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浩风无视穆胜天叫嚷,朝一品居掌柜点头哈腰笑道:“是老夫教子无方,这才给一品居惹来麻烦,还请您莫要放在心上。”
一品居掌柜冷笑回应,“穆国公当真是教得一手好儿子,打砸了一品居,还不愿给钱。”
“还说老夫与平南王府联合,刻意坑害穆家。”
“穆浩风,你自己说说,我一品居犯得上做这种下作腌臜事?”
穆浩风额头上满是虚汗,他用袖袍轻轻擦拭,满脸堆笑道:“自然不用!”
“一品居,一日入账便过数千两,何必如此?”
穆天胜对眼前的一幕深感疑惑,他不甘喊道:“爹!他不就是个小小酒楼掌柜?算得上什么?”
“您何必要对他卑躬屈膝?”
“依我看,这种下等人,就是没见识过我穆家的权势!”
“今日,咱们穆家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听着穆胜天言语,穆浩风的脸一下子沉下去。
他回身一巴掌甩在穆天胜脸上,打得穆天胜头昏脑胀。
“爹,您为何打我?我可什么都没做错啊!”
穆天胜看着嘴角溢出的鲜血,可怜兮兮地看着穆浩风叫冤。
一旁的穆天骄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父亲,您……”
以往,穆浩风对穆天胜可是爱惜得紧,莫说打,便是磕了碰了,他都要心疼好几天。
这才养成了穆天胜桀骜不驯的性子。
“你给老夫闭嘴!”
穆浩风怒视穆天骄吼道,“你弟弟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
“还带着家奴打砸一品居,当真是不知死活!”
看着穆家乱成一锅粥,玉儿别提多高兴,靠在墙边一脸笑意看着这一家子的内讧。
她遗憾地嘀咕道:“可惜,若这时候能来上碗饭就好了。”
“我……”
面对穆浩风指责,穆天骄百口莫辩。
“好了,不必多说,速速带着你弟弟离开。”
说罢,穆浩风看向一品居掌柜笑道:“一品居所有损失,穆家定会如数赔偿。”
“父亲!今日之事,怎可由我穆家赔?”
“要赔,也是平南王府!”
“此事皆因平南王父而起,理应由唐凡那个废物给!”
穆天胜一脸不忿说道。
红柳点点头,用那张含糊不清的嘴说道:“少爷说得不错!就该让唐凡那个废物赔款!”
穆浩风听闻,眼珠子一转,心中暗想:穆府要想短时间掏出如此大的金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唐凡那个废物对自己的女儿一往情深。
前不久还送来十五万两,想来,让他掏这笔钱,他亦是甘之如饴。
穆浩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二人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既然,今日之事皆因平南王府而起,理应由他们出。”
玉儿冷笑不止。
果然,这穆府上下都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自己掏不出钱,就把主意打到王爷身上。
若是过去,王爷还有可能出这一笔钱。
可如今,王爷早看清这一家人的嘴脸,怎可能出这笔钱?
玉儿冷笑站起,看着穆浩风开口道:“休想!穆府欠的钱,自然该由穆府自己给。”
“本姑娘还没追究穆府羞辱王爷的罪名,穆府还敢将主意打到王府头上?”
“当真是不知死活!”
穆浩风瞥了眼玉儿冷哼一声,说道:“区区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和老夫对话?”
“回去告诉唐凡,三日之内,备好三十万两,送到一品居。”
“老夫还可以替他向宰相大人求饶,免除他的死罪。”
“否则,休怪我穆府不念旧情,袖手旁观!”
穆天骄顺势点头道,“不错!如今唐凡得罪了宰相,若是想活,只有我穆家出面才能保他一条性命。”
“不然,十天以后,唐凡完不成十天救济灾民任务,必死无疑!”
听着穆家父女一唱一和,玉儿都气乐了。
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这种不要脸的人还能扎堆出现,果真罕见。
她双手抱胸,冷笑道:“你穆家上下果真如王爷所说一般,全是一堆奇葩。”
“本姑娘可以告诉你们,想让王府替穆府擦屁股,做梦!”
“这笔钱,王府一文钱都不会出!”
说罢,她看向掌柜笑道:“掌柜的,穆家的账,可不能算入王府。”
掌柜笑着点头,“穆府与王爷的婚约已然解除,老夫便是再傻也不会要账要到平南王府。”
“若穆府拿不出这笔钱,老夫自会去张府讨要。”
“想来,张奇正身为工部尚书,兜里总是有些钱吧?”
“若还是没有,老夫只好禀明主子,让主子亲自去要了。”
听着掌柜溢于言表的威胁,穆浩风哪怕再如何不甘,也只得低头,“还请掌柜宽限几日。”
“十日内,我穆家定会将三十万两如数奉上!”
玉儿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口说无凭,还是留下字据吧。”
“否则,过了今日,谁知道穆家会不会不认账?”
掌柜笑着点头,“有道理!那就委屈穆国公了。”
穆浩风狠狠地剜了玉儿一眼,看向掌柜又带上笑意,连连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这是应该的。”
穆浩风留下欠条,带着穆天胜与穆天骄灰溜溜逃离。
马车上,穆天胜一脸不甘地看着穆浩风开口问,“父亲,您为何要惧怕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
“便是他家菜肴做得再好,再如何八面迎客,也不足以让我穆家畏惧啊!”
穆天骄同样好奇,穆浩风这般卑躬屈膝,极为少见。
似乎,只有在宰相面前才如此。
穆浩风白了眼兄妹二人,不满道:“你们懂什么?”
“一品居的掌柜自然不必在意,可他背后的主子才可怕!”
“若是得罪了那位,穆府上下都得遭殃!”
穆天胜好奇地追问,“后面?一品居的后面还有何人?”
“当朝掌印宦官,刘瑾,刘公公!”
听到穆浩风所说,穆天胜嘴巴微张,一脸惊讶。
若是如此,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一品居每一道菜都不下百两能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原来,它的主人是陛下身边那位!
那些前来吃饭的达官贵人,哪里吃的是菜?
吃的分明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