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醋巷的雪,比往年早了半个月。
苏浅浅望着檐角挂着的冰棱,冰棱里冻着的小醋坛护符,竟在阳光下泛着幽蓝——那是枯心核残念的颜色。
“王老板娘,”她忽然开口,算盘珠子敲着柜台,“新酿的‘护心陈酿’,是不是少了三分真心?”
正在封坛的王老板娘手一抖,醋坛盖“当啷”落地:“少夫人怎知?”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自打护心莲绽放,巷口的匠人总说,打出来的护心甲,夜里会发出齿轮声。”
柳逸尘的软剑轻敲地面,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却在触到冰棱时,显形出转瞬即逝的齿轮纹路:“是枯心核的残锈,”他忽然望向醋巷深处,“就像当年在风砂镇,匠人被偷走的护具真心。”
核芯忽然从苏浅浅袖中蹦出,火核表面显形出“嫌弃”的表情:“哥哥嫂嫂别只顾着查案呀!”它绕着醋坛打转,“核芯现在可是能尝出醋里的真心——这坛陈酿,少了青州张铁匠的‘怕妻碎碎念’!”
匠人愁·护心甲锈
张铁匠的铁匠铺传来巨响时,苏浅浅正数着王老板娘的封坛数。
铺内,老匠人正举着铁锤,砸向护心甲上的齿轮锈迹,火星溅在他围裙的木芙蓉纹上,却怎么也砸不掉那层幽蓝。
“少夫人,”匠人忽然跪地,护心甲摔在雪地上,“自打护心莲绽放,这甲片就不对劲,夜里常自己动,像有核芯在——”
柳逸尘的软剑忽然出鞘,剑尖挑起甲片,显形出底下的龟兹文:“护具无心,齿轮为骨。” 他忽然望向苏浅浅,发现她眉间朱砂痣正在发烫,与甲片上的幽蓝产生共鸣。
“是分影殿的齿轮残念,”苏浅浅忽然蹲下身,指尖划过锈迹,“它们在借护心甲的形态,重新凝聚枯心核。”
核芯突然发出咕嘟声,火核表面显形出张铁匠的记忆碎片:三日前的深夜,他在打甲时,眼前忽然浮现出初代盟主的鬼面,耳边响起“护心需齿轮”的低语。
“哥哥嫂嫂快看!”核芯撞向甲片,“锈迹里藏着分影殿的星象图,指向——”
“指向圣山以北的冻土,”柳逸尘接话,软剑在甲片刻下小醋坛,“那里,应该藏着枯心核最后的碎片。”
雪夜谈·醋意防锈
铁匠铺的炉火在雪夜格外温暖,苏浅浅望着柳逸尘用剑尖挑开的甲片夹层,里面竟藏着半片齿轮,齿牙间卡着的,是她发簪上的木芙蓉碎。
“逸尘,”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你说,初代盟主夫妇在分影殿设下的轮回,是不是早就算到,枯心核会寄生在护心具里?”
他忽然轻笑,耳尖在火光中泛着红:“何止护心具,”软剑轻敲齿轮,“连我们的双生血,都是他们算盘中的一枚算珠。”
核芯忽然发出抗议般的咕嘟声,显形出初代盟主夫人的手札残页:“楚墨,若月娘先走,便让咱们的血,在江湖里多流几世,首到枯心核学会——”
“学会什么?”苏浅浅忽然接话,算珠在齿轮表面蹦出“心动”二字,“学会像张铁匠这样,打护心甲时,想着‘我妻手腕细,甲扣要留三分软’?”
柳逸尘忽然望向炉火,想起在风砂镇看见的场景:年轻匠人偷偷在护膝刻木芙蓉,老匠人给女儿打护腕时的絮语。
“或许,”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初代盟主夫妇的真正目的,不是消灭枯心核,而是让它在护心具的真心里,明白——”
“明白齿轮再精密,也算不出人心的温度。”苏浅浅接话,算珠在他掌心拼出“护心”,“就像现在,张铁匠的护心甲会生锈,不是因为技艺不佳,是因为——”
“是因为枯心核,在嫉妒人间的在乎。”柳逸尘忽然轻笑,眼尾泪痣在火光中泛着柔光,“所以它才会,在护心甲上刻齿轮,在醋坛护符里注幽蓝,想让江湖人相信——”
“相信护心需要齿轮,而非真心。”苏浅浅忽然甩出九环鞭,鞭梢卷着王老板娘的陈酿,泼在甲片锈迹上,“但它忘了,陈醋最能除锈,就像——”
“就像你的算盘算,最能算出我吃醋的次数。”柳逸尘接话,耳尖红得滴血,却笑得坦然,“浅儿,你看锈迹在退。”
核芯谜·残念低语
甲片上的幽蓝在陈醋酸香中渐渐消退,显形出的,是张铁匠为妻子刻的平安纹,纹路深处,藏着极小的“柳”字——那是他记错了姓氏,却满是在乎的笨拙。
核芯忽然发出欢快的咕嘟声,火核表面显形出完整的小醋坛:“哥哥嫂嫂好棒!”它忽然绕着炉火打转,“不过核芯刚才发现,冻土的星象图,和哥哥的玉佩——”
话未说完,铁匠铺的木门突然被风雪撞开,冲进来的,是龟兹国的商队信使,他的护商旗上,木芙蓉纹竟变成了齿轮形状。
“少夫人,少阁主,”信使忽然跪地,旗面摔在雪地上,“月璃公主让我传话,龟兹的护心驼铃,全被换成了齿轮钟,还说——”
“还说,”柳逸尘忽然接过话,软剑剑尖抵住旗面齿轮,“还说护心莲的光芒,照不进冻土,对吗?”
信使忽然抬头,眼中竟有幽蓝流转:“公主还说,”他忽然掏出碎玉,“让你们带着双生血,去圣山以北,寻找——”
“寻找初代盟主的埋骨地。”苏浅浅忽然开口,算珠在碎玉上拼出“冻土”,“那里,应该藏着枯心核最后的秘密,以及——”
“以及,”柳逸尘忽然望向窗外的风雪,“以及,我们双生血的真正起源。”
雪夜誓·醋坛为证
铁匠铺的炉火在午夜渐渐熄灭,苏浅浅望着柳逸尘用双生血在甲片刻下的护心咒,咒文边缘,竟自然形成小醋坛的形状。
“逸尘,”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他手背的冻疮,“去冻土的路,怕是比圣山还难。”
他忽然轻笑,耳尖红得比炉火还烈:“难?”软剑忽然挽了个剑花,剑尖挑起她的发簪,“当年在苏州城,你追着我算醋账时,我就知道,再难的路,有你在——”
“有我在,你的耳尖就会红,对吗?”苏浅浅忽然轻笑,算珠在他掌心蹦跳,“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每次说‘不难’,耳尖都会红透,就像现在——”
核芯忽然发出“咳咳”的咕嘟声,显形出“电灯泡核芯己阵亡”的字样:“哥哥嫂嫂能不能先关心下核芯?”它忽然指向窗外,“雪越下越大,冻土的星象图,正在——”
“正在召唤我们的双生血。”柳逸尘接话,忽然掏出母亲遗留的玉简,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苏浅浅的字迹:“冻土之行,带三坛陈酿,一坛护心,一坛除锈,一坛——”
“一坛,给某只怕冻的醋王暖手。”苏浅浅接话,算珠拼出“偏心”二字,“王老板娘说,新酿的‘醋王特供’,加了十倍的在乎,最能暖耳尖。”
他忽然凑近,在她眉间落下极轻的吻,袖中玉佩与她发簪的共鸣,在雪夜荡起涟漪:“那就让冻土的齿轮,”他忽然望向窗外的茫茫白雪,“尝尝我们的双生血,到底是核芯的燃料,还是——”
“还是,”苏浅浅忽然接话,算珠在掌心蹦出“刃”字,“还是让枯心核明白,这江湖最坚固的护心甲,从来不是齿轮,是——”
“是你我每次对视时,”柳逸尘忽然轻笑,眼尾泪痣在雪光中泛着柔光,“耳尖发红的、说不出口的在乎。”
核芯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火核表面显形出“出发!冻土醋坛大作战~”的字样,却在蹦跳时,不小心撞翻了王老板娘的陈酿,醋香混着雪味,在铁匠铺里,织成最暖的护心咒。
雪,还在下。
而他们,正坐在炉火旁,数着彼此的心跳,等着天亮,等着去冻土,解开双生血最后的谜。
护心莲的光芒,在窗外的雪地里,忽明忽暗,却始终未灭——就像他们的在乎,就像江湖人的真心,哪怕前路难行,也永远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