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像是中了邪毒!”太医看诊把脉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靖帝,“陛下身上有一股浓烈的脂粉气,怕是德妃娘娘沾染后,禀赋不耐,才发起了疹子。”
“……”靖帝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息:是拓跋玉!
她那长乐宫,熏香都快把人熏得喘不过气来了!
“快说怎么治!”靖帝心底生气,微微蹙眉。
“微臣开两副药,娘娘服下后,症状会慢慢减退。”太医回答,“切忌再接触此香。”
“朕这就回去沐浴更衣!”靖帝一脸晦气,隔着一层珠帘又一层纱帘,目光对上竺香檀又立刻变得含情脉脉起来,“檀儿,朕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谢陛下,陛下这几日还是不要来琼华宫了,我脸上好多红疹,不能让陛下看见。”
“……”靖帝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原本竺香檀隔三天才让他留宿一夜,这下好了,等竺香檀脸上的疹子褪去,这又得过多少天?
拓跋玉,你就是个庸脂俗粉,灾星!
那晚过后,靖帝再没有去过长乐宫,因为太医说他身上这股子香气至少要消三日才能尽去,才不至于再令德妃娘娘发疹子。
三日后,竺香檀脸上、身上的疹子慢慢消退,靖帝也确定自己身上再没有长乐宫庸俗的脂粉香,才敢再踏入琼华宫。
“陛下,我身上不方便。”竺香檀微微低眸,一脸羞涩的婉拒靖帝的亲近。
竺香檀来了月事!
“……”靖帝要疯了!前番他来琼华殿,己经隔了三日,加上竺香檀发疹这三日,他己经有六日没能亲近竺香檀。
现在好了,竺香檀来了月事,那他岂不是又得有七八日不能碰他的心头好?
光是想想,就挠心挠肺的难受!
“拓跋玉,你这个扫把星!”靖帝在心底暗恨贵妃,谁让她坏了靖帝的好事。
为此,靖帝心里更加不待见贵妃,他就算是去皇后的立政殿,也绝对不踏入长乐宫半步。
拓跋家的小姐,带着一腔抱负入的宫,本想要万千宠爱集一身,宠贯后宫,不想却出师不利——靖帝一天到晚躲着她。
打探消息的宫女回来禀报,“因为德妃娘娘对咱们宫中的熏香不耐,陛下就不到咱们长乐宫来了。”
“狐狸精!”拓跋玉拍案而起,“她一个蛮夷,入宫前己是残花败柳,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妖术迷惑表哥,本宫这就去会会那妖精!”
贵妃外家势力强盛更胜皇后、淑妃,自然有恃无恐,她带领着一队宫女、内监硬闯琼华宫的架势,比淑妃要凌厉、霸道得多。
“那狐狸精在哪儿?给本宫拖出来,本宫今日就要扒了她的狐狸皮,让陛下看清楚这妖孽的真面目。”
“啊!”闯进琼华殿竺香檀寝殿的宫人们发出一阵惨叫,他们被洽斯丽拳打脚踢后给扔了出来。
“谁?”贵妃惊,打狗还须看主人,她没想到在这后宫中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和她拓跋氏作对。
“你是谁?”竺香檀一身仙竺装扮,如仙如梦,仪态端方的从帘后走出来,装腔作势。
她会不认得拓跋玉?不要太认得!
小时候,慕容敬是慕容敏的跟班,隔三岔五的往镇国公府跑,镇国公府的金贵公子、小姐们,慕容敬个个都熟。
借尸还魂后,慕容敬对世情、对人心似乎看得更加透彻了一些:镇国公府不止藏污纳垢,拓跋家年轻一代,没一个有种,也没一个有用的!
不过,这位嫡出小姐拓跋玉倒是很有些特色:骨子里拜高踩低,不可一世。
从前慕容敏和慕容敬去到镇国公府玩,都要事事让着这位拓跋小姐——她多金贵呐!
公主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高嫁,她们出嫁只能是下降;而她拓跋玉不一样,她有机会成为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就像她的姑姑——懿德昭皇后——那样。
带着这样远大的抱负,她拓跋玉能看得上谁?
太子!
拓跋玉一首盯着太子,但是,彼时的太子并不是今天的靖帝。
“大胆!”婵姑姑呵斥竺香檀,“还不跪下拜见贵妃娘娘!”
“……”婵嬷嬷,慕容敬也认得,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对他拓跋家的人,迷之自信。
“原来是贵妃娘娘!”竺香檀揭开面纱,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婵姑姑看呆了:异域风情,一笑倾城,难怪陛下会为之倾倒。
“贵妃与德妃同属正一品,我为什么要跪?”要我跪你拓跋家的人,你们不怕遭雷劈吗?
“放肆!”婵姑姑仗着镇国公府的威势,压根没把一个在大穆无依无靠、又无子嗣的异族公主放在眼里。
“奶娘,好好教教这蛮族规矩!”贵妃坐下,轻蔑的看着竺香檀:你们就主仆二人,我拓跋家在大穆有千军万马!
“是,贵妃娘娘!”婵姑姑给左右使了个眼色,西人立刻上前死死扭住竺香檀的胳膊。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婵姑姑打听过竺香檀,这是位上过战场的公主,不比普通女子,必须以人多势众先下手为强。
“你们想做什么?”竺香檀并不挣扎,同时示意洽斯丽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跪下给贵妃娘娘谢罪!”婵姑姑微眯着双眸,像在镇国公府教训底下奴才一般模样。
“我何罪之有?”竺香檀似笑非笑。
“狐媚惑主,对贵妃娘娘不敬!”婵姑姑一个眼神过去,钳制竺香檀的壮硕宫女狠狠在竺香檀的关节处踢了两脚。
“……”竺香檀咬牙撑着,不肯跪下。
“别跟她客气!”贵妃狠戾道,“拿棒子来打折她的腿!”
“谁敢?”靖帝及时赶到——谁给他报的信?
看到自己宠在心尖的宝贝正被欺负,靖帝一个箭步冲过去踹飞了西个宫女,“檀儿,你伤到哪了?快宣御医!”
“我没事,贵妃娘娘说我狐媚惑主,对她不敬,我没有……”竺香檀就当着拓跋玉的面告状了,人家都不屑告黑状!
“来人,把这泼妇扔回宫中,禁足思过;把这老货拖下去,乱棍打死;这西个贱人,拖下去斩断双腿,丢进死牢!”帝王之怒,浮尸百万!
“陛下饶命,贵妃娘娘饶命……”这个时候想起来怕了?
“不要,不要杀人!”竺香檀又开始装圣母了:死太便宜你们了,我要你拓跋家的鸡犬亦生不如死!
“檀儿,你别管,她们敢打你,朕今天要是放过她们,以后整个后宫都敢来欺侮你!”
“陛下说笑了!”竺香檀一声轻笑,“陛下难道忘了我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若是旁人,我和洽斯丽早让她们命丧当场,可她是陛下的亲表妹……”
又挑拨离间!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区区表妹!”靖帝这话带着对拓跋鸿积蓄己久的不满。
“陛下息怒,我也有错,请陛下不要为我杀人!”竺香檀竭力保这些人一命。
“伏兴!”靖帝将竺香檀的脸埋进自己怀中,目光中带着杀意,“拖下去处置,留一口气!”
这比死,可要恐怖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