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雷鸣生和李二牛别过大师兄,走出饭堂。
发现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没有带雨伞,好在雨不大,衣袖一遮挡,连忙往住处跑去,回到住处,简单擦拭一下换了身衣服,待到雨停,两人便结伴来到二师兄的木屋。
二师兄屋子平地上栽了许多花木,此时多数还是花苞,一些已然绽放,微风吹来,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二人看见二师兄这时正临窗而坐,手拿狼毫,边念边写:“
开阳初临雨,
花红叶更绿,
天青云散去,
落笔转心绪。”
雷鸣生和李二牛听到后,大声称赞:“二师兄好文采,借景抒情,真是吟得一首好诗。”叶清扬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他们二人,放下毛笔,从屋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二位师弟来了,惭愧惭愧,随性之作,不过徒有其形,还有待斟酌,有待斟酌。不知二位师弟所来何事?”
“二师兄,大师兄让我们来找你修习的啊。”
“哦,对对,昨日大师兄说过了,我却忘记了。那好,今日我便先跟你们说说。
这修仙宜先锻体。
锻体可使血气旺盛,骨髓充盈,经脉通畅,这是基础,打好基础才能有更大的进步空间。锻体即炼精化气,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明劲、暗劲、化劲,分别对应凡人的武师,宗师,大宗师。
明劲是初级阶段,打熬身体,锤炼筋骨皮,消去拙力,练出刚猛之劲。按照我道家之说,凡人之初生,纯是先天之气,然意识一开,灵窍慢闭,血气盛行,元气削弱,则阴阳不交,以致筋骨不壮。炼精化气的目的,是通过锤炼肉身,激发气感,将人体中散乱的先天之气收纳于丹田之内,达到气沉丹田,反覆练习,使体壮骨坚,气血旺盛,谓之易骨之道也。
暗劲是中级阶段,重在将刚劲转柔劲,使全身筋骨贯通,内力充实,拓展经脉,气发丹田,打通任督二脉,完成真气小周天的循环,谓之易筋之道也。
化劲是高级阶段,贯通全身经脉,做到意到气到,使周身内外全凭真意运用,完成真气大周天的循环,谓之洗髓之道也。”
叶清扬停顿下,接着说道:“但是要想练就绝世之功,须脚踏实地,意志坚定,忍常人不能忍受之痛,你们准备好了吗?”
“嗯!”
“嗯!”
雷鸣生和李二牛同时点头道。
“那好,我们先开始锤炼身体,看你们年纪,我下面有两个任务,你们二人选一选吧。一个是去二里外的山涧挑满这里的三缸水,另一个任务就是去山脚砍三根竹子。”
李二牛诧异得问道:“什么?师兄你是说只砍三根竹子吗?”
“嗯,是啊,怎么,嫌少?”
“当然,砍柴我最在行了,你别说三根,五根都没问题.”李二牛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五根。”二师兄脸上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幸灾乐祸。
雷鸣生看到二师兄这副表情,心里有点犯嘀咕,便没有跟李二牛争。
说罢,二师兄进屋拿出一根扁担,两只桶和一把斧头,对李二牛说道:“山脚下有一片竹子,是墨色的,别砍错啦!”
李二牛答应一声便拿起斧头先走了。雷鸣生也拿好扁担挑着两只桶就要走,这时二师兄清清嗓子说道:“咳~,那个五师弟,你师姐的水缸多放点水,她用水比较多,然后再装我们五人的。”
“哦,知道了师兄。”
告别了二师兄,雷鸣生一路边走边看着沿途的风景,嘴里不由得哼起自编的小曲:“师兄让我来挑水啊,来挑水;挑水要挑三大缸啊,三大缸;抡起我的扁担,挑上我的桶,人间仙境我来走一走;这边有奇花,那边有异草,天上还有那鸟在飞,飞啊飞,我走啊走,走走走,走走走;楞个里格楞,楞个里格楞,楞个里格楞…”
雷鸣生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山涧下的溪流旁。溪水清澈透亮,一眼可见底,水中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隙有翠绿的水草随波逐流,小鱼小虾游来游去,游戏其间。雷鸣生看了一会,单手掬水,手入水微凉,赶紧喝了几口,感觉山涧溪水真是清甜甘冽,然后又找了一处水深的地方,把两只木桶盛满了水,挑起便往回走。这时,迎面走过来三个小道士,只见其中一人比雷鸣生高些,其余两人则较矮,他们都挑着木桶,看着也是来担水的。雷鸣生放下担子,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三人也忙回礼,其中较高者问道:“你是哪峰的师弟?”
雷鸣生答道:“回师兄,我来自开阳峰,不知师兄几位来自?”
“我们是玉衡峰的,师弟看着面熟,上早课似曾见过师弟。”
“哦,原来我们是一批上山的,我叫雷鸣生,不知师兄名讳?”
“我叫郝仁,这位师弟是周通,这位师弟是孙新志。”
“好人?呵呵,师兄你这名字…”
“哈哈哈,师弟你想岔了,我是姓郝的郝,仁义的仁。”
“哦,哦,这名字好,这名字好。”
“好了,雷师弟,回头有空再叙,我等也要赶快去挑水了,完不成任务师兄要责罚的。”
同三人人告别后,雷鸣生挑着水往回走,这次就没有来时那么快了,毕竟担着两桶水,还得保持平衡,他两只手把着扁担,不让扁担上下摆动幅度太大,以免水撒出去,用了两刻钟赶回到住处。
雷鸣生也是农家出身,平日里没少帮亲娘干农活,年龄虽小,却也有一把子力气,挑了一趟水显得很是轻松,面不红心不跳。走进师姐的院子,把水倒进水缸里,雷鸣生估计了一下,装满一水缸需要倒八桶水,他需要来回跑四趟,三缸水就是十二趟,第一趟用了三刻钟,一个时辰八刻钟,现在是辰时…一算到这,雷鸣生有点傻眼了,时间还得赶紧点,到后面力气越来越小,速度肯定越来越慢,如果再休息一会,天黑之前可能完不成任务。
再说李二牛,拎着斧头慢悠悠走到山脚下,找到了师兄说的那片竹林,竹子长得不错,枝繁叶茂的,竹叶清新翠丽,包着金边,但枝干却是墨绿色的。
李二牛转了一圈,找了一根儿臂粗细的竹子,抡起斧头使劲砍了上去。李二牛常年砍柴,于伐木一道很有心得,本以为手到擒来,轻轻松松就能砍断,谁知斧子砍到竹子身上,一股大力立即反弹了回来,李二牛险些握不住铁斧。
“咦,这么硬!”只见竹身上被斧刃砍到的地方,只留下一道白印,丝毫没有破损的迹象。李二牛这才意识到有些托大了,这么硬的竹子,别说砍五根,就是两根也不是那么轻松,原本以为小事一桩,没想到自已还夸下海口,真是自已搬石头砸了自已的脚,而且还是血淋淋的那种。
李二牛琢磨道:“哎,有了,不如砍两根细点的,反正师兄也没说砍多粗的。”
想到这,李二牛找了一颗小拇指粗细的墨竹,照着根部高高抡起斧头一下砍了上去,却不成想竹子太细,斧子砍上去竹身晃动的厉害,斧子根本没有着力点。
“还不如砍粗点的竹子,这个办法行不通。”李二牛郁闷道。
“难道是斧子不够锋利?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先磨磨斧子吧。”
说着李二牛找了一个光滑的青石在上面磨起了斧子,直到斧子磨得光滑锃亮,吹发可断,李二牛才罢手。
李二牛顺着第一颗小臂粗的竹子转了两圈,想着以前砍木头的经验,遇到坚硬的木柴,不能直面去砍,因为直面韧性太强,得斜着砍,也不能砍根部,根部硬度高,李二牛想到这,抡起斧头照着竹子第二节砍了下去,果然,一下便砍出了一道小豁口,李二牛惊喜过望,连续几斧子下去,竹子砍开了一小面,可以看到中空的部位了。歇了一会,李二牛思考片刻,决定沿着一边豁口转着圈砍,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受力面,力量更加集中。
就这样,干干歇歇,多半个时辰后,李二牛才砍倒第一颗竹子。
“唉,累死我了,这要砍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李二牛忍不住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