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熹城怒火万丈高。
“歆歆醒来第一时间还原了现场,我妈妈得知我擅作主张结婚,很生气。”
“她责备你纠缠我,硬把自己塞给我,你怒火中烧,冲动之下拿起刀。”
“歆歆当时正在和我通话,立即跑过来救我妈妈。”
“你杀红眼,一掌推倒她。”
“陆熹城!!”时婉大眼睛含满了泪。
林在歆嫁祸于她,她觉得正常。
为了自身利益伤害他人的败类太多。
她被伤害,只是倒霉群体中的一员,不算多大个事。
而与她命相连的陆熹城,他是她丈夫,唯一能帮她洗白的关键性人物,他竟然……站到了敌人那边。
“你相信林在歆,而不信我?”
陆熹城俊美的脸变了色,“睁大眼睛看清楚,事实摆在眼前!”
“我妈的手术做了9个小时,她濒死。”
“我妈天天做慈善,盼着多活几年。”
“那么惜命的一个人,不是你要她的命,她难道会自己找死!?”
“再说歆歆,我亲眼看到你推倒她,你伤害了歆歆,时婉!!”
百口难辩。
深深的无力感卡住时婉的喉咙。
她艰难的张了张嘴,“那……依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做?”
眼前推过来一份资料,时婉垂眸看,瞳孔大地震。
——离婚协议书。
“熹城哥,你……你要和我离婚!?”
陆熹城决绝,“我要对歆歆负责。”
时婉下意识睁大眼睛。
她视野里的陆熹城,一脸愧疚。
“歆歆何等无辜,她因我、因我妈受害,我对不起她。”
新婚夜离婚,梦都不敢这样做。
时婉张开的嘴唇一下一下哆嗦。
“熹城哥,你知道,我是我的全部,我不离。”
话音刚落,园林中响起大皮鞋踏地沉重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男人火急火燎闯来。
时婉转眼,就看到陆父陆峥嵘,带着一帮子西装暴徒,迈着踩踏山河的步伐走来。
林在歆的爸爸,在人群之中。
时婉向来怕陆峥嵘。
陆峥嵘在家独大,在外有女人。
长期不着家,今晚特意赶回来,可见这件事闹得有多大。
要想保住和陆熹城的婚姻,当下只有自证清白。
时婉仰视着陆峥嵘。
“爸爸,我没有伤妈妈……”
“闭嘴!别乱喊!我家不承认你和熹城的婚姻!”陆峥嵘劈头盖脸斥责。
时婉咬了下唇,奋力澄清。
“我回到家,陆夫人想吃苹果,我拿刀削皮,她自己扑上来,借我的手自残的。”
林父出列反驳,“你的话哪一句站得住脚?养大你、待你如亲生女儿的陆夫人,她害你?再说我女儿,歆歆千金之躯,她用金贵的身体撞茶几?你怕是疯了,满口胡言!”
林父气急,喷完一堆仍然不够。
锋利的眼神环顾西周。
“还有人证,陆家上下十几个佣人目睹你行凶!”
时婉不服,“他们串通一气的。”
啪!!
大手掌甩来,老男人结实的巴掌打在时婉左脸上,掌心粗粝的薄茧划过娇嫩的皮肤。
脸皮像是着了火,灼伤锥心痛。
时婉捂脸。
林父怒气不消,龇牙咧嘴发威。
“你把我女儿伤成那样,我打你怎么了?”
时婉一跃而起,出掌回击。
抡在空中的手却被一只大手钳住。
她惊讶转眸,视线对上陆熹城发红的眼,随即听到他的压制声。
“你够了!”
时婉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打我!!”
陆熹城薄唇紧抿,一双眼暗藏深不见底的情绪。
时婉不甘心,“熹城哥,他打我。”
以为复述重点词能引起陆熹城的重视,他会像小时候一样为她出头。
然而,陆熹城一脸刚正不阿,“你该打。”
“熹城哥?”
“做错了事,该受罚。”
林父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把凶手带上车,送警局。”
“不行!”陆熹城铁青着脸挡住。
林父气得要死,“熹城,你母亲受害濒死,我女儿头破血流诱发癫痫,时婉犯下的是重大刑事案件,我们不可能放过她。”
“给我点时间,我来解决。”陆熹城咬紧牙巴骨。
林父追问,“要多久?”
“3天。”
“熹城,说好了,三天为限,叔叔等你给出交代。”
目送林父和陆峥嵘离开,时婉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牵起陆熹城的手,捧上去放在自己心口,感受着大手传递给她温度,也用自己的体温传递真心给陆熹城感受。
“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他们用离婚威胁你,如果你不答应,他们会把我抓走,你担心我坐牢受苦,这样做是在保护我。”
下一刻。
捧在心口的大手抽走。
时婉的眼睛跟着手移动,视线转到陆熹城脸上。
他覆满死灰的狭长眸子看着她。
“你不可能得到原谅。”
“熹城哥,你真的不相信我?”
“我交代你忍让一下我妈,她有病,可你……你要她死!”
时婉禁不住发抖。
“在你心目中,我变成为爱情不择手段的恶魔了?”
“不管你什么理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
陆熹城把离婚协议递来。
“签字,我给你一亿,拿着钱能走多远走多远。”
不再见她,她也没机会再见他的意思。
自从永别,天各一方。
时婉心脏拧成麻花条子,头扭向一边。
陆熹城拔高声气,“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当真是变得阴险狡诈了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你别听信谣言,我只是不想和你离婚而己。”
“那我告诉你,非离不可。”
“熹城哥,你对我的爱那么浅薄吗?连这点考验都经不起?”
陆熹城眸光一沉,俊脸黯然的勾起唇角。
“行啊,好拽,都敢压我一头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疾行至花园。
管家安伯迎着他走来,问道,“大少爷,时婉小姐怎么安置呢?”
“不要管她!”
安伯长着一张白面馒头脸,笑容十分亲和。
“是不给她吃,也不给她铺床吗?”
“看着办!”
安伯作难,弯下老腰,“要是不给她安排吃的,身体——遭不住。”
陆熹城咬牙,“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