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她好小哦,我养的狗,都比她大个不是,被扔在这里,她是死了吗?”
“老夫怎知,你去探探,是否还有气,不就知道了吗?
不要什么事,都问老夫。老夫不是你娘。”
男孩蹲下身,好奇又害怕地看着韦梦梦,眼中满是怜悯。
韦梦梦突然感觉到,鼻子旁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
她心中一动,一猜就知道,那人正在探她的气息。
那人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指,语气略带惋惜地说道:“嗯,死了。”
“好可怜。”男孩忍不住轻声叹道。
“可怜,天下可怜的人多的去了,你可怜得过来吗?走吧!”
那人轻轻敲打了一下男童的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韦梦梦听到师徒二人要走,心中大急,这可是她唯一一次被救的机会。
再不被获救,她会被饿死,被痛死,被流脓而死,被野狗啃食而死,被感染而死……无数种可怕的死法在她脑海中闪过。
韦梦梦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睁开眼睛,那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她用尽力气,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救我。”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那师徒二人听到声音,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师傅惊讶地看着韦梦梦,没想到,这孩子竟还有一口气。
此时韦梦梦睁着眼睛,两只眼睛泪汪汪的,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师傅,快救救她吧。”男童拉着师傅的衣袖,满眼哀求,眼神中充满了不忍。
师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了。
“罢了罢了,这孩子与咱们有缘,就救她一命。”
师傅说着,伸手给韦梦梦把脉,只觉脉象微弱且紊乱,内伤极其严重。
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轻轻撬开韦梦梦干裂的嘴唇,喂进她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原本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师傅轻轻抱起韦梦梦,快步往马车走去。
车夫见老先生怀里抱着一个小人儿,赶忙伸手想接过来。
“无需。”老先生微微摇头,抱着韦梦梦上了马车。男童也紧跟着上了马车。
男童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块地方,然后又从一旁拿出棉被,仔细地铺好。
老先生这才轻轻地把韦梦梦放在棉被上。
“速速回寺庙。”老先生对着车夫吩咐道。
马车立刻快又稳地往寺庙行驶而去。
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韦梦梦吃过那颗药丸后,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在马车上,又被男童喂了些温水,整个人感觉舒服了一些,便缓缓睡了过去。
“师傅,她,她晕过去了。”男童紧张地说道。
老先生立刻伸手给韦梦梦把脉,片刻后,神色稍缓,说道:“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男童专注地看着那小小的脸,忍不住问道:“师傅,她脸怎么能肿成这样?”
“如果你肯让为师打,你的脸也能肿成这样。”老先生微微皱眉,心中对这孩子的遭遇感到无比愤慨。
老先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递给男童:“你帮她涂上。”
“好。”男童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往那小小的脸上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脸上涂好后,男童轻轻拿起她的手,缓缓撩开衣袖。
“师傅,师傅,她,她的指甲全部都没有了。”
男童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场景。
韦梦梦的手,虽然很黑,很脏,手上布满了结痂的血迹,但那没有指甲的手指却格外醒目,宛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刺痛着男童的心。
老先生接过男童手中的小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他轻轻抱起那小小的身体,冷冷地说道:“停。”
马车戛然而止,老先生对着车夫说道:“老夫先带她先行一步,你带着子夜紧随其后。”
说完,老先生运起内力,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般,瞬间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车夫虽然坐在外面赶马车,但男童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先生怀里的那小孩,应该就两三岁大,到底是谁,竟如此恶毒,把指甲都拔了,那可是十指连心呀!
老先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寺庙。寺庙里庄严肃穆,香烟袅袅。
侍卫看到老先生,赶忙恭敬地行礼。
他此刻哪有时间去理会这些,急切地说道:“去,找云熙,让他把他身旁的那女暗卫叫来。”
守在门口的小厮见状,立刻跑出去。
老先生匆匆走进房间,轻轻地把怀里的小人儿放在床上。
韦梦梦小小的身躯躺在宽大的床上,显得更加瘦小可怜。
不一会儿,名叫云熙的男子带着女暗卫来到老先生的房间。
“师傅,发生何事?”云熙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来,把她收拾干净,帮她上药膏。”老先生指着一旁准备好的药膏和清水,神色凝重地说道。
“青禾,听师傅吩咐行事。”云熙转头命令道。
名为青禾的女暗卫,得到主子的命令后,这才缓缓往床边走去。
她步伐轻盈,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
老先生叹息一声,走到门口。
云熙见自己的师傅走出房间,也紧跟其后。
“师傅,她是谁?”云熙轻声问道。
“师兄,她是我和师傅在乱葬岗里救回来的,她好可怜。”一旁的男孩抢着说道。
这男孩紧赶,慢赶,终于回到寺庙。
“闭嘴……!”老先生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
两人见师傅发话,便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个时辰后。清风缓缓走出
三人只见青风双眼泛红,眼眶中还残留着晶莹的泪痕,显然是刚刚经历了极大的触动。
“先生,属下己经帮小女孩把身上的伤处理好了。”
青风的声音微微颤抖,话音刚落,又一串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老先生神色凝重,赶忙问道:“她怎么样?”
青风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但话语中仍难掩悲愤:“先生,小女孩的状况很不好。
属下自幼接受暗卫培训,这些年见过无数血腥场面。
可唯独没见过对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下此毒手,手段竟如此恶毒。
小女孩瘦得皮包骨头,身上几乎只剩一层皮了,全身上下竟无一块完整的皮肤。
新伤与旧伤密密麻麻地重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经检查,她身上肋骨断了三根,小脚也骨折了,脚上和身上布满了无数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脓。
十个手指和十个脚趾上的指甲,都被硬生生地拔了下来……”青风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几近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