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昌盛已经记不起杨阳的样子了,自从那年被左婉撞破,韩昌盛将杨阳赶下车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她,也没有见过杨阳。
如今突然爆出此事,韩昌盛头都大了。
时间已过两年,过了时效期,韩昌盛死不承认,并要追究视频流出源头。
不是杨阳举报的,没有苦主,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不久之后,韩昌盛从实权职位平调到了一个闲职,他那职位被下属梁原顶替,他被架空。
韩昌盛为人谨慎且圆滑,他也不知得罪了谁,梁原本是他的下属,他走梁原升,好像并无不妥,只有韩昌盛感觉有些异样。
上面的安排,韩昌盛没有办法,这些年,他捞钱也捞够了,何况还有山和园区的股份,可以让他吃用一辈子的,他也无所谓。
左婉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
蓝蓝进了税务局,找了一个农村出来的优秀男孩子方敏,在韩昌盛的斡旋下,进了组织部。
方敏眉清目秀,沉稳大气,韩昌盛担心女儿蓝蓝守不住他,打算在蓝蓝和他结婚后,将他下派到下面地市工作,将他死死压住。
左婉一直想怀上冷运璋的孩子,她真的努力了,可是肚子一直不见起色。
冷运璋忙,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没说要娶她,冷家人对她很好,但不提婚事,左婉难免也会多心。
时间越长,左婉越忐忑。
原定征收的山,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以前这一切是左梦影在操纵,与后面的人在联系,如今项目仿佛停摆,后面的人是谁,他们知道,但对方不出面,张建平、章国强、林宁和倪红玉似乎都不知找谁去问,他们都来追问左娇,左娇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所有的人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随着左梦影一死,原本轰轰烈烈的圈钱计划,现在按下了暂停键。
左娇现在胆小了许多,左婉一直说母亲左梦影的死不简单,她很怕,很少外出,那天左婉发短信告诉她,家中还有两窃听器,她吓得家都不敢回了。
韩昌盛有闲,杨阳的事让他不敢再找别人,想发泄时,就找左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左娇再不愿理他,他叫她时,左娇不得不去。
冷运璋是左家入幕宾,他看着熟睡的左婉,伸手抚上了她的脸,低头亲上她的唇。
冷运璋从贵姨那里,知道了左家许多事情,他查得越多,越不敢确信左婉究竟是爱他还是爱他家的背景。
冷运璋不止一次想问左婉他查得的那些事,他问不出口。
就算如此,冷运璋仍不想放开左婉的手,他在左婉身边躺下,伸手将她圈在了自已怀中。
晚上,左婉一动,冷运璋就想要她,他在最尽兴的时候,不停地问身下的左婉:“婉婉,你有没有爱过我?”
左婉一遍一遍地应着他:“运璋,我爱你,我只爱过你。”
左婉是绝望的,相爱的人,是最容易感受到对方的疏离和情绪的,她冰雪聪明,怎么不懂?
感情的事,强留是没有用的,左婉本想攀上冷家,让冷家护着自已和姐姐左娇。
姐姐左娇已经自立,极有主见,她有了她的人脉,她并不太需要左婉。
左婉一直将冷运璋当成了自已的救命稻草,如今她才知道:太过依赖他人,只会害了自已,再好的朋友或恋人,都有离开自已的一天,因为不自信,将别人的庇护想得太过强大,而丧失了独立面对的能力,左婉,你是个傻子。
世上只有自已是自已的依靠,谁都不能将自已的一生依附在别人身上。
冷运璋的态度,让左婉已生离意。
叶颂到左婉的城市出差,他在微信上约左婉:“左婉,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左婉有很多问题想咨询叶颂,她当然愿意。
左婉回他:“大律师前来,寒门蓬荜生辉,当然方便。”
左婉约叶颂在倪红玉请她吃饭的老饭店。
酒店门口,叶颂站在那里,看着左婉笑:“左婉,好久不见?”
左婉带着叶颂向上楼的电梯走去,叶颂高大,左婉在他身边,显得娇小许多,男帅女美,叶颂侧身温柔地对左婉笑,谁看都是一对佳人。
叶颂抬手,拍了拍左婉的肩:“左婉,一年不见,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眼里没有光了?”
左婉垂下头,强挤出一个笑意,伸手捧了捧脸:“是吗?”
叶颂和左婉一起上电梯,他回她:“是啊,脸色很不好,左婉,你没有事吧?”
左婉没有做声。
两人并排出电梯,电梯门口是等着下电梯的倪红玉和儿子谢子豪。
倪红玉叫了一声:“婉婉!”
左婉向他们点了下头:“阿姨、谢大哥好!”
倪红玉和谢子豪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叶颂,叶颂浅笑着点点头,携左婉一起离开。
进到订好的包厢,叶颂问左婉:“你不喜欢他们?”
左婉点点头:“嗯。”
左婉很客气,点了不少菜,叶颂很绅士,帮左婉剥虾,很耐心地听左婉讲话。
左婉说:“老大,我怀疑我妈的死和刚刚那个女人有关,可是我没有证据。”
叶颂笑:“做我们这一行,特别敏感,只要觉得一点不对劲,就要去求证,你的怀疑,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但为什么不你继续探究呢?”
左婉叹气:“我势单力薄,做不了孤胆英雄。我妈的死,结案很快,应该有人从背后操作,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就被人跟踪。我也想查,可是力不从心。”
叶颂接过话头:“所以你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左婉抬头看着叶颂,竟有眼泪流出来:“是。”
左婉很少流泪,泪最多的时候就是知道母亲左梦影死的那段时间,她敏感,却又无力,她想查,但又怕死。母亲做过的那些事,没几件能见光,若有人知道她握着母亲留下的U盘,就算她嫁给了冷运璋,别人也有办法让她死。
只不过发现贵姨带人在家里放窃听器,左婉向冷运璋求助,冷运璋说帮她查,查了没有多久,便冷落了她。
左婉知道冷运璋查到了什么。
贵姨在家,很少多嘴,但母女三人的话,有时候她也会听在耳里,自已在山里被人侵犯之事,自已离开后,母亲和姐姐肯定会说起,贵姨定是知情,别人添油加醋一说,冷运璋便信了。
这些事都是真的,左婉无法辩驳。
每个人一生都会被一些事桎梏,左婉爱冷运璋,她一直觉得她的爱不纯,她想将冷运璋当做依靠,希望得到他的保护,左婉不知,因为信任,因为有爱,她才敢依靠他啊!
如今这样,明明知道以后没有结果,左婉仍然不肯放手,她想像过无数次冷运璋开口问她的情形,她的反应都是无言以对,她无法骗他,她最担心的事,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却无法向他开口解释。
叶颂给左婉递了张纸巾:“左婉,若你有事,回来,我这里总有你一席之地。”
左婉接过纸巾:“谢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