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急诊室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
苏清染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挡风玻璃上炸开的蛛网状裂纹,以及扑面而来的刺目远光灯。她本能地护住怀中病历,却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滑落,在白色医师袍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血压70/40,瞳孔散大!”
“准备开颅减压!”
“苏医生?苏医生能听见吗?”
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她恍惚想起这是自己带的实习生在喊叫,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真讽刺啊,三小时前她刚完成一台完美的心脏移植,现在却要死在同事的手术台上。
剧痛中,腕间突然传来灼烧感。那枚祖传的翡翠镯子正在发烫,玉色中渗出诡异的血丝。
“发现可绑定宿主……”
“医疗空间系统启动中……”
机械女声在脑内响起的刹那,急诊室的嘈杂骤然消失。苏清染感觉自己漂浮在虚空中,眼前展开个半透明的操作界面,竟与医院电子病历系统有七分相似。
“生命体征己稳定。”
“初级医疗包解锁。”
“时空跃迁准备完毕。”
她猛地睁眼,看见自己透明的双手正穿过抢救器械。病床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体,赫然是...她自己?
“死亡确认时间,23点47分。”
随着宣告声,翡翠镯迸发出刺目强光。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雪般席卷而来——大晟王朝、永宁侯府、被推下阁楼的庶女……最后定格在铜镜里那张陌生的、苍白如纸的脸。
“绑定完成。”
“新身份:苏清染,年十七。”
再度袭来时,她闻到了檀香混着血腥的味道。身下是硬得硌人的雕花木床,而非手术室的无影灯。
“三小姐既醒了,就快把药喝了吧。”粗使婆子将药碗重重搁在床头,黑褐药汁溅在锦被上,“可别又装晕,耽误老身去领月钱。”
苏清染下意识摸向腕间。翡翠镯完好如初,却在触碰时浮现出淡蓝色光幕:【解毒剂x3】【麻醉针x1】。现代医学的图标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侯府?”
婆子古怪地瞥她一眼:“摔坏脑子了?昨儿个您从藏书阁摔下来,可是大小姐亲自……”
话音戛然而止。门外传来环佩叮当声,鹅黄色裙裾掠过门槛,少女娇嗔的嗓音里带着蜜糖般的恶意:“五妹妹快来瞧,咱们三姐姐命硬得很呢。”
苏清染瞳孔骤缩。记忆碎片突然清晰——正是这个所谓的“五妹妹”在藏书阁猛推了她一把。而眼前众星捧月的华服少女,想必就是嫡长女苏玉瑶。
“大姐姐何必费心。”五小姐用团扇掩着嘴笑,“听说城南张员外正寻冲喜的……”
苏玉瑶突然伸手掐住苏清染下巴,蔻丹鲜红如血:“三妹若真傻了倒好办。”她凑近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下次再敢碰我的《千金方》,推你的可就不是五妹了。”
药碗被故意打翻,滚烫药汁泼在苏清染手背。女眷们嬉笑着离去时,她盯着迅速红肿的皮肤,突然笑了。
【检测到轻度烫伤】
【建议使用磺胺嘧啶银乳膏】
虚拟界面上,现代药物三维图缓缓旋转。苏清染颤抖着点击领取,一支药膏凭空出现在袖中。当冰凉的药体抹过伤口时,她终于确信这不是濒死幻觉。
窗外更鼓敲过三响,月光将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苏清染着玉镯,突然听见瓦片轻响。
“谁?”
黑影从梁上翻下,玄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来人指尖寒芒乍现,却在看到她面容时明显一怔。
“你不是苏玉瑶?”
苏清染本能地摸向麻醉针,却在抬头时对上一双深渊般的眼睛。那瞳孔里映着烛火,却像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温度。
“有意思。”男人打量着床头的《千金方》,袖箭缓缓收回,“永宁侯府的庶女,居然懂孙思邈的解毒方?”
夜风掀起他腰间玉佩,借着月光,苏清染看清了上面“景珩”二字。记忆中的朝局信息突然浮现——当朝七皇子萧景珩,十五岁领兵大破匈奴,却在三年前的宫变后销声匿迹。
“殿下夜闯闺阁,就为说这个?”
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秒,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她咽喉:“苏三小姐最好记住,今晚没见过我。”男人另一只手却放下一只青瓷瓶,“真正的金疮药,比你们府上的砒霜强。”
当黑影如来时般消失于夜色,苏清染才发现后背己被冷汗浸透。瓷瓶下压着张字条,笔锋凌厉如刀:【三日后酉时,城南济世堂】。
她握紧突然震动的玉镯,光幕弹出新提示:【主线任务激活:查明萧景珩所中剧毒】。任务详情里赫然是张人体扫描图,显示着心脏附近诡异的黑色阴影。
梆子声远远传来。苏清染吹灭蜡烛,在黑暗中摊开那本被苏玉瑶视为禁脔的《千金方》。泛黄书页间,夹着张陌生的太医院脉案,患者姓名处写着——“先贵妃林氏”。
月光移过窗棂,照见书页边缘干涸的血迹,形状像极了未写完的“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