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顾侯爵，刘明远在十个小时前就己经逃走了。现在恐怕己经被兽人的接应舰队保护起来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派出的三支追击小队都无功而返。“
顾东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咔声。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手掌，但眼中的杀意丝毫未减。
“这个叛徒......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赵无尘拍了拍顾东的肩膀，声音低沉。
“年轻人，别太冲动。“
“血仇必报，但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现在当务之急是——“
“我要去刘明远的府邸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顾东突然话锋一转，打断道。
赵无尘皱起眉头：“我建议你别去。现场还没清理完毕，到处都是......“他欲言又止，“总之很血腥。“
顾东只是固执地重复：“我必须亲眼看看。”
见劝说无效，赵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子推到顾东面前：
“这是齐楚天，大乾武士团的二级大师。让他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齐楚天向前一步，右手按在胸前微微躬身：
“久仰大名，顾侯爵。”
他抬起头时，顾东注意到他左眼下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顾东与他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他腰间那把造型独特的光剑上。
剑柄上缠绕着暗红色的皮革，顶端镶嵌着一枚蓝色的水晶——这设计莫名眼熟。
“这把光剑......”
顾东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齐楚天嘴角微微上扬：“说起来，我和顾侯爵还有过一面之缘。“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就在那家岭南早餐店门口。“
顾东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天决斗的武士团成员！“
赵无尘插话道：“没错。为此他还要吃两个月的牢饭。“
他拍了拍齐楚天的肩膀，“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小子现在还在监狱里啃营养膏呢。“
“那另一个人呢？”
顾东追问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被砍断手的教徒。
齐楚天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就是斯帕德——杀了五个警卫班的那个疯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光剑剑柄。
“现在不知道是跟刘明远跑了，还是躲在哪个阴暗角落里。”
赵无尘严肃地补充。
“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让齐楚天跟着你。一个原力二级大师想要暗杀你，普通的警卫根本拦不住。“
他转向齐楚天，“你的任务就是确保顾侯爵的安全，明白吗？“
齐楚天郑重地点头，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顾东这才注意到，他的光剑剑柄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似乎曾经被什么劈开过。
“你的剑......“顾东忍不住问道。
齐楚天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是拜斯帕德所赐。”
他轻轻抚摸着那道裂痕。
“那天他的剑弄得，现在还没有材料修补，不过你放心，这只是外表受了点伤，不影响正常使用。”
顾东点了点头。
“走吧。”
顾东转身向舱门走去，“让我们去看看刘明远留下了什么线索。”
齐楚天默默跟上，他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在经过舱门时，顾东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把伤痕累累的光剑。
.......
金属舱门嘶鸣着滑开，刘明远迈入“血脏号”战列舰的指挥中枢。
兽人旗舰的舰桥比他想象的更昏暗——悬浮的全息星图投下血红色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润滑剂与硫磺的刺鼻气味。
格罗姆·铁牙背对着他，粗壮的手指划过星图上密集的兽人舰队标记。
“人类。”
格罗姆没有转身，声音像砂纸摩擦。
“你的情报的失误让我们多损失了五十九艘战舰。“
刘明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扑通一声，首接跪在了地上。
他瞥见角落里被拆解的人类驱逐舰和战列舰残骸——那是兽人的战利品展示，装甲板上还带着焦黑的弹痕。
“那支突然出来的舰队我记得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我那时可能是忘记说了。”
刘明远跪在地上，背后己经是被冷汗浸湿了。
他迅速辩解，“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请兽皇陛下和铁牙司令原谅！”
格罗姆·铁牙突然转身，獠牙间渗出一丝绿色的唾液。
“够了，见你是自建国以来第66个叛逃我们的人类贵族，没你的情报我们可能损失更大！我就代表兽皇陛下原谅你了，起来吧！”
铁牙大手一挥就要让刘明远起来。
“你承诺过当内应，我们也承诺过给你公爵头衔。”
“但是...你也没告诉我们顾东的舰队能单挑战列舰，对吧？”
“所以！现在，我们都要调整一下了。”
他抓起控制台上的一个骷髅酒杯——那显然是用人类头骨改造的，啜饮了一口浑浊的液体。
铁牙仔细端详了这个酒杯，感叹道。“果然还是你们人类的骨头保温效果好，克拉格把东西给他看看吧！”
副官克拉格递过一块数据板。
刘明远看清了上面的文字：《关于人类贵族刘明远的爵位授予修正案》，末尾盖着兽人帝国军部电子玺印。
“原定的公爵爵位...降为侯爵“
格罗姆·铁牙鳞片覆盖的面庞转向刘明远。
议事厅顿时响起一阵嘶嘶的议论声。
刘明远的手指掐进掌心，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第七行星的封地保留。”
格罗姆·铁牙继续道，“但矿产开采权收归帝国所有。来人！我现在把兽人的贵族服饰给你！”
铁牙挥了挥手，一个侍从捧着一个青铜打造的侯爵冠冕走来，比起公爵的纯金冠冕显得朴素许多。
当冰凉的金属贴上额头时，刘明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仪式结束后，新任林侯爵独自站在观景台上。
刘明远望向观察窗。舷窗外，兽人的航母群正在展开攻击阵型。
“放心吧，叛逃是你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你的妻儿己经安顿好了，实话告诉你我们还有一支比现在强两倍的舰队，正在赶来，这个星系己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格罗姆·铁牙拍了拍刘明远的肩膀。
刘明远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但下次...“
格罗姆·铁牙将手中酒杯捏成碎片，“你最好确认你的情报百分百准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