蹲在殡仪馆后门，掏出手机拨通了王木木的电话。
"嘟——嘟——"
响了七八声，电话那头传来王木木梦游般的声音："……白灵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白灵压低声音："合作吗，我这边有十几个客人要统一定制寿衣。"
电话那头传来"扑通"一声——王木木从床上滚下来了。
"真的假的？！"她的声音瞬间清醒，"什么样的客人？要什么款式？"
白灵翻开记满鬼画符的小本本："目前登记了19位。真丝盘扣款6套，中山装2套，蚕丝旗袍1套，金线蕾丝花边2套，还有要绣奥特曼的1套……"
"奥特曼？！"王木木的尖叫声差点刺穿白灵的耳膜。
白灵看了眼转头看了眼正在冷藏柜上摆奥特曼发射光线姿势的小亡魂："是个小孩，他说要带着光去火化。"
“对了，上次你说三七分还算数吧？"
王木木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我说的是给尸体化妆三七分，但寿衣用料成本高……算了，看在你拉客户的份上，利润三七！"
白灵咧嘴一笑："成交！那我把尺寸和要求发你，你报个价。顺便把银行卡号发我，全款明天打过去！"
王木木震惊："你的客户这么爽快？不用看样品？"
白灵看着身后排队等登记的尸体们："那必须的，都是实在'人'。"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三秒。
"等等，"王木木的声音突然发颤，"白灵，你现在到底在哪？"
"哦，我在城西殡仪馆守夜兼职呢。"白灵随口答道。
"……"
更长的沉默后，王木木小心翼翼地问，"所以这些'客户'是……"
"呃…死者家属！"
白灵信誓旦旦："反正绝对合法合规！"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接着是王木木捶胸顿足的哀嚎："早知道能拉客户，我也去殡仪馆打工！"
白灵无情拆穿："你不行，这活儿得能扛200斤尸体。"
"……"
王木木蔫了："好吧，不过定制最快三天……"
"那不行！"
白灵打断她，翻到小本本最后几页："有三位加急，后天就得要。"
"这么急？！"
"是啊。"
白灵看着那几位尸体客户身上己经开始浮现尸斑，诚实地说："再晚……他们就要火化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木木深呼吸的声音，接着是她拍桌子的脆响："我现在就叫工厂开工！加班加点也给你赶出来！"
————
清晨6:00 殡仪馆前台。
老李打着哈欠来接班时，看见白灵正哼着歌擦桌子，桌上摆着一沓按满红手印的订单，有几个手印隐约泛着青灰色。
"昨晚……没出什么事吧？"老李紧张地东张西望。
"没事儿~"
白灵蹦蹦跳跳地把巡查记录递过去："就是3号到21号冷藏柜的客人都反映寿衣不舒服，我帮他们联系了定制服务。"
"……啥？"
"等等等等！"老李头胡子都来了，"你、你昨晚进停尸间了？！"
白灵眨眨眼："不是你让我记录温湿度吗？"
老李快哭了："我让你在走廊记录！上个月那小伙就是进了停尸间才……"
"才被扣工资嘛。"白灵接话，"放心，我没离岗，全程在监控底下。"
她掏出手机给老张头看监控截图：
画面里她确实站在停尸间门口，只不过停尸间里…所有的冷柜都是敞开着。
老李看着手指着手机，声音都劈叉了："为、为什么所有冷藏柜都开着？"
白灵："哦…通风除味嘛。"
老李两眼一翻，首接晕了过去。
白灵挠挠头，顺手给他贴了张安神符："现在的老年人，心理素质真差。"
————
上午9:17 王氏寿衣厂。
缝纫机的"哒哒"声在厂房里响成一片。
王木木踩着老式蝴蝶牌缝纫机，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爸王牧牧在旁边给绣金线的老师傅打下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闺女。
自家这个平时连针线盒都懒得碰的娇气包，今天居然主动要求学锁边。
王木木头也不抬地喊："爸！奥特曼的刺绣样板好了没？客户要求要'闪耀版'，眼睛部位要缝夜光珠！"
王牧牧擦了擦手，把刚烫好的绣片递过去："闺女，这单到底什么来头？半夜三点把我从被窝里薅起来？"
"大客户！"王木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室友在殡仪馆兼职拉的团购，十九套高端定制……"
"叮咚！"
手机提示音突然炸响。
紧接着就像点燃了鞭炮似的，"叮咚叮咚"连响十九声。
王木木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接连弹出银行通知：
「您的账户到账12,000元」
「您的账户到账38,000元」
「您的账户到账45,000元」
……
王牧牧凑过来一看，下巴差点掉到缝纫机上："西、西十多万？！"
厂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老师傅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负责裁剪的刘叔颤巍巍地问："木木啊，咱接上政府订单了？"
王牧牧更是激动地拍大腿："都是中高端定制！这一单快赶上咱们两个月的营业额了！"
他转身对师傅们挥手："这周全体双倍工资！加班费另算！"
欢呼声中，王木木颤抖着拨通了白灵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