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谢国荣发火摔碎的手机残壳,那记重重的耳光甩在谢临欣脸上,让她瞬间耳鸣。
谢国荣第一次动手打女儿,气得声音发颤,“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壳里装了浆糊?!”他胸口剧烈起伏,“你是个女娃子,有些事老子不好明说,你妈跟你讲了你不听。你晓得你老汉我的脾气,要是敢跟我横着奔,老子有的是法子收拾林海峰。”
谢临欣一向温顺听话,唯独这件事,谢母怎么劝都听不进去。孩子马上就三个月了,再拖下去,对她身体伤害太大。
“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这一次!不管什么后果都是我选的,我自己可以承担。”谢临欣在家里快一周没出门,眼泡哭得失了神。
谢国荣瞅着女儿这模样,哪能不心疼,可火气冲上来又差点扬手,叫谢母死死拽住。
“欣儿!这事由不得你胡闹!”谢母心疼归心疼,可越疼越不能由着她往火坑里跳。谢临欣这几日不好过,谢母又何尝不是呢?
她语气又失望又痛心:“你才多大?林海峰又多大?明天我就约了手术,就算你恨我们一辈子,也不能由着你犯糊涂!”
没等到第二天去医院,谢临欣当晚在家就出现流产征兆。谢母连夜把她送进医院,医生说胎儿发育不良,当晚就做了清宫手术。
再见到林海峰时,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揽住她:“让你受苦了,对不起。”她的眼泪砸在他肩膀上,林海峰这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临别的时候,她等着他拽住自己,可他只是低声说:“欣儿,以后别犯傻了。别再找我这样的人。”
……
霸一口火锅店门口,夜色渐浓,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男人爽朗带磁性的嗓音传进来:“照顾不周了您嘞,小店桌子挤得慌,还让您在门口排队,我这脸上实在挂不住。下次来提前说一声儿,准保给您留好桌。”
门口老大爷是北京人儿,冲他摆摆手:“我不搞特殊哈,就爱蹲你店门口排队,磕你家免费瓜子,吃冰镇汤圆。难不成林老板舍不得?怕我们把你店吃穷咯?”
“瞧您说的啥话,”林海峰笑着往大爷手里塞了把瓜子,“敞开了吃,您爱吃我才高兴呢。”
门口这动静早引得唐思思探头看,她扒着桌子往门外瞅——门口站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估摸着身高快一米九了。
唐思思来了精神头,冲谢临欣说:“我去,这不会就是老板吧,今天什么运气。”她还开玩笑:“长得可真他妈帅,一会我得去要个微信,你说他给吗?”
谢临欣整个人僵在座位上,手里的筷子一首没动。这一刻没有重逢的雀跃,只有想逃离的冲动。
“喂,欣欣,想什么呢?”唐思思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们坐的角落有屏风挡着,谢临欣的位置正好看不见门口,只能听见声音。
“小林,甜品给外头客人续上,瓜子多抓点摆过去……”男人低沉的嗓音越来越近,谢临欣手指猛地攥紧筷子,连鼻尖都跟着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