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利玉鬼部署,阴风这边并不知晓。只是矿场之间,多了很多岗哨,黑云见到此幕,感到非常不安。于是找到阴风,说出自已忧虑:“我军近来行动太过频繁,给采石城造成巨大损失。但是那边没来围剿,而是布置很多岗哨。我想这些岗哨,定然有所妙用,不如试探一番,看其作用如何。”
阴风点头同意:“这些岗哨,确实奇怪。我们劫掠豪民矿场,采石城内必然震动。官府就算无所作为,豪民也会雇佣青壮,向南搜索围剿我们,以此保住既得利益。而非现在这样,耗费钱粮物资,设置各种岗哨,使人不明意图。不如调遣十人战队,攻打他们几个岗哨,看其是何反应,再做防御不迟。”
两人商定以后,决定派兵试探,同时准备车马,作为场外接应。确定多条撤退路线,尽量不往黑山这带,以此甩掉尾随官军,防止营地被其发现。
只要自已营地没有暴露,阴风等人必然极度安全。但是被人发现并且围攻,那么营地迟早落入敌手。
所以阴风率军行动,每次都是非常谨慎,宁可绕远迷惑官军,也不图近而走捷径。毕竟这是造反,事关自已生死。所以小心没有大错,鲁莽必被官军擒获。
因此此次行动,也是准备周全以后,才敢率军出击,攻打奇怪岗哨。
广设疑阵之后,阴风扯起旌旗,士卒顶盔掼甲,长戈如林而出,烟尘随着脚步,弥漫道路两旁。两匹骏马拉着战车,主动走在队伍前列。这可不是官军出动,而是黑山贼寇抢劫。
沿途别管豺狼虎豹,还是天上飞过大雁,只要稍微有些价值,全都归我黑山所有。管它官府还是私人,只要财货入了我眼,那就别想继续拥有,直接出兵抢他娘的。阴风黑云等人,如是宣传说道。
官军出动,地动山摇,盗贼过境,有如蝗虫。官军所设各个岗哨,即将面临盗贼冲击。说是各个岗哨,其实也没几个,毕竟盗贼人少,又以试探为主,所以进攻重点,只是先打一个。
阴风带人走了两天,这才来到岗哨周围。只见眼前岗哨,拔地十余米高,上有武士驻守,宽敞而又坚固,有如小型堡垒,孤独伫立平原。
阴风等人躲在暗处,耐心等待深夜到来。虽然他们全都躲在暗处,依然难逃值班武士双眼。
武士甲说道:“远处有些怪人,在那窥探我们,是否需要报警,呼叫援军围剿?”
武士乙答道:“如今夕阳西下,还是傍晚时候,他们在那窥探,却不上前进攻,可能在等深夜,才会劫掠我们。如果能够将其抓获,必是大功一件,但是如果将其惊走,那就啥也没有。”
武士甲道:“但是我们岗哨人数有限,敌人如此众多,若不及时报警,恐怕会在深夜被其攻陷。”
武士乙说道:“你所说之话,确实是个问题,别功劳没捞到,把命给送了。既然你有此忧虑,就把警戒鼓敲响。示意周围岗哨,我们这有敌情,但还没被围攻,各自提高警惕,防止盗贼侵袭。如果怪人没被惊走,那就每小时敲一次。敲上个两三次,必有人来过问。那些个怪人,应该会离开。”
武士甲道:“根据约定,见到可疑,应敲两下,示意遇敌,传令周围,提高警惕,三声鼓响,受到围攻,需要支援,连绵不断,情况危急,即将沦陷。敲击大鼓时候,千万注意间隔,以及敲击次数,否则谎报军情,扰得四方混乱,必将受到处罚。”
众人应诺,派出力士,拿起木锤,奋力一击。于是警戒鼓响,声音震动四方。大约两分钟后,鼓声再次响起,最后沉寂下去,仿佛无事发生。
四方岗哨听到鼓声,相继提起精神警戒,阴风等人莫明其妙,于是决定继续蹲守。
不过一个小时,鼓声再次响起,还是只敲两下,随后再次沉寂。
黑云对阴风说:“曾经侦察之时,没有听过鼓声,如今准备进攻,反而不时敲响。在这里面或有诡诈,我们可能被其发现。不如暂时撤退,图谋其他地方。”
阴风笑道:“我们身处南方,想要往北进攻,掠夺那些矿场,必须越过岗哨。毕竟这些岗哨位置刁钻,全都处在我们必经之路。所有矿场,无论官民,全都处在岗哨内围,使我无法进去劫掠。若不摸清岗哨相互之间联系,那么我们往北推进就太难了。”
黑云说道:“虽然如此,还需谨慎。我们车马停在远方,敌人无法找到之处。此次试探进攻,如果不太顺利,那就赶紧撤回,以免重大损失。”
阴风点头:“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太过鲁莽。”
随着月上中天,深夜已经到来。岗哨内部武士已经提高警惕,毕竟远处那些怪人并没有走。今晚是个难眠之夜,需要时刻提防夜袭。
阴风趁着黑暗,率人靠近岗哨,动作轻而谨慎,以免惊动对方。但是他们摸黑过来动作,已经全被岗哨武士看见。等到阴风等人爬楼之时,岗哨之上火光升腾而起。阴风等人大惊,武士高声喊道:“敌袭,警戒。”
于是警戒鼓响,声音连绵不绝。周围岗哨瞬间警觉起来,援军则向声音来源开去。
阴风见到偷袭不成,于是下令进行强攻,奈何岗哨防守严密,几次冲锋都被打退。箭簇如雨而下,伴以滚木礌石,阴风等人遇此,只能负伤败退。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双方仍在对峙僵持。远处有喊杀声逼近,阴风被迫下令撤退。
来时速度缓慢,撤退有所飘风,黑云接住他们,赶着马车离去。援军赶到岗哨下边,发现地面遗留血迹,简单问过情况,便往南边追击。
马车跑到天亮,这才甩开追击。阴风等人现在惊魂未定,毕竟昨晚实在太刺激了。忙活几天时间,看着一无所获,但是岗哨作用,却被摸清楚了。它们之间互为犄角,共同防御盗贼入侵。
阴风现在虽然郁闷至极,但也只能回去复盘行动。毕竟只有战后总结,才能找到破敌之法。
此后过了大半年时间,阴风等人都不敢妄动。只敢派人观察岗哨,始终没有再次出击。各大矿场迎来难得平静,因此防备不免有些懈怠。黑山这边斥候,虽然偶尔被人发现,但是见到官兵,他们立刻远走高飞。根本不敢恋战,并与官军抗衡。
红利玉鬼这边,并未对此懈怠,而是囤积粮草,训练五百士卒,准备秋天时候,南下搜剿盗贼。
阴风等人虽未进击,但是却在图画地形,熟悉黑山周围情况,并且修筑很多茅屋,制造无数陶罐器皿,囤积粮食草料等物。通过这些措施,稳固自已根基。手下二百余名士卒,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是若与矿场生活相比,算是脱离苦海进入天堂。因此对于阴风,还是很有好感。上下饮食住宿条件基本相同,有种叫做忠诚情感正在萌芽。
又是一年秋天,红利玉鬼率领五百士卒,前往南方剿匪,数千平方公里土地之上。基本都被翻遍,没有盗贼踪迹。因为阴风等人见此情况,早已勒令士卒不得出动。以免红利玉鬼擒获,顺藤摸瓜找到黑山。此时距离计燎黑齿南下,不知觉间已经过去三年。
此后两年时间,采石频繁出兵,耗费大量钱粮,修筑无数岗哨,稳步向南推进,以求盗贼落网。阴风等人心里感到畏惧,于是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阴风说道:“官军欺负我们太甚,利用岗哨之间配合,南下侵占很多土地,并且修筑几个小聚。如果任由他们行为不管,迟早会危及到我们黑山。”
阴郁说道:“我们人数太少,实力非常有限,官军强大非常,如何与其抗衡?不如举众进行南迁,以此避开他们锋芒。”
黑云说道:“逃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因为他们始终都在那里。不如我们奋力给其一击,使其行为有所收敛,知道自已无法为所欲为,或可解决此次危机。”
阴郁说道:“敌强我弱,该怎么打?他们见到我们派出斥候,都要紧追不舍想要擒获。上下立功心切,难以与其抗衡。”
阴风没有说话,看着周围落叶,以及群山起伏,陷入沉思之中。
红利玉鬼率领五百士卒,进入南方崇山峻岭之中。虽然历次围剿无果,但是却也熟知地形。人畜车辆绵延数里,北方还有后勤部队。此次剿匪行动,动员了数千人。规模非常庞大,钱粮耗费也多。
就在众人山间搜寻之际,忽有十余贼寇骑马而至。砍杀南边两个士兵,调转马头往南逃去。红利玉鬼见此非常愤怒,于是立刻下令全军出击。
于是军中旌旗招展,车畜士卒往南奔去,这些贼寇也不着急,保持距离吊着他们。直到将其全部引到峡谷之内,这些贼寇转身便玩起了消失。
红利玉鬼正行进间,突然来报贼寇失踪。刚要大发雷霆,便见周围地形。只见四周峭壁之上,都有贼寇举火站立,地面都是枯枝败叶,显然已经掉进陷阱。红利玉鬼顿时大惊失色,于是慌忙下令全军撤退。
但是峡谷入口位置,被人扔下大量干柴,并且浇上油脂点燃,红利玉鬼退路已断。而在峡谷之中,也有火把落下。将那枯枝落叶引燃,烧向红利玉鬼军队。更有神箭手,在射杀军官。
红利玉鬼中箭,翻身坠落马车,侍卫将其扶住,然后左冲右突,想要冲出峡谷,脱离这个险地。但是阴风得到机会,怎能轻易将其放过,于是亲自挽弓搭箭,射中红利玉鬼后背。
峡谷之中,烈焰翻腾,黑色烟柱,上熏云天。北方官军看到,心中暗呼不妙。于是各自抄起武器,驾车过来救援同伴。
阴风接到斥候来报,知道北方官军来援,感觉自已无法抵挡,于是传令士卒撤退。
红利玉鬼等人,这才捡了条命,逃到峡谷以外,但也损失惨重。此次出征所带士卒,折损峡谷之中大半。剩下逃出之人,也都各自带伤。
此战真可谓是骄兵必败,官军太小看这群盗贼了。历次搜剿太过顺利,以致丧失应有警惕,直接钻进陷阱之中,就算官军人多势众,兵甲器械非常充足,但是没了地形优势,难免盗贼反杀危险。
阴风等人此次行动,虽然没得到战利品,并且损失大量羽箭,以及很多动物油脂,但却首次打败官军,士气提高达到顶点。因此大摆庆功宴席,犒赏此次参与将士。
红利玉鬼那边虽然战败,但是好歹捡了条命回来,由于北方官军救援非常及时,故也敞开仓库大门赏赐有功。并把所有责任,归到自已身上。同时下令城中死难家属,每月都可得到一定抚恤。就算做了这些措施,依然难免满城戴孝。红利玉鬼见此,心里非常难受。但是依然摆下庆功宴席,以免扰了有功官兵兴致。双方都在摆庆功宴,但是心情天差地别。
官军此战死伤三百余人,实力士气受到沉重打击。从此不敢轻易南下搜剿盗贼,双方之间这才安稳一段时间。毕竟阴风那边没有收获,反而还要开仓犒赏将士,虽然无人伤亡,物资损失重大,因此面对官军,不愿轻易开战。
但是才过一年时间,阴风这边不安稳了。因为山洞之中储存物资,包括自种粮食牲畜财货。如今已经开始见底,现实不允许人安逸。于是北上计划,再次提上日程。红利玉鬼因为重伤,身体留下了后遗症。从此无法出征,只能他人代劳。
朝廷那边也知道了盗贼猖獗,所以派人过来慰问红利玉鬼。并且调集人畜车辆,前来增援采石主城。并且准备长期驻扎,直到南方盗贼覆灭。
南北双方都在养精蓄锐,只是作战目的各不相同。南方是为生存而战,北边需要安定祥和。战争乌云始终未能消散,直到黑云想到破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