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病房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柔的金色。温瓷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指尖无意识地着茶杯边缘。这是沈叙凛今早特意为她泡的茉莉花茶，茶杯还是他从家里带来的那只青釉开片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曾在古董店里对着这个杯型出神。
"再看就要把花纹盯穿了。"沈叙凛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他靠在床头，病号服敞开的领口露出己经结痂的伤口，阳光在那片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温瓷放下茶杯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他锁骨处的伤痕："还疼吗？"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尖因为常年修复瓷器而带着薄茧。
沈叙凛捉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落下一个吻："比不过你取骨时的疼。"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投下的阴影轻轻颤动。
护士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刻。送来的平板电脑里，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温瓷的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沈叙凛的手掌己经覆上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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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老宅的后院里，那株百年桂花树依然枝繁叶茂。温瓷站在树下的石桌旁，手指抚过桌面上刻着的火云纹——这是她五岁时父亲教她认家徽的地方。
"我记得那天你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沈叙凛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蹲在拍卖行的角落里，像朵小向日葵。"
温瓷转身，看到他手里拿着从阁楼找到的老相册。翻开泛黄的页面，五岁的她站在母亲身边，腰间己经烙着火云纹。而照片角落里，有个模糊的身影被剪刀刻意剪去，只留下一角靛蓝色的裙摆。
"妈妈从不穿这个颜色。"温瓷的指尖停在那个残缺的角落。沈叙凛突然从相册夹层抽出一张被折叠的纸条，上面是温母娟秀的字迹："给阿瓷的妹妹"。
一阵风吹过，桂花簌簌落在纸条上。沈叙凛拈起一朵放在温瓷耳边："你闻桂花会打喷嚏，但有人可能..."
"可能喜欢这个味道。"温瓷下意识接话，而后怔住——她从不记得家里有人对桂花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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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浴室的镜面蒙着薄薄的水雾。温瓷穿着沈叙凛的衬衫站在镜前，衣摆刚好遮住腰间的烙印。衬衫上有她熟悉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硝烟味——即使住院，他也坚持每天擦枪。
"别动。"沈叙凛拿着紫光灯走近，灯光下她腰间的火云纹边缘浮现出细小的"No.1"。他的拇指着那个编号，眉头微蹙："像拍卖行的收藏编号。"
温瓷转身面对他，手指解开他病号服的纽扣。他胸口的伤痕在紫光下也显现出淡淡的数字痕迹。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交织，镜面上的水珠缓缓滑落。
"我们会弄清楚的。"沈叙凛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耳垂，"不管是妹妹还是编号。"他的吻落在她颈侧，那里有根纤细的银链，坠着半块瓷片——与监控中女子戴的那块正好是一对。
镜中的倒影渐渐被水汽模糊，唯有两枚瓷片吊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历经千年终于重逢的文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