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语霏攥着两张电影票站在爆米花机前,焦糖香气裹着空调冷风扑面而来。身后的电子屏显示开场还有十分钟,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沈莫辉发来的消息简短如刀:“有突况,对不起。”她望着检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指尖无意识着电影票边缘,首到边缘卷起毛边,才独自走向空荡荡的放映厅。
黑暗中,银幕上的恋人相拥时,前排传来女孩的轻笑。施语霏抱紧冰凉的可乐杯,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他们约在老电影院,沈莫辉刚落座就接到电话,黑色风衣掠过她手背的温度还没消散,人己经消失在雨幕里。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去年跨年夜,他们约好在顶楼看烟花,沈莫辉刚把热可可递到她手里,腰间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将围巾给她裹紧,转身消失在电梯间。施语霏抱着逐渐冷却的可可,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在玻璃幕墙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晨光爬上绣着茉莉的窗帘时,施语霏总在枕边发现折成方块的字条。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模糊,却依然工整地写着叮嘱,墨痕里仿佛还带着他深夜奔波的凉意。指尖抚过微微发潮的纸页,她才惊觉昨夜那个轻轻落在额角的吻,并非梦中虚幻——原来他又在月色最浓时,穿过半个城市的灯火,用最短的时间,给了她最绵长的温柔。
但施语霏从未吐露过一句怨言。每当望着他疲惫的身影,她眼底只有藏不住的心疼与眷恋——对她而言,只要能真切看到他、触到他尚有余温的指尖,便是莫大的慰藉。她深知,在他如履薄冰的卧底生涯里,每一次短暂相聚,都是他在暗流汹涌的险境中,拼尽全力为两人偷来的温柔缝隙。
她不愿让他在刀尖舔血的日子里,还要为感情生出负累。那些被打断的约会、突然消失的深夜,她都默默收进行囊,化作心底的牵挂。因为她明白,他早己将守护正义的使命扛在肩头,她能做的,便是以沉默的守候,让这份爱成为他在至暗时刻里,不必愧疚、永远温暖的归处。
只有每年的7月3日,所有的缺席都会被温柔偿还。
十九岁生日,暴雨倾盆。引擎的轰鸣穿透雨声,施语霏打开玄关入口的大门,看见沈莫辉骑着摩托车冲破雨幕。他浑身湿透,怀里却抱着完好无损的蛋糕,头盔摘下时,额前的碎发还在往下滴水:“堵车,抱歉。”烛光摇曳中,她发现他脖颈处贴着创可贴,问起来时,他只是笑着把草莓喂进她嘴里:“小伤,不值一提。”
二十岁生日,她在他们的家等到深夜十一点,以为他不会来了。门铃突然响起,沈莫辉倚在门框上,嘴角带着淤青,手里拎着她念叨过的限量版玩偶:“路上遇到点麻烦。”他说话时刻意避开她的视线,首到她伸手触碰他的伤口,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别看,会心疼。”
二十一岁生日,暴雨冲刷着玻璃窗时,门铃突然响起。施语霏打开门,沈莫辉浑身湿透地站在楼道里,怀里的礼盒却干燥如新。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带伤的笑:“穿过三个区,闯了五个红灯,总算赶上了。”
二十二岁生日,施语霏推开家门,客厅漆黑一片。正要开灯时,烛光突然亮起,沈莫辉从阴影里走出,西装袖口沾着油渍,领带歪歪斜斜,却将玫瑰递到她面前:“这次没迟到吧?”蛋糕上的数字“22”在摇曳,他眼底布满血丝,却笑得温柔:“许愿吧,我保证这次能陪你吹完蜡烛。”
就这样施语霏习惯得期待着自己生日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