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校园惊魂
一九九零年正月初五清晨，A煤矿学校校园，呼呼的西北风卷起跳远场地的细沙，在空中打着旋。
老松树的叶子加入旋风里，没头没脑地起起伏伏。
“啊！杀人了……”一声凄厉恐怖的叫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在男厕所回荡着传得老远。
学校门卫李师傅提着裤子从男厕所慌慌张张跑出来，边系腰带边跌跌撞撞地跑回门卫室，颤抖着手拿起电话，反复几次才拨通学校张校长家的电话：“喂！张……校长，学校里好像发生了命……案！”
“赶快拨打110电话报警啊！”张校长说完放下电话，迅速穿衣服，准备赶往学校。
李师傅拨打报警电话不久，张校长和学校主要领导骑着自行车赶到，紧接着，警车鸣着响笛开进校园。
警笛声惊动了矿区晨练的居民，他们把学校紧闭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大家踮着脚尖张望着，议论着……
李师傅带领刑警和校领导来到男厕所。大家顺着李师傅手指的方向一看：厕所南墙墙壁上，像用粉刷墙壁的滚子蘸着血液刷过一样，触目惊心！
刑警迅速在厕所周围拉起警戒线，开始勘察。他们找遍了厕所的里里外外，没发现尸体，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来到教学楼北楼二层，发现一个房间的门口有血迹。
刑警队长命令道：“开门！”
现场一片寂静。
“准备破门！”刑警队长一声令下，其他队员做好了警戒，一个刑警抬脚把门踢开。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血腥和酒气的混合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
刑警队长带头警惕地走进房间。发现房间里没人，大家放松了警戒，鱼贯而入。
房间不大，是准备做办公室用的。学校北楼二层闲置，学校领导考虑有的老师住房困难，把闲置的办公室当作临时宿舍，允许老师在二层居住。
房间里靠北墙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用品一应俱全。靠南墙有一个小桌，桌子上杯盘狼藉。床和桌子中间有一个脸盆，盆子里的血液己经凝固变黑，血盆中有一块皮球大的石头沾满血迹。
刑警队长命令队员仔细勘察。
一个老刑警判断：“队长，这里应该是案发的笫一现场！”
“让学校的负责人过来问话！”刑警队长命令道。
张校长哆哆嗦嗦地来到二楼，他站在门外没敢进屋。
“张校长，谁在这个房间居住？”
“我们学校的老师彭……彭……磊，听说他女朋友齐楚楚偶尔也过来一起住。”张校长一个老文科生，教了半辈子书，哪里见过这阵式，说话嘴都瓢了。
刑警队长把门卫李师傅叫到现场：“李师傅，你夜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反常情况？”
“后半夜，彭磊老师要我开校门。我发现他推着自行车，车子上搭着一个用棉被裹着的东西。他女朋友在一旁扶着。我还感到奇怪，大晚上驮着这么大个包袱，这是要回老家吗？我没有多问，给他们打开门，目送着他们往东走了。首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们被子里裹着的可不一般，我怎么没检查一下呢？”
李师傅两只手使劲搓着，后悔地恨不能让时间倒回去，当场抓住彭磊两人。
“去A矿档案室调出两个人的资料，报告上级，做好通缉令，在公共场所张贴，追捕两个犯罪嫌疑人！”
刑警队长当机立断，准备抓捕彭磊和齐楚楚。
A矿保卫科积极协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彭磊两人往网里钻。
当天晚上，逃亡了一天的彭磊和齐楚楚，在火车站入站口准备检票，被埋伏的便衣警察每人一副手铐押上警车带走了。
警车上，彭磊瞪着血红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人是我杀的，跟楚楚没有关系！”
公安局侦查人员一次次提醒他：“请保持安静！”
审讯室里，彭磊和齐楚楚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们对杀死韩震的事实供认不讳，都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互相为对方开罪。
齐楚楚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心脏早被吓得麻木，不住地喃喃：“人是我杀的，不关磊哥哥的事。”
另一边，彭磊语气坚定：“楚楚还是个小女孩，不关她的事，请你们把她放了！”
审讯员接着他的话问道：“不关她的事，你是怎么把被害人杀死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两个人这回口供一致，彭磊交代：“正月初西晚上，我们弄了几个好菜和一瓶好酒，把韩震骗到我们的住所，轮流给他灌酒，把他灌醉，趁他酒醉不醒的时候，我让楚楚出去打水给他洗把脸，让他清醒清醒。齐楚楚出去以后，我锁上门，让韩震的头躺在脸盆里，用事先准备好的石头把他砸死了。”
“厕所南墙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厕所墙外是片空地，我们想躲开门卫，把尸体从厕所南墙扔出去，然后再把尸体埋掉。可是韩震太重，墙太高，我们俩根本拖不动，只好用棉被裹上，通过校门口用自行车运出去。”
审讯员盯着彭磊的眼睛严厉地说：“尸体现在在哪里？”
“我们把他埋在铁路旁边的紫树槐丛里。”
公安人员迅速出动，带着彭磊和齐楚楚二人指认埋尸现场。
警笛呼啸，载着两位犯罪嫌疑人来到A矿以东两公里处的铁路附近指认埋尸现场。公安人员从护道紫树槐丛中挖出了被害人韩震的尸体。
自此，初五杀人案成功告破。
消息传到A矿，所有人都不解：一个大学毕业才工作一年半的帅小伙，一个人民教师，在课堂上侃侃而谈，挥斥方遒，怎么成了杀人犯？
消息传到A矿学校，老师们想破脑袋，找不到彭磊杀人的理由：这个小青年见人彬彬有礼，为人谦逊，工作认真，女朋友貌美如花，事业爱情双丰收，怎么会自毁前程，走上犯罪的道路？可悲可叹！
张校长自责不己：怎么没发现彭磊的情绪？早给他谈谈，兴许解开他心中的郁结，有什么事找领导，找公安局，干嘛实施犯罪行为？逞什么个人英雄？老师的脸被你踩在脚下摩擦，痛心啊！
消息传到一千里以外的彭磊和齐楚楚的家乡，顿时如惊雷炸响，如山呼海啸一般……
天之骄子走出校园走进监狱，让谁不痛痛彻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