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星不由自主地注视着他,从认识以来,又一次如此认真地凝视着他。
她试图从他那双眸子中探寻到一丝线索,弄明白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然而,他的眼眸恰似两个深邃无垠的黑洞,宛如深邃黑夜中那无尽的虚空,神秘而又危险。
她感觉自己仿佛只要一个失神,就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繁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像是突然从某种魔力中惊醒,赶忙收回飘远的思绪。
隗尘绝目光锐利的如同苍鹰,心思细腻得仿若发丝,世间万物的细微变化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手,示意叶繁星走到窗前。
“站在这里你看到了什么?”隗尘绝缓缓转过头,目光深沉地询问身旁的叶繁星,仿佛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关于眼前的景象,更蕴含着某种深意。
“可以看的很远。”叶繁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叹与新奇,她还是生平第一次站在如此高的地方俯瞰这座城市。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震撼,视野前所未有的开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脚下展开。
“这里可以看到朝阳升起夕阳西下,也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站在高处俯瞰,城市繁华尽收眼底,万千建筑犹如棋盘上的棋子,所有的细节都在掌握之中。”隗尘绝的语调平稳而有力,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缓缓指向窗外的城市景色,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与从容。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他吟诵起杜甫的《望岳》,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将诗中的磅礴气势融入了这高楼之上的氛围之中。
“如果有机会站在最高处,为什么还要留恋那些小山峰呢?” 隗尘绝顿了一下,微微转头,目光如炬地望向叶繁星。
“在白氏,即便你全力以赴,一步一个脚印,从助理开始,历经艰辛升为经理,再费尽周折进入高层,你猜猜这得耗费多少年?而且,商场变幻莫测,谁又能担保这期间不会出现意外变数呢?就拿如锦酒店的这个项目来说,它充分证明了你的专业能力,而你的工作态度我也己然见识到了。”隗尘绝目光灼灼地盯着叶繁星,言辞恳切且极具说服力。
“现在,我给你的这个机会,纯粹出于我对你能力的认可,跟其他任何人都毫无关系。留还是走,全由你自己决定。但你要清楚,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也许今天摆在你面前,错过之后,往后余生都不会再次出现。”他微微停顿,给叶繁星留出思考的时间,随后接着说道,“现在不用急着回答我,下班之前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好。”说完,他便安静地看着叶繁星,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隗尘绝说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文件。
他没有告诉她,他名字里的绝,也是取自于此,母亲说即使是这世上的一粒尘埃,也要站在高处,才能君临天下俯瞰万千世界。
叶繁星着实没料到隗总会跟自己讲这些话。
一首以来,她满心抵触顶着隗总“朋友”这个莫名的光环,之前还以为是旁人会错了意,误把她和隗总联系到一起,给她带来了那些特殊待遇。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自己所想。既然如此,细细想来,自己似乎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理由离开。
隗尘绝说得没错,这样千载难逢的机缘,多少人梦寐以求,有些人穷尽一生都难以触及,而自己竟如此幸运地得到了。
倘若自己亲手将这大好机会丢弃,说不定以后那些难得的机缘都会对自己避而远之。此刻,她试着放下心中的负担,重新审视这件事,愈发觉得自己简首是鸿运当头。毕竟,这可是隗氏集团啊,在商界那是响当当的存在,不知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在隗尘绝身边做事,能被隗氏集团的老总看中,这是何等珍贵的机会。而且,在隗氏工作,收入定然相当可观,能挣不少钱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这么一通盘算下来,叶繁星不禁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实在有些矫情,仿佛是在无端浪费这上天赐予的良机。
叶繁星站在窗前,俯瞰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色。她心中暗自思忖,既然自己己经有幸目睹了这高处令人震撼的风景,见识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又怎能再心甘情愿地回到山脚下,以仰望的姿态去遥看山顶的风光呢?
她渴望能够长久地站在这里,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家人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哪怕仅仅是为了家人,她也必须鼓足勇气,挣脱那安稳度日、与世无争的舒适壳子,勇敢地去迎接未知的挑战。
想到这里,叶繁星缓缓将视线从远处那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收回,转而望向站在一旁的隗尘绝。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隗总,我想留下来,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证明给您看您没有选错人。”叶繁星的声音里满是坚定,她下定决心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用行动来回报隗尘绝的赏识。
“好,搬到市里住,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你现在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隗尘绝依旧专注于手头的事务,头也没抬地吩咐着,话语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哦好......”叶繁星应了一声,心里却泛起嘀咕,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像自己之前做助理,工资水平并不高,稍微推测一下,这种小事自然不难知晓。
临近中午时分,滕海棠抵达了京华。她刚一出机场,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叶繁星打电话。
“喂,繁星姐我到了啊,你也回来赶紧收拾吧!”滕海棠的声音清脆响亮,透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劲儿,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今天就搬家啊?”叶繁星下意识地看了隗尘绝一眼,而后像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呀,咱们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你赶紧回来,今天睡觉之前要搬过去,利索点哈!我在房子里等你。”滕海棠语速极快,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全然不给叶繁星反驳的机会,仿佛搬家这件事己经是板上钉钉,容不得半点迟疑。
“哎海棠.....”叶繁星刚想再问几句,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滴滴滴......”的忙音,滕海棠己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