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奶茶在长安掀起的热潮持续发酵，李承乾也因此声名远扬。这一日巳时三刻，日头悬在中天，将青石板路晒得发烫。
李承乾摇着绘有“摆烂有理”字样的竹扇，带着虎娃和陈七混在人流中，望着街边“珍奶阁”前排得蜿蜒如长龙的队伍，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殿下，那队伍怕是有三百人不止！”虎娃踮着脚数人头，“照这架势，咱们新研制的芒果味奶茶怕是要供不应求。”
陈七却盯着街角飞檐上的酒旗出神：“听说醉仙楼新进了波斯进贡的烈酒，连房相前日都遣人来买……”话未说完，楼内突然爆出如雷笑声：“王校尉！你这酒量还不如我家厨房烧火的！再来十坛！”
李承乾折扇“啪”地合拢，眼中闪过精光：“这嗓门，整个长安也就程老将军能喊得出来。走，去会会这位酒中豪杰！”
踏入醉仙楼，热浪裹挟着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大堂中央，程咬金敞着粗布短打，露出黑黢黢的胸膛，正单手拎着半人高的酒坛往碗里倒酒。他周围围坐着五六个武将，个个满脸通红，其中一人举着碗哀嚎：“老将军，您这是要灌死末将啊！这碗比我头盔都大！”
“程老将军好雅兴！”李承乾拨开人群，故意捂着鼻子，“我还以为进了酒窖，敢情是老将军把长安的酒都包圆了？”
程咬金虎目圆睁，看清来人后咧嘴大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哈哈！太子殿下来得正好！”他抓起个空碗“咚”地砸在桌上，震得花生米都蹦起来，“来！陪老夫喝三….…不，三十碗！”
李承乾大马金刀地坐下，指尖叩了叩碗沿：“老将军这阵势，我若是推辞，传出去可要被笑掉大牙。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咱们得加点彩头。输家不仅要把珍藏的美酒交出来，还得答应赢家一件事。”
“痛快！”程咬金猛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就冲太子这份豪气，先干为敬！”说着，琥珀色的酒液如瀑布般冲进碗里，溅起的酒花沾湿了李承乾的衣襟。
虎娃在旁急得首搓手，小声嘀咕：“殿下，程将军号称千杯不醉，咱们要不…….”
“要不什么？”李承乾斜睨他一眼，端起碗与程咬金重重一碰，“当”的脆响惊得满堂寂静，“老将军，我这杯敬您战场上的威风！”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他强忍着呛意，学着程咬金的样子仰头一饮而尽，碗底朝天晃了晃，“好酒！该您了！”
程咬金拊掌大笑：“好！太子殿下这气势，不输当年秦王破阵！我年轻时跟着陛下打天下，攻下洛阳那晚，也是这般痛饮！”他脖子一仰，喉结上下滚动，满满一碗酒眨眼见了底，还故意将碗口朝下抖了抖，“滴酒不剩，承乾，该你了！听说你搞的那个商业街，把西市的商户都抢跑了？”
李承乾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挑眉道：“老将军消息挺灵通！不过比起您当年抢城门，这算什么？我看啊，等商业街赚了钱，该给您打造个纯金酒碗！”说罢，仰头灌下第二碗，烈酒烧得他眼眶发红。
第三碗下肚时，李承乾舌根发麻，眼前的烛火都开始重影。却见程咬金越喝越精神，突然扯着嗓子喊：“掌柜的！把你们压箱底的烧刀子全搬出来！小杯小盏喝着忒不痛快！”转眼间，两个半人高的酒坛被抬上桌，程咬金操起木勺，“哗啦”一下就给李承乾碗里舀了个满：“太子殿下，这酒啊，就得像杀敌般一饮而尽！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想当年我三斧定瓦岗，靠的就是这份狠劲！”
“老将军少拿旧事压我！”李承乾摇晃着端起碗，酒液泼出大半，“您那三板斧吓得了旁人，可吓不住我！我要是怕了，就不叫李承乾！”他猛灌一口，呛得剧烈咳嗽，却仍死死盯着程咬金，“您说......说我摆烂？我倒要让您看看......”
周围武将跟着起哄：“太子殿下，可别让老将军看扁了！”“对！咱们大唐儿郎，喝酒就得有股子狠劲！”
酒过八巡，程咬金的大嗓门开始含糊：“承乾.......你这小子......有点意思......当年陛下......咳咳，也没你这疯劲......”他试图抓酒坛的手在半空画圈，“再来！不醉......不归......”
李承乾瘫在椅子上，却仍强撑着举起碗：“老将军……我还能喝！您不是说……千杯不醉吗？怎么……舌头打结了？”他的话音未落，程咬金的酒坛己“哐当”坠地。
望着满地碎片，程咬金先是呆滞片刻，随即拍着桌子狂笑，震得满桌碗碟跳起踢踏舞：“痛快！痛快！老夫……认输了！好久没这么……这么痛快过！”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躯轰然栽倒，鼾声如雷，嘴角涎水滴滴答答落在酒渍斑斑的桌面上。
李承乾扶着桌沿勉强起身，天旋地转间摸到程咬金腰间的玉佩，狡黠一笑：“老将军，这战利品我就先‘代收’了。等你醒了，拿三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来换！到时候……咱们再比……比谁的诗写得烂！”
虎娃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承乾：“太子哥哥，您脸色比宣纸还白……”
“别……别吵……”李承乾摆摆手，强撑着笑道，“这酒……够劲！今儿这场酒局，就算……就算醉死也值了！老将军说我像陛下……我这摆烂……摆得值！”
然而一回到东宫，他便一头栽倒在床，昏睡如泥。陈七和虎娃慌得团团转，急忙宣太医诊治。三日后，当程咬金打着酒嗝来讨玉佩时，正撞见李承乾捧着碗醒酒汤，两人相视大笑，惊飞了满院栖息的白鸽。
这桩趣事很快传遍长安，街头巷尾都在传颂：“太子殿下摆烂是假，这酒量，可比他爹当年还生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