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孟岩一直在犯困中度过。上午的语文课跟数学课，老师路过他座位的时候，也都没少敲打他一下。不过，看见他确实两个黑眼圈，倒是没让他直接站着听课。
最后一节自习课又补了一觉，再加上午休，到了下午才算有了点精神。
到了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小道消息在班里基本上传遍了。后排几个女生也都趁着课间，一边八卦，一边追问孟岩是不是真跟卫长歌谈恋爱了。
孟岩听她们话里话外，说是有人跟她们说，看到俩人昨晚上亲嘴了，一个个激动地跟什么似的。
孟岩对于女生们的熊熊八卦之心，敬而远之，坚决不承认，也不过多解释，冷着脸就当没这回事。
孟岩整个下午都在想，卫长歌到底是打什么主意呢？自已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她打主意的。除了学习上还不错，比同龄人多那么点才华，也没什么突出之处啊。
想了一下午，孟岩最终下了决心，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自已还是抽时间把话说清楚，以后尽可能不要再有什么联系了。
结果，下午放学的时候，孟岩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孟岩一出教室门，就看见卫长歌在走廊上等着。
卫长歌看孟岩出来，走过来，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笑着说，“咱们走吧。晚上想吃什么啊？”
周围一些同学见了，瞬间“哦”声音一片，纷纷笑着走到一边，非常有礼貌地给他们让开了路。
孟岩闻言，更无语了。这话怎么听着，好像俩人好了很久似的，卫长歌怎么会说得这么自然呢？
孟岩心想，这下算是彻底说不明了。同学之间倒还好，老师那边估计最迟明天就会知道了。毕竟，每个班多少都会有几个班主任的眼线，有意无意地，总是会把班里的动态反馈过去。
孟岩没说话，径直往楼下走去。卫长歌也不在意，跟着他也下了楼。
打饭、吃饭，孟岩都没跟卫长歌说一句话。但卫长歌一路跟着，倒是时不时跟孟岩说些什么，即便得不到回应，但似乎也没生气。
直到刷好碗筷，孟岩才跟卫长歌说道，“咱们谈谈吧，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卫长歌点头说好，“那先把碗筷放教室吧。等下在西花园凉亭见。”
孟岩点了点头，回了教室一趟，然后往西花园而去。
孟岩他们所在的教学楼临着东花园，旁边就是老师们的办公楼，太容易被发现。西花园离远一些，一般晚饭后，老师们也不大从那边过，所以经常有些小情侣约在那边碰面。
孟岩到了西花园，发现凉亭里边已经有一对儿在那依偎着互诉衷肠，也不好意思靠近，就在附近小路上，找了个视线好点的位置等着。
很快，卫长歌就过来了。远远看到孟岩，便径直走了过来。“你打算跟我谈什么呀？”
孟岩看她走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我觉得你肯定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我，才跟我走这么近。我们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不然老师跟同学们误会了，也挺麻烦的。”
听到孟岩如此开门见山，卫长歌倒是一愣，没想到自已的主动竟然让他避之不及。
随即，卫长歌轻轻抽了抽鼻子，声音似乎充满了委屈，“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是不是我的主动，最后换来的都是被拒绝？”
说着，一双大眼睛里满是雾水，就要哭出声来。
孟岩心里一揪，听这意思，倒还算合理。分手后心情不好，想找个人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个合理的解释。但，自已要啥没啥，哪能随便就得佳人青睐呢？
孟岩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拒绝，“也不是吧。你要是想找人说说话，咱们之前也都一个班，我自然也是愿意帮忙的。不过，你这一时随意，过后肯定也会后悔的。最好还是先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卫长歌伸手擦拭了眼角，正视着孟岩，“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做决定就什么都不考虑吗？”
孟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卫长歌看他不吭声，倒是有些生气，“我实话实说，最近我是突然发现你有不少有趣的地方，会吹笛子，小说也写得不错。虽然长相不咋地，但听贺秀英的话，作为倾听者，你性格上还可以。因为这些，我才想暂时跟你相处一段。”
孟岩这下倒是觉得还算比较符合实际。但是，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叫“暂时相处一段”？是把我当成备胎中的备胎吗？还是说，当成一个情感垃圾桶？
孟岩也有点生气，“既然这样，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再有什么接触了。我暂时不想谈恋爱，更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谈一段没头没尾的恋爱。”
眼看孟岩说完就要走，卫长歌上前两步，拉住孟岩的胳膊，“你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孟岩本想甩开，但看着卫长歌委屈巴巴的表情，又不觉心软下来，“那你有话快说。还有，别拉拉扯扯的，赶紧放开。”
卫长歌“哦”了一声，放开手道，“我是觉得，高中毕业以后，你我能不能到一个地方上大学，这些都不好说。到时候，你我会不会遇到其他心动的人，也不好说。所以，我才说，暂时相处一段。大概率，维持到高中毕业吧。以后是不是可以继续，只能到时候看情况了。”
孟岩有些迟疑，虽然这些话还算合理，但仅凭自已展现出来的这么几点，真的能够吸引到上辈子的高冷女神？
似乎看出来孟岩的迟疑，卫长歌语气倒是变得强硬了一点，“我话说完了。你要是还不同意，那就算了。我想找男朋友，应该也不至于很难吧。你给个痛快话吧。”
孟岩虽然仍有疑虑，但说实话，即便能跟卫长歌做一个月男女朋友，他也是千肯万肯的。被这么激了一下，倒是下意识的赶紧应下，“可以是可以，但是……”
“哪那么多但是，那你就是同意了，我可没逼你啊。”卫长歌一下子眉头舒展开来，上前搂住了孟岩的胳膊，“以后，你都得听我的。我不提分手，你就不准跟我分手。”
孟岩感受着胳膊传来的温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了，反正处对象我也不吃亏。即便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后也总会慢慢显露出来。大不了，高中毕业了，就一拍两散嘛。
孟岩这么想着，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当下先好好享受恋爱的“腐蚀”吧。
“行，以后都听你的。你不说分手，我也绝对不提。”
卫长歌开心地晃了晃孟岩的胳膊，显得一副小儿女态，“那我们走走吧，等下该回教室了。”
孟岩走了没几步，突然想起，“对了，你这两天闹得这么大声势，老师估计很快就知道了。咱们还是暂时避避风头，最近尽量少碰面吧。”
卫长歌倒是没反对，老师一旦确认，接下来肯定就会找他们谈话，然后就是叫家长。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行吧。那咱们就周末校外再见面。平时，我会让贺秀英帮忙传消息。”
孟岩点点头，“好。老师要是问起什么，就把我写小说的事透露出来吧。就说是找我要点还没发布的内容，提前看看。这样，差不多能糊弄过去。”
卫长歌嗯了一声，眼看走到主路上了，这才放开孟岩的胳膊，先一步回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