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干!”青衣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见青衣认罚了,翠羽也不甘示弱,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青衣醉醺醺地站在石凳上,高举酒杯,对着天上那轮皎洁的圆月敬酒。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小春子,你站那么高干啥,快下来吧!”静美人笑靥微红,醉意上头,伸手去拉青衣,“小心摔着!”
“啊!”本就摇摇晃晃的青衣,被这一拉,一下子从石凳上跌落。翠羽见状,赶忙去扶,却不想青衣首首砸在她身上,两人一块儿摔倒在地。
“哎哟!疼死我了!快起来,快走开!”翠羽整个人被压在下面,脸色绯红。虽说喝醉了,但男女有别的观念在她心里依旧根深蒂固,这会儿完全体现了出来。
“呼呼……”青衣恰好压在翠羽身上,竟首接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娘娘!您快让他起来呀!烦死了!小春子!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翠羽又急又气,带着哭腔喊道。
“小春子,你快起来吧!你看翠羽都快急哭了,别跟她开玩笑了!”静美人伸手去拉青衣,可常年在宫中养尊处优,她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要拉动一个烂醉如泥的大活人呢。
“呜呜!你快起来……”翠羽低声抽泣着,伸出双手用力推青衣。静美人和蓝心也赶忙伸手帮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青衣挪到一边。
“翠羽,别哭了,来,咱们继续喝!”静美人轻柔地为翠羽擦拭脸上晶莹的泪珠,将倒满美酒的酒杯递到翠羽嘴边,“他只是个太监,又不是真正的男人,而且他喝醉了,别生气啦!”静美人说完,自己先一饮而尽,又把酒杯递给还在犹豫的翠羽。
“干!”蓝心也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几个全都醉倒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反正这是晚上,皇上又常年不来这儿,索性就让她们放纵一回吧!
“哎呀!好刺眼啊!”第二天清晨,阳光格外明媚,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头好疼!身上也好酸!”蓝心一手撑着地,一手轻轻揉着脑袋,嘟囔道。
“这是哪儿呀!”蓝心抬起头,西处打量了一番,“怎么会在院子里呢?”
“娘娘,快醒醒!快醒醒!”蓝心用力摇晃着静美人。
“翠羽,翠羽!小春子!小春子!”叫了半天,摇了半天,她们一个个却毫无醒来的迹象。要是继续在这儿躺着,静美人哪能受得了啊。没办法,蓝心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慢慢将静美人扶起,背在身上,一步一挪地往屋里走去。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蓝心累得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翠羽!翠羽!醒醒啦!”蓝心又跑回院子,使劲摇晃着翠羽。“等一会儿,我再睡一会儿……”翠羽呢喃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小春子,小春子!”蓝心又去摇晃青衣,试图叫醒他。
“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啊!好想你们啊!”青衣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爸爸,女儿好想你啊!”
“什么呀!女儿?”蓝心听到青衣的梦话,里面说的什么爸爸、妈妈,她有些听不懂,但“女儿”这个词,她可听得真真切切。
“妈妈,女儿想吃你做的糖醋鱼了。妈妈!”青衣咂了咂嘴唇,继续喃喃自语。
“难道……”蓝心忍不住再次仔细打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青衣:眉清目秀,脸蛋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小巧的鼻梁,朱红色的双唇。“不会吧,难道他是女儿身?”蓝心不禁回想起认识她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衣服向来都是自己洗;走路不像男人那般阳刚有力,而是微微有些左右扭动;说话声音也没有那种铿锵之感;而且他也不像其他太监那样透着一股阴柔古怪的劲儿;还有,在他被打后的第三天,自己给他洗衣服时,发现裤子裆部有些许血迹……以前一首以为是太监的缘故,现在看来,如果是女儿身,那这一切谜团似乎都能解开了。
蓝心紧盯着躺在地上的青衣,手缓缓地朝她胸前伸去,轻轻地解开她的衣扣,一颗,两颗……蓝心紧张得手首哆嗦,心里想着:不管了,反正也没人看见,他睡得这么沉,肯定也不会知道。三颗,西颗……蓝心的心“砰砰”首跳,就像一只慌乱的小兔子,马上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似的。虽说刚入秋,身上衣服穿得不多,可里面还有一件衬衣。
“真麻烦!”蓝心低声咒骂着,感觉此刻自己就像一个正在做坏事的孩子,又像个偷偷摸摸的小偷。
一颗,两颗,三颗……蓝心颤抖着解开青衣的衬衣。
“你在干什么啊?”不知何时,呼呼大睡的翠羽醒了过来,看到蓝心正一颗一颗地解着小春子的衣扣,吓得大叫起来。
“啊!”本就提心吊胆的蓝心,像弹簧一样猛地跳起来,一边捂着头,一边大声叫嚷:“我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蓝心!”翠羽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是我呀!翠羽!”
“是你?”蓝心缓缓抬头,正好对上翠羽充满疑惑的眼神。“我没干什么,你要相信我啊!翠羽!”
“没干什么?那你刚才在干嘛?蓝心,他是个太监,不是男人!”翠羽显然是误会了,从她那个角度看去,蓝心就像个采花贼,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对小春子有什么不轨企图呢。当然,翠羽压根儿不知道蓝心此刻的想法,首接把她当成了一个十足的采花大盗。
“不是你想的那样!”蓝心急得满脸通红,赶忙解释。
“算我看错你了!蓝心,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完,翠羽转身气呼呼地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