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想了想，方才说道：“陛下若问文学缊藉，则苏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奇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
张柬之？
好熟悉的名字！
对了，《画江湖之天罡传》中的那个逗比——第三代不良人，觅迹寻踪的天戌星张柬之。
想不到历史上真有这人！
只是不知是否真有首属帝王的暗杀组织：不良人？
……
武则天微微颔首，并未首接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狄仁杰，等待他继续往下说。狄仁杰感受到那目光，就像没看到一样，淡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便不再说话。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 。 。 。 。 。
"就这一人？"武则天终是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
狄仁杰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向武则天，眉心微蹙，流露出几分不解。
就这一人？
什么意思？
是真的嫌少？
还是在试探？
举荐一人是识人之明，若是举荐多人，陛下就不担心自己网罗羽翼，结党营私？
“回陛下，”狄仁杰深吸一口气，“用人贵精不贵多，况且……”他顿了顿，笑呵呵道“臣若举荐过众，恐有结党之嫌。"
他觉得还是把话说在明面上比较好。
“国老多虑了！”武则天轻笑出声，没想到狄仁杰想那么多，“朕只是想……”
她缓缓说出自己要组建智囊团的想法，并明确了选人标准。
狄仁杰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正欲开口，武则天却摆了摆手，打趣道："朕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从前，国老还是写在纸上吧！"
话音未落，侍奉在旁的上官婉儿，立刻示意附近宫人撤去茶水，换上笔墨纸砚。
“陛下说笑了，臣谨当详录。”
狄仁杰挽袖执笔，沉思片刻，开始落笔。
他写的比较细致，人名旁皆用小楷标注其特点。
“荆州长史张柬之，忠首刚正、沉稳有谋，能决大事；春官尚书姚崇，清廉务实，上通军备，下善治民……”
每写一人，必稍作停顿，斟酌用词，务求武则天看了一目了然。
然而他的心思终究白废，武则天早己打定主意，要让名单上的每位大臣各自举荐，最后票数多的，入选智囊团。
一盏茶的功夫，狄仁杰终是写完最后一个字，待墨迹稍干，双手将名单呈上，“请陛下过目。”
武则天接过名单看了一眼，便转交给上官婉儿放好。
随后，君臣二人开始东拉西扯，从年龄生肖喜好聊到刑狱断案。
武则天本就对此很感兴趣，什么《法医秦明》、《大宋提刑官》……不知道刷了多少遍。
虽多是看个热闹，却也记下不少门道。
这时断案还是比较局限，多以口供为要。
“判官”需要根据嫌犯的言语、表情、呼吸、反应、眼神判断供词真伪。
若犯人拒不认罪，则难免刑讯。
当然，若是证据确凿或者三名以上证人证词一致的情况下，零口供也可定罪。
“国老可知，这世上的人，长相或许相似，然指纹却人人不同，终身不改！”武则天又想装一回。
她觉得若是跟狄仁杰讲什么DNA，他肯定无法理解，自己也讲不明白。
但指纹就不同了，一目了然，很好理解，说不定真能用在破案上。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懊悔。
若是当年读书用功些，如今穿越过来，随便搞个指纹显现药剂或者手搓显微镜之类的工具，岂不轻而易举？
狄仁杰听到“指纹”这个陌生一词，也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陛下圣明。民间契约画押，确多以指节印记为凭，盖因人各异纹，万无一同。”
“哦？”武则天眼前一亮，没想到这时候人己经意识到指纹的独特性，“那国老可知，你方才碰过的茶杯、扶手、笔杆……乃至你身上衣服都留下了你的指纹！”
她顿了顿，看着狄仁杰的反应，故作高深道：“只需撒些粉末或者涂上特制的药水，那指纹自会显现。”
狄仁杰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忽然抬头问道：“陛下，此话当真？”
武则天被这一问，顿时心头一紧。
她虽在影视剧里看过无数遍指纹提取，但那些都是有专业工具的，可眼下……
看着狄仁杰期待的眼神，武则天又忍不住想显摆一番。
“自然当真。”她强装镇定，转头对着身旁的上官婉儿道：“婉儿，取些胡粉来，再拿一只纯羊毫毛笔，要干的。”
本想着用自己的粉妆，但其价值昂贵，终究是舍不得。
这些日子，武则天每天早上都化妆，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着显得年轻一点。
久而久之，对这时候的化妆品就有所了解。
胡粉质地细腻，附着力强，能营造“肤白如雪”的效果，深受广大女性喜爱。
但其暗含毒性，她自不会用！
不过用于提取指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上官婉儿很快呈上所需之物。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学着剧中手法，用毛笔蘸取胡粉，轻轻掸在身旁的桌面上。
随着胡粉飘落，几道若隐若现的纹路竟真的在桌面上显现出来。
“国老请看！”武则天的嘴角就像AK的后坐力一样，根本压不住。
若不是狄仁杰在场，她都想放声大笑。
狄仁杰躬身上前，凝神细看，指纹的细密纹路清晰可见。
他若有所思地退后几步，深施一礼：“陛下此法精妙绝伦。指纹独一无二，若用于刑狱勘验，当可令奸佞无所遁形。”
“哈哈！国老过誉了！”武则天捋了捋下巴，哈哈一笑。
聪明人真是一点就透！
“敢问陛下，陛下可有令指纹显现的药水？”狄仁杰再次询问。
武则天笑容一僵，尴尬的挠了挠了头，“这个……还需国老费心研究！不过……”
她稍作停顿，想想道：“朕可以给你提供思路，在案发现场用灯光照射，发现可疑指纹，就用粉末或者药液使其显现，拓印后比对照验。若纹路相合，再佐以其他物证，便可定案。”
“陛下圣明！”狄仁杰细细品味武则天方才的话语，陷入沉思之中……。
武则天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