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李承乾的轻骑在吐蕃草原上疾驰,马蹄踏碎星河倒影。他攥着伪造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残留着篝火灼烧的焦痕,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宛如暗夜中蛰伏的孤狼,只待时机成熟便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殿下,苏毗部的营地就在前方十里!”武媚娘勒住马缰,月光洒在她泛着冷光的软刀上,折射出危险的气息,“但沿途发现三处吐蕃游骑哨点,怕是禄东赞的耳目。”
李承乾猛地扯住缰绳,踏雪乌骓人立而起,长嘶声划破寂静的夜空。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苏毗部帐篷,指尖着密信上伪造的吐蕃文印鉴:“游骑?正好借他们的眼送消息。”他转头看向亲卫统领,“派三队斥候故意暴露行踪,引吐蕃游骑追击,其他人随我首插苏毗部后帐。”
“殿下,此举太过冒险!”亲卫统领握拳劝阻,“若被吐蕃主力察觉——”
“察觉?”李承乾突然狂笑,笑声在草原上回荡,惊起无数夜枭,“禄东赞那个老匹夫,此刻怕是正对着地图算计苏毗部的草场!你以为他为何急着与吐谷浑结盟?不过是想借道包抄松州,却不知我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埋了把刀!”
他猛地抽出长剑,寒光一闪,将身旁的灌木拦腰斩断,“传我命令:斥候队用‘惊鸿’信号联络,若遇伏击,就把吐蕃人引向东南方的沼泽地!”
与此同时,苏毗部的牛皮大帐内,首领达日莽布杰正用匕首尖挑起密信,火塘的红光映得他满脸狰狞。信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赫然写着:“禄东赞暗中调集‘黑牦牛角’重骑,不日便将踏平苏毗牧场——此乃大唐太子亲获情报,望首领早做准备!”信末附着的布防图上,吐蕃中军大营的岗哨标记精准得令人窒息,甚至标出了禄东赞王帐的方位。
“大王,这布防图……”谋士凑近火塘,声音发颤,“分明是只有禄东赞亲卫才知道的机密。”
达日莽布杰猛地将羊皮信拍在案几上,震得酒碗中的酥油茶溅出:“半年前,禄东赞以联姻之名,把他的侄女嫁给我的长子——”他突然抽出弯刀,刀刃在火塘上划出腥红的光,“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监视我部动向!”刀身重重劈在木柱上,木屑纷飞中,他转向帐外喝道:“传我的命令:所有牧民退入雪山隘口,青壮男子持弓守卫牦牛群!若吐蕃人敢踏入草场半步,就把他们的战马蹄筋全部挑断!”
消息通过飞骑传到吐蕃中军帐时,禄东赞正在用银刀切割烤羊腿。象牙权杖斜倚在虎皮椅旁,他望着斥候递来的急报,羊油顺着胡须滴落在锦缎上:“达日莽布杰疯了?竟敢攻击我的使者?”
“大相,苏毗部己在隘口堆砌巨石,还把数千头牦牛赶进了河谷!”斥候单膝跪地,“他们扬言要与吐蕃血战到底!”
禄东赞的银刀“当啷”坠地,羊腿滚入火塘腾起青烟。他突然抓起权杖砸向沙盘,喀喇昆仑山脉的模型应声碎裂:“蠢货!中了李承乾的离间计!”他转身对副将咆哮,“立刻派‘雪狼’使者团,带着我的金冠和青稞酒去苏毗部赔罪!就说唐军斥候假扮吐蕃骑兵挑拨离间……”
“大相!来不及了!”帐外突然传来轰鸣般的马蹄声,“苏毗部三万骑兵己朝我们的左翼杀来!”
李承乾站在高岗上,望着下方如沸水煮开的战场,左手酒囊右手长剑,任由苏毗部的喊杀声冲击耳膜。武媚娘策马立在他身侧,软刀在月光下吞吐寒芒:“殿下,吐蕃左翼乱了!禄东赞正在调遣中军支援!”
“调吧,调得越空越好。”李承乾抹了把嘴角的酒液,目光扫过吐蕃军营方向,“你说,当禄东赞发现自己的‘黑牦牛角’重骑被引入沼泽地时,会不会气得把牙都咬碎?”他突然指向东北方的烟尘,“看到那些举白旗的人了吗?那是我今早派暗卫联络的苏毗部老弱——他们假装逃亡,实则引诱吐蕃轻骑深入。”
武媚娘眼中闪过惊色:“殿下是说,苏毗部的主力根本不在隘口?”
“当然不在。”李承乾抛起酒囊,长剑精准刺穿皮囊,酒水如注般浇在他脸上,“达日莽布杰早就想摆脱禄东赞的控制,只是缺个借口。本太子不过借他一把刀,让他看清吐蕃人的真面目罢了。”他甩去剑上的酒液,指向星空,“现在,该让真正的好戏开场了——”
话音未落,一名暗卫如夜枭般落在他马前:“殿下,吐蕃‘鹰巢’部将领.Senduo(森铎)愿意归降,己斩杀三名反对的贵族,带着五千骑兵朝我们的方向而来!”
“来得正好。”李承乾扯下腰间的镶玉腰带,抛给暗卫,“把本太子的随身玉佩送给森铎,就说天亮之后,他的战旗将在吐蕃王帐上空飘扬。”他转头看向武媚娘,眼中燃起疯狂的火光,“通知所有潜伏在吐蕃军中的细作,子时三刻准时点燃烽火。本太子要让禄东赞看看,什么叫做‘千里草原,处处起火’!”
子时三刻,草原上突然腾起数十道火光。森铎的骑兵如黑色浪潮般冲破吐蕃后营,他手持李承乾的玉佩,在乱军中高声咆哮:“大唐太子有令!降者免死,反抗者——”他的弯刀劈断一名吐蕃千户的头颅,“如尔等!”
与此同时,苏毗部的达日莽布杰突然率军转向,放弃进攻吐蕃左翼,反而朝禄东赞的中军帐杀来。他手中挥舞着李承乾派人送来的唐廷金箭,对麾下士兵大喊:“大唐太子承诺,助我苏毗部收复河源十三州!随我杀了禄东赞,吐蕃的草原从此属于我们!”
吐蕃军营内,禄东赞望着西面起火的营帐,终于从腰间拔出了祖传的藏刀。刀刃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突然狂笑起来:“李承乾!你以为用离间计就能赢?我吐蕃勇士的热血,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草原法则!”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唐军的喊杀,而是帐外传来的马蹄声。一名浑身浴血的亲卫踉跄闯入:“大相!‘黑牦牛角’重骑……全军覆没在沼泽地!是……是唐军的‘震天雷’炸碎了冰面!”
禄东赞的藏刀“当啷”坠地,他忽然想起白天收到的密报:有商队在唐蕃边境看到“会喷火的铁车”。此刻,远处传来的闷响如惊雷滚过草原,他终于明白——李承乾根本不是来打仗的,他是来颠覆整个吐蕃的。
“大相,唐军的轻骑己到帐外!”亲卫的声音带着哭腔。
禄东赞猛地扯下头上的金冠,随手扔向火塘。在火焰吞没金冠的刹那,他看见帐外掠过一道黑影——那是李承乾的踏雪乌骓,马尾上系着的红绸在火光中如同一道血痕。
“李承乾!”禄东赞抓起权杖冲向帐外,却迎面撞上李承乾抛来的酒囊。酒液泼在他脸上,带着浓郁的青稞香气——那是他今早送给李泰的吐蕃美酒。
“禄东赞,”李承乾坐在马上,长剑抵在他咽喉,酒囊在指尖旋转,“知道为什么你的离间计会失败吗?”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明日天亮后,整个吐蕃都会知道,是你亲手把苏毗部推向了大唐。”
禄东赞瞪着他,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你不会得逞的!赞普的大军正在赶来——”
“赞普?”李承乾大笑,酒囊重重砸在禄东赞脸上,“本太子的密使此刻正在逻些城,与赞普的弟弟共饮美酒。你猜,赞普得知你私吞了他赏赐给苏毗部的精铁后,会怎么处置你?”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投降声。李承乾拨转马头,看着远处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对武媚娘下令:“给达日莽布杰和森铎发信号,按计划分割吐蕃军营。至于禄东赞……”他瞥了眼地上狼狈的吐蕃权臣,“押进囚车,本太子要带他回长安,让满朝文武看看,挑衅大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