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霜白了李二牛一眼,嗔道:“哼!我便爱吃酸的,又怎样?我还爱吃醋,吃辣,与你何干?”
李二牛自讨没趣,心中暗自腹诽:“又酸又辣,你不如叫酸辣霜白菜算了!”
秦知韵浅笑道:“你们且听好,雷师弟既已达小周天境,接下如何修炼,我今日便与你说一下,李师弟与江师妹亦仔细聆听。
小周天之后尚有大周天,需将柔劲,亦即暗劲,转变为化劲,把内力散布至全身,意即要打通周身的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做到意之所至,气亦随之,令周身内外皆可凭真意操控。”
雷鸣生问道:“周身内外全凭真意运用?可是要达成内气外放?”
秦知韵颔首道:“正是,真气外放,遍覆全身,片羽难沾,蚊虫难落,亦能将真气贯注于武器之上,你们且看。”
说罢,秦知韵抽出一把宝剑,心念微动,宝剑周身顿时光芒乍现,旋即剑尖处射出一道约三尺之长的剑芒,璀璨夺目,令人心生敬畏。
“哇!此即为真气外放吗?着实厉害!”
“我体内真气已化为灵气,此乃以灵气催发之剑芒。日后你们以真气能激发一尺之长的剑芒,便已极为不凡了。”
雷鸣生又问:“师姐,刚劲转柔劲我尚明了,然这化劲该如何修炼?”
秦知韵道:“化劲者,乃是将暗劲修炼至至柔至顺之境,此乃柔劲之极致,亦为化劲之开端。拳经有云: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此即化劲之要旨。修炼至虚极之境,身无形迹,心无杂念,形神皆达圆满,与道相融,与太虚合一。”
李二牛摇头道:“师姐说的太深奥了,我实难领会。”
秦知韵笑道:“那便于拳意中细细体悟吧。这样,我且示范一番,你们思索一下其中深意。且看此石。” 秦知韵拾起一块卵石,抬手在其上轻轻一拍,而后收手。
三人凝视良久,见那石头依旧如初,并无异样,不禁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秦知韵微微一笑,轻拂衣袖,带起一缕柔风,那卵石受此风拂,瞬间化为齑粉。
“哇!”
三人皆惊叹出声。
雷鸣生喃喃自语:“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嗯,我懂了。”
江凝霜亦蹙眉凝思:“柔之极处,暗之终也,身无其形,心无其神,形神具臻,与道合一,与太虚同体…… 合一…… 同体…… 是了。”
李二牛思索片刻,仍不明就里,自我宽慰道:“刚劲、柔劲、化劲,不就是刚柔虚实之转换?丹经曾言,阴阳混成,刚柔悉化,这化劲想来便是刚柔相济罢,嘿嘿。”
……
三月之后,江凝霜与李二牛先后打通任督二脉,迈入锻体中期之境。雷鸣生亦未懈怠,三月间打通了右手三条阳经脉。
算来,雷鸣生、李二牛与江凝霜三人上山加入宗门,已逾三载,三人不觉间已初长成。
雷鸣生如今身高约七尺,肌肤微黑而有光泽,活力四溢,双眸明亮且灵动,面庞轮廓分明,英气勃勃又不失俊美柔和。
李二牛较雷鸣生高出约半头,往昔略显肥胖之躯已锤炼得高大健壮,腰身挺直,坚实硬朗,肤色稍显黝黑,散发着生龙活虎、朝气蓬勃之气。浓眉大眼更为其增添几分英武之姿。
三人之中江凝霜最为年少,正值碧玉年华,恰如含苞待放之花,佳人清纯似玉,容颜绝美,明眸皓齿,娇艳妩媚,令青春萌动之两少年有时竟不敢直视。其余诸峰男弟子但见江凝霜之容色,皆不禁驻足凝视,赞叹不已,常聚而论之,评头论足,致使江凝霜颇为烦扰,平日甚少出峰,即便外出亦以面纱遮面,隐匿玉容。
此日休沐,雷鸣生三人结伴下山游玩,来至镇上。
今日恰逢大集,街上行人如潮,较往日更为喧闹,三人信步闲逛,见有合意之物方会驻足细观,问价议价,不复昔日少年那般率性而为,只要喜爱便买,平白遭不良商家诓骗。
江凝霜逛了许久,未遇心仪之物,意兴阑珊,唤正在大快朵颐的雷鸣生与李二牛同往天桥附近一游。两少年闻得呼喊,心中虽欲不应,欲显硬气,嘴上却极为老实,“嗯~,嗯~” 应了两声,忙不迭地猛吃几口,撸着木签上之肉块。然见江凝霜怒目圆睁、满脸不耐之色,也顾不上吃完咽下,快步趋前,边吃边赶至江凝霜身畔。
“就知贪吃,瞧瞧你们满嘴油光,还有衣袖、衣襟上的油渍,就不能慢些吃?就像那三日没吃饭的饿鬼一般,与你们同行,真令我羞愧难当!”
“师妹莫气,下次定然改过,定不令师妹难堪。” 李二牛忆起前些时日与江凝霜对练,被揍得鼻青脸肿之情景,讪笑着回应。
“哼,又非我们邀你前来,是你定要唤我们……” 雷鸣生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我是说,我们极愿随师妹逛街,师妹方才提及天桥是吗?走吧,那边是挺热闹的。” 雷鸣生机灵应道。
“哼,口不对心。走吧,去天桥,打赏的铜钱可兑换好了?给我些。”
“已备好,师妹伸手接好。”
李二牛自怀中掏出一把铜钱,递与江凝霜。
行不多时,三人抵达天桥街,此处果真是热闹非凡,杂耍、卖艺、说书等各类艺人皆有,各自周遭皆围聚着一圈看客。
江凝霜颇感新奇,兴致盎然地这边瞅瞅,那边瞧瞧,见有精彩之处便忍不住豪爽打赏,惹人瞩目,幸得戴着面纱,否则若被人睹见真容,恐她便成众人围观之焦点。三人正于一处杂耍前看得入神,忽闻远方传来一阵喧哗声,更有人高声呼喊喝彩,顿时引得江凝霜与部分人的注意,她与雷鸣生、李二牛步出人群,遥遥望去,只见前方一片小空地上,围聚着一大群人,不知在围观何事。江凝霜好奇心大起,急忙拉着雷鸣生之手便往前去,行至近前,只见不远处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杆,杆上悬着一面锦旗,红底黄边,中间书着 “比武招亲” 四个黑体大字。
“哈哈,比武招亲,有趣,快,我们挤进去瞧瞧,是哪家女子设下擂台,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比武招亲。”
李二牛闻得江凝霜之言,心领神会,往人群中挤去,他身材魁梧壮硕,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避让,有那不服气者,见他这般身形,亦不敢多言,只得忍气吞声闪至一旁。有李二牛在前开道,江凝霜与雷鸣生紧随其后,很快便挤入人群之中。
场上有一高一胖两名年轻汉子正激烈交锋,二人拳来脚往,进退有度,招式颇具章法,显见皆是习武之人。
木杆之下摆放着两把椅子,其上坐着一位老者与一名年轻女子。
老者精神矍铄,鹤发童颜,风姿卓然,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深邃明亮之眸,透着久经沧桑之态。
那年轻女子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正值妙龄,虽坐于椅上亦可见身材高挑,体态匀称且婀娜多姿,长发披肩,五官精致,面若桃花,肌肤赛雪,实乃倾国倾城之佳人。场下男子大多目光炽热,不时投以凝望,连场上激烈的比武场景亦无暇多顾。
雷鸣生瞧了片刻,便对身旁一位清瘦年轻人拱手道:“这位大哥,有礼了!”
清瘦男子瞥了雷鸣生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事?”
雷鸣生说道:“我初来此地,欲知这比武招亲是何情由,还望大哥为我解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