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怎样的年轻道士?你又凭什么认定他们是我齐云观之人?” 灵虚老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红花上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三个道士,两男一女,年岁皆在十五六岁上下。两名男子一胖一瘦,身量高矮相差无几,大致都在七尺左右,肤色微黑,面相倒是颇为端正。那女子面带纱巾,容貌瞧不真切,身高约有六尺半,身形苗条婀娜。” 红花上人详细描述道。
“哈哈哈~” 灵虚老道仰头大笑,声震四方,“如此模样之人,天下之大,何止万千?你却跑到我这齐云观来寻人,怕不是找错了方向?”
“哼!我有证人,他可证明此三人乃是道士,且出入过你这齐云观。” 红花上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谁?让他出来!” 灵虚老道目光冷峻,扫视着周围。
“正是在下,灵虚道长,久仰久仰啊!今日得以相见,实乃幸事。” 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谄媚地笑着,从人群后挤了出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知晓我的名号?” 灵虚老道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我乃常乐帮驻于此地的一名小小香主,姓王名绍德。灵虚道长乃世外高人,医术精湛,施药救人之举,我是打心底里敬仰啊!” 王绍德满脸堆笑,说话间眼睛还不时地瞟向红花上人,那副阿谀奉承的模样令人作呕。
红花上人听得王绍德废话连篇,心中厌烦不已,抬腿便是一脚,怒喝道:“少在此处啰嗦!我让你来是指证犯人的,不是听你在这儿跟人套近乎的!”
王绍德一个踉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应道:“是,上人息怒,我这就问。”
“灵虚道长,此三人与我年前曾有过些许冲突,故而我印象深刻。后来与我香堂香主李天虎结识,他们自称是道士,随后便一同上山进了齐云观,这皆是我手下之人亲耳听闻、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 王绍德阴狠说道。
“李天虎居士我倒确实认识,他不时会来我观中品茶闲聊。至于你所说的那三人,我可以明确告知你们,他们绝非我观中弟子,你们这是找错地方了。” 灵虚老道双手背于身后,神色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乱。
“呵呵,道长莫要急着否认。我这儿有他们的画像,你可敢让我们辨认一番?” 红花上人一摆手,三名手下立刻从人群中走出,展开手中的画像。
灵虚道士定睛望去,其中一幅画所绘之人正是雷鸣生,其余两人想必便是他的师弟李二牛和师妹江凝霜。不过灵虚道士心中并无半分心虚与惧怕,这些人竟敢来招惹仙门中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灵虚道士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我已看过,这三人皆非我观中弟子,你们可以走了。”
王绍德急道:“这恐怕不妥吧,灵虚道长。仅凭您的一句话,就让我们空手而归,这恐怕难以办到。”
“哦?那你待如何?” 灵虚道士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屑地看着王绍德。
“臭道士,少废话!快将你观中所有人都叫出来,让我们一一甄别,找出人犯!” 红花上人满脸不耐烦道。
“哼!狂妄至极!我若不答应呢?” 灵虚道士目光如电,直视着红花上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嚯!不答应?这可由不得你!你且好好想想,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齐云观身处我大昌境内,若不配合官府调查,便是与朝廷作对,便是反贼!你就不怕朝廷派大军踏平你这山门,断绝你这传承?” 红花上人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威胁道。
“哈哈~” 灵虚道士仰头大笑,声如洪钟,“你不必在此恐吓我等。人之所畏,天道不畏。我道门顺应天地法则,无所畏惧,况且你又怎代表得了朝廷?不过,为了表明我等问心无愧,让你们依画像查看甄别倒也无妨。只是,若查不到这些人,又该当如何?”
红花上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说道:“若确实查无此三人,便是王绍德在撒谎,我便割下他的项上人头,向道长赔罪。另外,再捐上一千两香火钱,作为补偿。”
“好!就这么定了。松明,去通知观内所有人到此集合。” 灵虚道士心中对王绍德的小人行径厌恶至极,正想借此机会除掉此人,以绝后患,故而痛快地答应下来。
“谨遵师命。” 松明领命而去。
“上人,您不能这样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啊!” 王绍德吓得脸色惨白,连声保证,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若是真的,你又怕个甚?给我滚一边去!” 红花上人不耐烦地呵斥道。
一刻钟后,观内所有道士全部到齐,约有五百人之众,在广场上整齐地站成一片,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场面蔚为壮观。
红花上人见状,大手一挥,五队手持画像的暗卫立刻上前,对着画像,仔细地辨别着每一个道士的面容。
大约两刻钟过去,五队暗卫逐一核对完毕,皆摇了摇头,表示并未找到画像上的人。
“呵呵呵~,怎么样?我早说过没有吧,你们却偏不信。” 灵虚道士面露得意之色,眼神中透着一丝嘲讽。
红花上人脸色阴沉,不善地看着王绍德,眼中杀意顿起。
“上人,您听我说…… 我想,这牛鼻子老道肯定是把人藏起来了!谁会傻到把人犯带到明面上让人抓呢?” 王绍德吓得语无伦次,突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红花上人一听,觉得此言似乎有理,便说道:“道长,你也听到了,我觉得王香主所言不无道理。我要派人四处搜上一搜,你看如何?”
“不行!我这道观乃是庄严肃穆、供奉天尊神明之所,岂能容你等这般闲杂人等肆意搜查?若是冲撞了神灵,你们就不怕降下天罚,惩处你们吗?” 灵虚道士一番话令一众暗卫心中忐忑不安,面面相觑,眼中皆露出忌惮之色。
红花上人却冷笑一声,道:“若真有神灵,你等窝藏人犯,神灵必先惩罚你们!众人听令,这帮道士阻挠我等搜查,便是包庇钦犯,便是从犯!给我上,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审讯!”
众暗卫虽对神明心存畏惧,但对人却毫无惧意。一听红花上人的命令,立刻举刀蜂拥而上。道士们中能战者也纷纷抽出兵器,喊杀声顿时响彻广场,双方瞬间战作一团。
一时间,广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两方人马杀得难解难分,互有伤亡。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道士一方渐渐呈现出颓势。
暗卫们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与人拼斗经验丰富至极,杀过人、见过血,出手狠辣决绝,招招致命,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有条不紊。他们手中的武器多样,长刀势大力沉,劈砍速度极快;长枪长度优势明显,利于扎刺;还有盾牌用以防御,可谓攻防俱佳,进退有度。
而道士们虽然武艺高强,但平日里大多潜心修行,甚少与人交手,更遑论生死相搏、杀人见血之事。因此,他们在战斗中出手较为保守,畏首畏尾,手中的长剑又细又长,只适合刺击,却被对方的盾牌克制得死死的,难以抵挡长刀的劈砍,在实战中显得颇为鸡肋。故而不断有道士受伤倒地,惨呼声此起彼伏。
灵虚道士见状,神情愈发凝重,怒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右手向后一招,身后立刻走出五名压阵的高手。这五人浑身气势外放,显然功力深厚,已臻化境。他们手持长剑,剑身上光芒闪烁,剑尖处竟吞吐出三寸之长的剑芒,所到之处,暗卫们无人能挡其锋芒,剑刺之处,盾牌破裂;剑劈之下,长刀折断。不一会儿,便杀得暗卫们人仰马翻,局势瞬间逆转。众道士们见此情形,士气大振,纷纷发起猛烈反击。
红花上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局势,不禁大吃一惊,脸上满是惊骇之色,目眦欲裂,心中又惊又怒。
“五名大宗师!这齐云观竟有如此之多的绝顶高手,这怎么可能!” 红花上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此次前来,他连同两个兄弟,共三个大宗师,又带了暗卫中三名大宗师级高手,本以为对付一个小小的道观已是绰绰有余,不成想却在这道观里翻了船,失了算计,陷入如此绝境。
看着属下一个个被屠戮,哀嚎声不绝于耳,红花上人咬咬牙,迅速指派暗卫中的三名大宗师和自已的三弟绿花上人,前去缠住道观中的四名大宗师。又派出三名宗师后期的高手,去拖住另一名道观大宗师。自已则和二弟黄花上人,直扑向站在一旁满脸笑意、神情舒缓、悠闲观战的灵虚老道,想着以二敌一,尽快拿下敌首,好逼迫众道士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灵虚道士看着恶狠狠扑来的这两个 “跳梁小丑”,心中觉得甚是好笑。在他这灵虚道人面前还妄图施展擒贼先擒王的伎俩,当真是自不量力。他灵力运转,单手轻轻一招,松明手中的长剑便 “呛啷” 一声自动离鞘,飞入他的手中。灵虚道士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一抖剑身,剑尖处立刻吞吐出一道尺半长的剑芒,光芒耀眼夺目。
“这…… 这般长?!” 红花上人和黄花上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仿佛见到了鬼魅一般,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的神情。
“这他娘的齐云观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但会武之人众多,而且高手如云。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观主竟然还是大宗师后期的大能!” 红花上人此刻心中颤抖不已,口中苦涩无比,只奢求能够自保,早已打消了擒拿灵虚、胁迫众道人的念头。他和黄花上人硬着头皮,拼尽全身功力,将手中刀催吐出一道不到四寸的刀芒,竭尽全力与灵虚道士相斗在一起,心中只盼能拖延一时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