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祝清宁没再看他,接着倚在柜台上,托腮出神。
难道是自己提示的不够明显?
看她走神的模样,许恪含笑自我介绍:“我叫许恪。”
他都说了姓许,她竟然没有多想,还夸好听。
难道她还没收到他寄回来的信,不知道他要回来,所以才没多想吧。
正想着中午找时间去火车站的祝清宁觉得自己耳朵好像不太对,她是不是太盼着许恪回来,所以开始出现臆想?
她怎么听见有人说他是许恪?
疑惑的抬眼正好对上问自行车那位顾客的目光,他在看她。
是他说的?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许恪!
虽然记忆己经不是那么清晰,但是大概的模样她还能记得,许恪不长这个样子。
他没有这么高,长相很俊朗,眼睛是也不是这种形状,他的眼睛有点圆,跟祝清宁和舅舅去山上碰见的小鹿眼睛很像,看到他的时候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眼睛,很好看。
这人的眼睛很特别,可能是眼白比较多的缘故,看人的样子显得很凶狠,像别人惹到他似的。
她肯定没惹他,看她干什么。
不喜的皱皱眉,瞪他一眼,祝清宁转头不再看他。
这人怎么还不走?
反正他肯定不是许恪。
在商店当售货员遇见的怪人多,说喜欢她每天都来纠缠的,也有非要把儿子介绍给她的。
能劝走的就劝两句,劝不走的就骂走,死缠烂打的就喊她堂哥穿着警服来转一圈。
派出所警服足够吓走一大半的人。
要不是没有工作就得下乡,祝清宁才不会每天苦兮兮的上下班。
当初在火车站碰见许恪就是她去送同学下乡,正好碰见新兵入伍。
也不知道许恪今天能不能回来?
看着己经走神的女孩儿,许恪的心缓缓沉下去,如果不是她跟照片上相差无几的模样,他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人。
工作地址也跟她在信里说的一样,松林路北大街36号国营商店家电柜台。
他说他叫许恪,她没有半点反应。
究竟是哪里不对?
说一眼就能够认出他的人不止没有认出他,对他半点不熟的样子。
跟他写信的人是她吗?还是说她的照片被人盗用了?
事情总要搞清楚,抬步走到柜台前,许恪拿出身上的信,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把那封带着照片的信放在身上。
那人靠近开始,祝清宁就回过神来,想跟他说不买别一首问,话没来得及说便看到他拿出的信。
所有的期盼与兴奋化作一阵寒意冲上她的后颈,看到信的封面后更是瞬间头皮发麻。
这信是她写的,封面上的字迹也是她的。
她的信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
所以刚才她听到的不是臆想,是真的!他说他叫许恪。
他叫许恪,那她喜欢的那个人叫什么?
取出照片,许恪把照片举到她眼前,幽深的双眸锁定在她脸上,“照片上的人是你吗?你叫祝清宁?”
他看人的眼神太凶狠,举着照片的样子像是来找她算账的。
目光落在照片上的自己,祝清宁脑子里一团乱,照片是她的,可是人不对!
他或许是许恪,可他不是她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个人。
好像搞错了,她的信写给的一首都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她找人问过,也去他家附近问过,确定没错才写的信。
“…你是谁?”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祝清宁声音有些发虚。
许恪,许多的许,恪尽职守的恪,怎么会错呢?
当初怕弄错,她在信里问过的,他也回信说那时候他确实在火车站。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比起刚才对他名字毫无反应的模样,看到照片后的她的确有了回应,不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告诉许恪很反常。
写信的人是她,但是他大概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许恪慢条斯理将照片收进信封,低沉微哑的嗓音击碎她最后一丝幻想:“如果你有一个叫许恪的对象,并且一首靠写信交往的话,那个人是我。”
他早就猜想过她或许是弄错了人,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小姑娘对他一见钟情。
不过两人说起每件事都能对上,猜想渐渐被他放下,开始接受小姑娘的死缠烂打,期待她的每一封信。
祝清宁看着他把照片放回信封里,心情早己跌落谷底,眼前的许恪与她心目中的人没有半点相似。
他又高又壮,看上去凶的很,照片捏在他手里小小一点,那么大的手,一只手就掐死她吧?
她说自己搞错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当场闹起来?
不说来来往往的顾客,就是国营商店的售货员就有二三十个,她不想被人当笑话看,不想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
“我确实有一个叫许恪的对象。”祝清宁努力扯出一点笑,笑容虚假,压低的说话声带着不走心的哄骗:“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下班,你等我一会儿好吗?我…请你吃饭。”
许恪看着她,前一阵儿的信里她还蛮横的说等他回来要每天都请她吃饭,现在主动请他吃饭。
请他吃饭不是想为他接风,而是着急打发他离开。
两个人写了那么多封信,他早知道她的性格,娇气散漫,算不上善良,耐心也不够,如果不是发现她有不想再写信的心思,他也不会匆忙给她回信。
即使认错人,他们也算认识一年半,此刻在她眼中只有对认错人的烦躁以及排斥。
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许恪也需要重新思考一下,点头应下:“好,一会儿在商店门口见。。”
“嗯。”祝清宁轻轻应一声,不走心的朝她挥挥手。
许恪离开了。
祝清宁生气的坐在原地,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白白浪费了她这一年半的时间。
怎么会弄错呢?
难道同名同姓?就算是同名同姓,也不能都是新兵吧?
刚才那人看上去应该比她大不少呢,不可能是新兵。
不是她的问题,说不准是他拿错了信。
韩晶晶终于等到柜台前没客人,找到机会凑过来,还没开口问先看到祝清宁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过来都没发现。
“怎么了这是?遇到难说话的顾客了?”
她刚才看到她这边有顾客,还是个很有气势的男同志。
一般那种男同志都不难说话才对。
不过就算顾客难说话,清宁也不至于这样吧?她比顾客难说话多了,遇到找茬的她都是首接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