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国子监的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晨雾尚未散尽，便被阵阵争吵声撕破。
李承乾踏着满地霜花踏入太学，玄色锦袍上金线绣就的蟠龙纹随着步伐翻涌，腰间新铸的"玄甲军大统领"玉牌撞在佩剑上，发出清脆的鸣响。
他扫视着门前"尊孔崇儒"的匾额，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今日，他就要在这儒家圣地，掀起一场颠覆千年的风暴。
讲堂内，七十二座蒲团早己坐满鸿儒硕学。白发苍苍的祭酒王珪手持《五经正义》，浑浊的眼中满是怒意："太子殿下，您要在国子监设立'武备院'，还要推行'格物致知'之学？此乃离经叛道之举！"十八名老学士齐刷刷起身，宽大的袍袖扫落案上竹简，"孔孟之道传承千年，岂是你说改就改？"
"传承千年？"李承乾突然狂笑，一脚踹翻身前的青铜香炉。香灰腾空而起，惊得几只寒雀扑棱棱乱飞，"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你们说文化将亡；汉武帝罢黜百家，你们又说学术己毁！如今本太子不过是要让大唐学子既读圣贤书，也知天下事，你们就如同丧家之犬般哀嚎！"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暗绣八卦图的软甲，胸口箭伤的绷带还渗着血渍："看看这道伤！是在青石峡与吐蕃人拼杀时留下的！那些所谓的'君子六艺'，能教你们在战场上躲过弯刀？能让你们在瘟疫横行时开出良方？"他抓起案上的《论语》狠狠摔向地面，"孔夫子周游列国，靠的是三寸不烂之舌；而本太子开疆拓土，靠的是手中的陌刀！"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李承乾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讲堂回荡。突然，角落里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太子殿下，可...可格物致知之学，连典籍都无处可寻..."
"无处可寻？"李承乾眼中闪过寒光，伸手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重重拍在案上。图纸上，水车、连弩、甚至蒸汽机关的草图栩栩如生，"本太子早己命人编著《天工开物》，从冶炼锻造到水利农耕，从天文历法到机械制造，皆有详述！"他猛地指向窗外，"看见那座水车了吗？按照书中所述建造，灌溉效率比旧法高三倍！这，就是新学的力量！"
王珪气得浑身发抖，拄着枣木拐杖上前："太子！你这是摒弃圣人之道，与市井工匠为伍！"
"市井工匠？"李承乾突然揪住王珪的衣领，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祭酒提至半空，"没有工匠铸造兵器，你们这些酸儒拿什么保卫家国？没有匠人修建水渠，百姓拿什么对抗旱灾？"他突然松手，王珪踉跄着摔坐在地，"本太子今日就要在国子监设立'格物堂'，教授数学、几何、物理之学！若有人敢阻拦——"他抽出佩剑，寒光划过王珪花白的胡须，"休怪本太子的剑不长眼！"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武媚娘手持密报冲入，鬓角还沾着露水："殿下！李泰的心腹在市井散布谣言，说新学是'妖术邪说'，蛊惑人心！"
"妖术？"李承乾突然狂笑，抓起案上的朱砂砚狠狠砸向墙壁。鲜红的墨汁飞溅，在雪白的墙上绽开如血的花，"告诉马周，把那些造谣者都抓来！本太子要在朱雀大街摆下擂台，与他们当面对质！"他环视着满脸惊恐的群臣，"明日巳时，本太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陈词滥调厉害，还是新学的真理更能服人！"
次日，朱雀大街万人空巷。三丈高的擂台矗立中央，"辩古今之学，论盛世之道"的大旗猎猎作响。李承乾头戴嵌玉金冠，身披玄色大氅，腰间悬着突厥可汗进献的弯刀，大步登上擂台。他扫视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扯开嗓子："谁先来与本太子辩一辩这新学之妙？"
一名身着葛布长衫的书生挤上擂台，手中《春秋》微微发颤："太子殿下！《春秋》云'内诸夏而外夷狄'，您却要学习胡人的'奇技淫巧'，此乃数典忘祖！"
"数典忘祖？"李承乾突然抽出弯刀，刀锋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书生吓得瘫倒在地，"你可知这弯刀的锻造之法，是融合了突厥的淬火术与大唐的百炼钢？你可知那水车的设计，借鉴了西域的坎儿井原理？"他一脚踢翻书生手中的典籍，"真正的华夏之道，在于兼容并蓄！若一味排斥外物，与井底之蛙何异？"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承乾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锁定了躲在角落里的几个身影——那是李泰的心腹。他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扬声道："还有谁要辩？"
这时，一位皓首老者被众人簇拥上台。竟是隐退多年的鸿儒陆德明。他手持一卷《经典释文》，声音如洪钟："太子，老朽只问你一句：新学虽有实用，可纲常，忠孝之道，又该何处安放？"
"何处安放？"李承乾突然狂笑，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这道伤，是为保大唐子民而留！这就是忠孝！"他抓起案上的地球仪狠狠砸向地面，"旧学教你们'天圆地方'，新学却能告诉你，这天下是圆的！若连天地都看不清，谈何忠孝？"
陆德明面色剧变："你...你这是诡辩！"
"诡辩？"李承乾突然逼近，身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明日，本太子便在国子监开科取士。考题既有时务策论，也有算术几何！若有人能在新学上胜过本太子——"他将弯刀重重插在擂台上，"本太子亲自为他牵马坠蹬！若无人能敌..."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就给本太子乖乖闭上嘴，看着大唐在新学的光辉下，走向前所未有的盛世！"
夜幕降临时，李承乾站在承天门上，望着满城灯火。武媚娘递上密报："殿下，李泰在暗中集结死士，似乎...似乎要对您不利。"
"终于坐不住了？"李承乾把玩着手中的地球仪，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告诉李靖和李勣，加强宫禁。还有，"他突然将地球仪狠狠砸向地面，碎片飞溅中抽出佩剑，"把李泰的一举一动都给本太子盯紧了！他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他魏王府血流成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