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簪雪把手机关机放回包里,哭过的眼睛红红的,被白皙的小脸衬起来格外可怜。
回到工位后,夏瑜投来关心的目光,问道:“簪雪?怎么了?”
许簪雪摇摇头,说道:“没事,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说完又开始处理起手边的资料。
办公室的三人看许簪雪不想多说,便也没再多问。
演讲完的宋廷让,快速回到教室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只有许簪雪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看她发过来的表情包萌萌的,笑着打字问道:“吃饭了吗?”
“正式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可是消息迟迟没有回复。
首到下午放学,许簪雪还没回他,宋廷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去阳台给她打电话,却显示关机。
宋廷让彻底坐不住了,在校门口打车往国勤办公楼去。
宋廷让在国勤楼下等了半个钟,见里面陆陆续续有人下班,都没看见许簪雪。
便拉了一个看起来精神十足的男人问道:“认识许簪雪吗?她今天有来上班吗?”
被拉的这个男人正是陈利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男生,说道:“你找她干嘛?”
宋廷让急得要死,口气也差了起来:“我问你今天见没见过她!”
陈利安也是服了,想赶紧离开,便说道:“她下午请假了,早就走了”。
又满脸不爽的说道:“才刚来就请假,也不知道什么德行”。
宋廷让没听他说的下半句,知道许簪雪下午请假后,以为她生病了,又在路边拦了辆车去了青大。
到了许簪雪宿舍楼下,大门轻轻扣着,门口根本碰不到一个学生,宋廷让首接敲了敲宿管阿姨的大门。
“谁啊!”
宿管阿姨原本准备吃晚饭,被这一打扰没了好气,语气也凶起来。
推开门看见是个男生,脸色更差了。
“阿姨,我想问下这栋楼的许簪雪回来了吗?我能不能上去找她?”
一听是找许簪雪的,阿姨一脸无奈,说道:“来追求许簪雪啊?”
“虽说现在人少,不过你也不能上去,自己在外面等或者打电话给她”。
宋廷让真是急得没办法了,说道:“阿姨,她生病了,手机关机,我没办法才过来的,要不你和我上去,我看一眼她好的话就下来”。
宋廷让这辈子除了许簪雪没这么低声下气和人说过话。
宿管阿姨也认识许簪雪,偶尔还给她带些家乡特产,对她观感不错,于是说道:“那……行吧”。
宋廷让三两步就跑上了楼,阿姨在后面急得大喊他慢点。
宋廷让是知道许簪雪寝室号的。
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一声、两声,没人应。
“阿姨,没人开门,你快来开个门”。
阿姨看他这么急,中午看见许簪雪回来了,现在又没人开门,也急了起来,连忙拿起钥匙开门。
「咔嚓」
门打开,宋廷让冲了进去,只见一个白色被子里鼓起了一团,轻轻掀起被角,把里面的许簪雪捞了出来。
许簪雪哭了一下午,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弄,缓缓睁开了眼睛。
宋廷让看她眼睛又红又肿,突然就被吓到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抱起她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许簪雪睁开眼看见来人,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大力推开抱着她的男人,哭着喊道:“走开,你走开,我不要看见你”。
宿管阿姨一看,害,又是情侣吵架,害得她也跟着担心,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便说道:“人没事了就赶紧离开”。
宋廷让被这么一推彻底呆住了,以为是许簪雪不开心了朝他撒撒气,又上前想抱她。
许簪雪抹着眼泪,躲开了宋廷让伸过来的手,一字一句说道:“你这个骗子!”。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分手!”
宋廷让听她说完分手二字后,周身气息瞬间变冷,眸中全是不可置信,抓住椅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许簪雪不等他说话,又道:“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骗我说你比我大!为什么要让我和一个高三学生谈恋爱!为什么骗我这么久!”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仿佛砸在了宋廷让的心脏。
被发现了。
宋廷让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神经质地蜷缩、松开,又再次紧紧攥住裤缝,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那双手曾想伸出,想触碰,想挽回,却最终只僵硬地悬在空气中片刻,又颓然地落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看着许簪雪眼里的抗拒与痛苦,宋廷让试图开口,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干涩的、不成调的气息声。
终于,几个破碎的音节挤了出来:“我…我……” 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自我厌弃。
后面的话语被更深的沉默吞噬,仿佛光是发出“对不起”三个字,就耗尽了全身的勇气。
许簪雪拉起床帘,带着呜咽声说道:
“你走吧,我们分手了”。
“我不想看见你”。
宋廷让站在那里,像一座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孤岛,周身弥漫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歉疚和无助。
无声的沉默和僵硬的身体语言,比任何痛哭流涕的忏悔都更清晰地诉说着:“我错了,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对不起。”
可空气里响起的,只有许簪雪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