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布告栏新张贴的告示上，画着戴着斗笠、身姿灵动的舞者剪影，旁边龙飞凤舞地写着："明日巳时，街头惊现神秘舞队！参与共舞者，可得东宫秘制美食券！"落款处还盖着夸张的卡通印章——画着吐舌头的太子头像。
"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卖菜的赵老汉眯着眼打量告示，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神秘舞队？莫不是太子殿下又在胡闹？上个月教大伙跳机械舞，我家婆娘现在炒菜都还卡着节奏颠锅！"
"您还不知道？"年轻货郎挤到前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昨儿个我给东宫送山货，瞧见侍卫们在演武场排练。那步子快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眨眼间就能从东边飞到西边，活脱脱像戏文里的凌波微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当真有这般神奇？""该不会是变戏法吧？"议论声中，茶摊老板一拍桌子："得嘞！今儿的说书段子有着落了，就讲'太子爷率神秘天团降临长安'！"不远处私塾的孩童们早己按捺不住，举着树枝在地上比划剪影，嘴里念叨着："要是学会这舞，先生罚站时就能悄悄换脚偷懒啦！"
夜幕降临时，东宫灯火通明。李承乾蹲在地上，给虎娃调整着特制的披风。这件用夜光丝线缝制的披风在烛光下泛着幽幽蓝光，背后绣着的"闪"字边缘还缀着会反光的碎银片。"记住，"李承乾捏了捏虎娃肉乎乎的脸，"明天你就是咱们的'闪电先锋'，铃铛一响就得冲出去，比你偷吃冰糖葫芦的速度还得快！"
虎娃挺起胸膛，腰间的铜铃铛晃出一串脆响："太子哥哥放心！我保证跑得比闪电还快，让那些坏蛋侍卫连我的披风影子都抓不到！"
陈七抱着一摞竹简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沾着墨渍："殿下，商户们赞助的美食券都盖好章了。不过...京兆府的王捕头刚来过，说有老妇人跪在衙门口，非要状告您'把长安街变成了妖怪跳舞场'。"
"让她来跳一曲就知道这不是妖怪啦！"李承乾头也不抬，往虎娃腰间又系了个小布袋，"对了，通知刘三，让他扯着嗓子喊'不会跳舞的是小狗'，保准大伙都坐不住。"他突然起身，在铜镜前连续三个滑步转身，衣摆划出凌厉的弧线，"这次的舞步融合了胡旋舞的旋转和现代滑步，得让长安城的百姓知道，跳舞也能像打仗一样帅气！"
第二日巳时，西市的绸缎庄前，西域商人阿里木正用生硬的汉话吆喝："波斯丝绸，买一丈送..."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只见虎娃像只撒欢的小鹿，夜光披风在阳光下猎猎作响，腰间的铜铃随着奔跑撞出欢快的节奏。
"来了来了！"人群骚动起来，卖豆腐的张大娘踮着脚张望："我的老天爷！这娃娃跑起来跟年画里的哪吒似的！"
鼓点骤响，十几个蒙着黑巾的舞者从酒肆、巷口、屋檐下同时跃出。他们的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李承乾戴着青铜兽面面具，银线绣着闪电的劲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臂划出的弧线仿佛带着残影，脚步轻得像踩在云朵上。
"这...这莫不是仙人踏云？"国子监王大人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胡子都跟着颤抖，"如此迅疾又不失韵律的舞步，老夫自诩精通六艺，竟从未见过！"
李承乾突然一个滑步冲到卖花姑娘面前，抓起她沾着露水的手："姑娘，借你的芬芳一用！"不等她反应，己带着她跳起简单的滑步。姑娘先是惊呼，随即被欢快的节奏感染，提着裙摆笑出了声。这一下，围观百姓彻底坐不住了，卖炊饼的老汉丢了扁担，绣楼小姐掀了珠帘，连彻底的士兵都偷偷解了甲胄，跟着节奏晃动起来。
"咚咚咚！"西域商队的汉子们兴奋地敲击手鼓，鼓点与舞步完美契合。酒楼二楼的伙计们把抹布往肩头一甩，扯着嗓子喊："左边扭胯！右边抬手！"整个街道化作沸腾的舞池，连墙角晒太阳的老黄狗都跟着节奏摇尾巴。
舞至高潮，李承乾摘下腰间的竹筒喇叭："各位街坊！快乐就像这舞蹈——"他打了个响指，舞者们如星子般散开，彩色的美食券雨点般落下，"说来就来！凭券到奶茶坊，不仅能喝桃花醉，还能尝新出的'闪电特饮'！"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李泰带着侍卫拨开人群，他盯着李承乾汗湿的额角，冷笑出声："皇兄好大的阵仗，这是打算把长安变成你的戏台？"
李承乾抹了把汗，将面具往腰间一挂："二弟，你看——"他指向满脸通红却笑逐颜开的百姓，卖菜的赵老汉正搂着老伴笨拙地转圈，"当长安城的每块青石板都在跟着心跳震动，这不比你书房里的账本有意思？"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府里的歌姬最近在学现代爵士舞？不如咱们下月办个'大唐舞林大会'，输的人请全长安喝奶茶？"
李泰的脸色瞬间铁青，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他瞥向还在偷偷模仿舞步的幕僚，冷哼道："荒谬！"可目光扫过李承乾利落的滑步动作时，还是忍不住在心底默记。
傍晚，最后一批百姓攥着美食券离去。李承乾瘫坐在台阶上，看着陈七递来的凉茶里飘着薄荷叶："殿下，今日参与人数比预计多出三倍，商户们都抢着要冠名下次活动。不过..."陈七压低声音，"李泰的人混在人群里，把每个舞者的面孔都画了下来。"
李承乾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勾起一抹笑："让他画。"他突然坐首身子，眼里闪着光，"明日在平康坊办'舞夜狂欢'，邀请龟兹舞团来表演。对了，让画师画些戴狼头面具、举预言牌的卡通人物——"他凑近陈七耳边，"就说下一场酒会，咱们要玩个能让满朝文武互相指认'狼人'的游戏！"
陈七苦笑着摇头："殿下，上次灯谜会王大人被脑筋急转弯气到请病假，这次..."
"越离谱才越有趣！"李承乾笑得前仰后合，惊飞了树梢的夜枭，"你想想，当房相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预言家'，杜如晦跳出来喊'查杀李泰'，那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