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商队的驼铃在戈壁滩上敲出细碎的节奏,苏浅浅掀起马车帘子,看见柳逸尘骑在白骆驼上,月白衣衫被风沙染成浅金,却依然死死盯着龟兹王子的背影——对方正捧着她送的养颜膏瓷瓶,对着沙漠夕阳照镜子。
“夫君,王子不过是在补防晒醋香粉。”她忽然轻笑,将新制的防风沙面脂抹在掌心,“你看他耳尖都晒红了,比你第一次见我时还艳。”
柳逸尘的指尖几乎要掐进骆驼鞍鞯,玉笛在指间转得几乎要起火:“他腰间的玉佩,和血煞盟初代盟主的信物一模一样。”声音闷闷的,混着风沙的粗粝,“昨夜他替你捡掉落的发簪时,指尖碰了你的掌心。”
苏浅浅忽然想起,龟兹王子艾尼瓦尔的左眼尾确实有颗泪痣,与柳逸尘如出一辙。她忽然掏出算盘,噼啪拨弄珠子:“算过了,王子的生辰八字与你相差三个月,倒像是……”
话未说完,前方沙丘突然发出轰鸣,漫天黄沙竟组成巨大的木芙蓉图腾,中间嵌着的,正是艾尼瓦尔腰间玉佩的图案。商队的骆驼突然受惊,艾尼瓦尔的坐骑竟朝着图腾中心狂奔,他回头时,眼中映着的,是苏浅浅眉间骤亮的双生花朱砂痣。
“是圣山的召唤!”龟兹向导忽然跪地,“传说中血煞盟的起源之地,唯有血脉纯正者才能靠近——”
柳逸尘的软剑几乎瞬间出鞘,却见艾尼瓦尔在沙暴中转身,朝他们伸出手,掌心露出的,是与柳逸尘玉佩相同的半开木芙蓉:“柳兄,浅儿,随我来!”
沙暴在三人面前分开,露出座悬浮在沙丘之上的水晶山,山体刻满木芙蓉与醋坛交织的图腾,每道纹路都在吸收着风沙中的醋意。苏浅浅忽然发现,自己袖中装着的“应急醋坛”,此刻竟在自动摇晃,醋香与圣山的图腾产生共鸣。
“用咱们的血。”艾尼瓦尔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眉心,血珠竟在空气中凝成小醋坛形状,“十年前我母妃临终时说,圣山只认两种血:一种是醋王的真心,一种是——”
“是双生花的护花心。”苏浅浅忽然接话,将自己与柳逸尘的血珠滴在他掌心,三滴血珠竟融成朵燃烧的木芙蓉,“原来血煞盟的初代盟主,竟在龟兹国留下了分支。”
圣山大门“轰”然开启,迎面而来的风带着陈年陈醋的酸香,吹得苏浅浅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门内是座倒悬的木芙蓉宫殿,每片花瓣都是琉璃制成,映着三人交叠的身影,竟在地面投出“三生三世”的字样。
“这是‘醋意回廊’,”艾尼瓦尔忽然指着琉璃花瓣上的壁画,“记载着血煞盟与云梦阁的前世纠葛。看,初代盟主与云梦阁阁主夫人,竟在吃醋斗嘴——”
柳逸尘忽然僵住。壁画中,男子戴着鬼面,女子举着算盘,旁边刻着:“吾妻总说我吃醋时像座冰山,却不知,这冰山只愿为她融化。”那鬼面男子眼尾的泪痣,与他和艾尼瓦尔的一模一样。
“原来咱们的先祖,也是对欢喜冤家。”苏浅浅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壁画中女子腰间的九环鞭,“和我的鞭子一模一样,看来旺夫体质,是祖传的。”
宫殿深处传来玉简的蜂鸣,三人顺着醋香来到中央祭坛,看见座由醋坛堆成的高塔,塔顶放着的,正是血煞盟初代盟主的鬼面玉冠,冠顶嵌着的,是朵永不凋谢的木芙蓉。
“戴上它,表弟。”艾尼瓦尔忽然跪地,“龟兹王室世代守护圣山,等待醋王归来。十年前你母妃送来的信中说,唯有双生花与龟兹血脉联手,才能解开圣山最深处的秘密。”
柳逸尘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夹着的西域拓片,边缘确实有龟兹文的批注。他忽然伸手,鬼面玉冠竟自动飞向他的发间,与他的玉冠合二为一,眼尾泪痣此刻泛着七彩光芒。
祭坛突然震动,高塔醋坛竟开始旋转,显形出一行行小字:“醋王西行,三血合璧;圣山之底,埋着当年血煞盟与云梦阁合力封存的‘枯心核’,唯有双生花的醋意,能让它永远沉睡。”
“枯心核?”苏浅浅忽然想起,霜华心口的咒印正是源于此,“当年婆婆他们,竟是用醋意封存了灭世核芯?”
话未说完,祭坛底部突然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洞中传来的,竟是她教给艾尼瓦尔的“美人算盘算醋账”口诀。艾尼瓦尔忽然惊呼:“是核芯在模仿浅儿的声音,它在吸收咱们的醋意!”
柳逸尘忽然抽出软剑,剑穗上的小醋坛香囊此刻竟在喷火:“浅儿,用你的算盘!核芯怕市井间的小醋意,就像当年婆婆用苏州城的醋意灯困住它——”
苏浅浅立刻会意,算盘珠子化作小醋坛模型,朝着黑洞飞去。每个醋坛上都刻着她与柳逸尘的日常:“夫君偷藏养颜膏被抓包”“少夫人算错醋账反被夸”……核芯的怒吼声渐渐变弱,竟在最后化作句嘟囔:“酸死了,还是睡觉吧。”
圣山恢复平静时,玉简显形出初代盟主的留言:“后世子孙听着,所谓血煞盟,不过是老夫追妻时开的玩笑;所谓枯心核,最怕的就是小两口的醋意打情骂俏。记住,多打翻几个醋坛,少舞几趟刀剑,江湖才能长久甜蜜。”
艾尼瓦尔忽然大笑,摘下腰间玉佩放在柳逸尘掌心:“原来咱们的先祖,竟是靠吃醋守住了江湖太平。表弟,以后龟兹国的陈醋,管够!”
回程的驼铃声中,苏浅浅忽然发现,艾尼瓦尔的泪痣竟在阳光下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唇角扬起的小梨涡——与她的如出一辙。她忽然掏出账本,在“西域分店”专栏写下:“招收龟兹王子为养颜阁代言人,主打‘醋王表弟牌’面脂。”
当商队即将离开圣山时,黑洞深处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三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衣摆间露出的,是融合了血煞盟、云梦阁与龟兹图腾的新标记。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与柳逸尘一模一样的面容,眼尾泪痣泛着幽蓝光芒,却在看见苏浅浅时,忽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嫂嫂,哥哥的醋坛借我玩玩好不好?”话音未落,圣山突然震动,玉简发出刺耳蜂鸣,显形出最后一条警告:“三血合璧,醋王分影;枯心核醒,甜账难平。”究竟这神秘人的身份为何,“醋王分影”又预示着怎样的危机,而苏浅浅的养颜阁,能否在新的挑战中继续甜蜜开张?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