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座钟当啷啷敲了七下,宋晚星对着镜子揪着珍珠耳钉发愁。耳垂都被磨得通红,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滋味——昨晚上霍沉渊把她抵在书房书架上的画面,就跟粘在脑子里似的,怎么都甩不掉。翻出化妆包一看,遮瑕膏见底了,脖子上的淤青却还在那显眼,早上一照镜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跟被家暴了似的。
正着急呢,就听见门口传来霍沉渊不耐烦的声音:“磨叽什么呢?奶奶等着吃早饭呢!”抬头一看,他斜倚在门框上,银灰色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手腕上的手表反光晃得人眼疼。他扫了眼宋晚星发抖的手,眼神跟刀子似的。
一进餐厅,就看见霍老夫人戴着老花镜,翻着相册笑得合不拢嘴。老人家一瞧见他们,立马招手:“快过来!晚星来坐奶奶旁边,给你看沉渊三岁时的照片,胖乎乎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说着一把拉住宋晚星的手,热乎乎的掌心裹着她冰凉的手指,“你瞅瞅这张,非要穿我的高跟鞋,结果摔了个大马趴!”“这张是非要去池塘抓鱼结果自己旱鸭子掉水里了,幸好被佣人发现了”“这张……”全是霍沉渊儿时出糗的照片。
宋晚星憋笑憋得脸都酸了,偷偷瞥了眼霍沉渊。好家伙,他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可老太太压根没察觉气氛不对,还在那翻相册念叨:“沉渊小时候可黏人了,睡觉非得抱着小熊玩偶,少了它根本睡不着......”
“奶奶,快吃饭,陪你吃完早餐我们还有事呢”霍沉渊突然开口,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公司有个急会。”说着伸手揽住宋晚星的肩膀,指尖却狠狠掐进她肩膀的旧伤里,疼得她首冒冷汗,“晚星要跟我一起去处理。”
刚坐上车,宋晚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霍沉渊就压了过来。薄荷混着烟味扑面而来,他膝盖首接顶开她的腿:“看我笑话很有意思?记住了,在奶奶面前演得越像,等没人的时候,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从那以后,日子就跟演连续剧似的,天天都在装模作样。每天早上,只要老太太在,霍沉渊就会弯腰亲亲宋晚星额头;吃饭的时候,还会假模假样地给她挑鱼汤里的刺;出去散步,两人得手拉手,连手指怎么放都得拿捏好分寸。可一关上房门,之前的温柔全成了假象,转眼就变了副嘴脸。
晚上,霍沉渊一把扯掉她的睡裙,把她抵在冰凉的窗户上,冷笑说:“白天在奶奶面前掉的眼泪,现在都得还回来!”月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脸上,那双眼睛里烧着疯狂的火,看着怪吓人的。
周末早晨,宋晚星不用上班在花园剪玫瑰,宋晚星正专心呢,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小心别扎着手!”回头一看,老太太拄着手杖,眼神里满是慈爱,“沉渊这孩子,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心软。......”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宋晚星的回忆。十六岁那年下大雨,浑身湿透的霍沉渊抱着她往医院跑,白衬衫上的血渍晕开,像开了朵花。那时候他眼睛里的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呢,就听见霍沉渊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奶奶,您怎么在这儿?”宋晚星抬头一看,他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眼神却死死盯着她,跟要吃人似的。
老太太倒没察觉异样,笑呵呵地拉住两人的手:“我跟晚星说,等明年春天,咱在院子里种紫藤花!”她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他俩,“沉渊啊,你小时候不是说,要给喜欢的姑娘盖个花房吗......”
这话刚说完,霍沉渊脸色“唰”地就变了,甩开宋晚星的手说:“公司还有事。”转身走的时候,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声音又重又急。
半夜里,宋晚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使劲摇晃醒了。床头灯“啪”地亮起,霍沉渊眼睛通红,跟发了狂似的:“谁让你跟奶奶说那么多话?”边说边扯开她的睡衣,“是不是觉得有老太太护着,就能勾起我回忆?”
宋晚星拼命挣扎:“我什么都没说!”可根本没用,换来的是更粗暴的对待。黑暗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把枕头都哭湿了一大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霍老夫人变着花样给宋晚星做好吃的,还教她刺绣。霍奶奶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绣虎头鞋:“这是给你们以后孩子准备的,沉渊小时候,我也给他绣过......”
每次听到这话,宋晚星就偷偷看坐在沙发那头的霍沉渊。他假装看文件,可握笔的手老是不自觉地顿住,指节捏得紧紧的。她知道,那些被仇恨盖住的过去,正一点点冒头。
傍晚在厨房包饺子,老太太突然握住宋晚星的手,眼神里全是恳求:“晚星,奶奶老了,就盼着沉渊能过得好。他脾气倔,心里又有疙瘩,你能不能......”
“奶奶,这里绣错了!”宋晚星赶紧低下头,扯开话题,生怕老人看见她泛红的眼眶。窗外,夕阳照在霍家老宅的琉璃瓦上,看着暖烘烘的,可她心里清楚,这点温暖都是假的。这场戏不知道要演到啥时候,说不定哪天,连这点虚假的温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