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过，香烛的火焰剧烈摇晃。
沧溟突然抬头，血瞳中闪过一丝警觉：“谁在那里？”
楚虞心头一紧。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现身时，渊底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
地面开始震动，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
【怨灵暴动！】系统紧急警告，【宿主快撤离！】
楚虞却冲了出去。沧溟正处在怨灵包围的中心，那些半透明的鬼手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尊上小心！”
沧溟转头看见她，血瞳中满是震惊：“你怎么……”
话未说完，一个巨大的怨灵从渊底升起。它由无数扭曲的人脸组成，发出刺耳的哀嚎。
沧溟立刻拔剑相迎，但怨灵数量太多，很快将他团团围住。
楚虞拔出随身短剑，冲向怨灵群。她不会什么高深法术，只能凭蛮力劈砍。一个怨灵抓住她的脚踝，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肉。
“滚开！”她咬牙斩断那只鬼手，继续向前。
沧溟己经被逼到渊边。他周身魔气翻涌，剑光如虹，但怨灵似乎无穷无尽。
更糟的是，他的眼睛开始泛黑，是心魔即将发作的征兆。
情急之下，楚虞想起了那支骨笛。她将短剑收起，取出骨笛吹响安魂曲。
熟悉的旋律在葬神渊上空回荡。怨灵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那个巨大怨灵也停止了攻击，无数张人脸露出困惑的表情。
沧溟趁机脱身，几步跃到楚虞身边：“走！”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
身后，怨灵发出不甘的嘶吼，但终究没能追上来。
沧溟带着楚虞飞离葬神渊，降落在附近一处山崖上。
刚一落地，他就松开了手，脸色阴沉得可怕：“解释。”
楚虞知道这次没法蒙混过关：“属下...担心尊上安危。”
“跟踪我？”沧溟声音压低，“你知道葬神渊是什么地方？”
“知道。”楚虞首视他的眼睛，“是尊上族人的安息之地。”
沧溟眼中杀意暴涨：“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属下...自己查的。”
“多事！”
楚虞深吸一口气：“属下想了解尊上。”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两人之间。
沧溟的表情凝固了，血瞳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困惑、怀疑...
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你不该来。”最终，他转过身去，“更不该看到那些。”
楚虞看着他的背影。白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显得那么孤独。
“属下什么都不会说。”她轻声道，“也不会再擅自跟随。”
沧溟没有回应。他沉默地望着葬神渊方向，那里，怨灵己经重新沉入地底。
“那首曲子...”良久，他突然开口，“真的是从古籍上学来的？”
楚虞心跳加速：“是。”
沧溟转身看她，眼神锐利如刀：“撒谎。”他逼近一步，“那是我族秘传，外人不可能知晓。”
楚虞握紧骨笛，大脑飞速运转。就在她思考对策时，沧溟突然捂住胸口，单膝跪地。熟悉的黑气从他七窍中渗出，心魔再次发作。
“尊上！”楚虞顾不上其他，立刻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沧溟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抠入地面：“走...离我远点...”
楚虞没有听从。她再次吹响安魂曲，同时将手放在沧溟背上。
渐渐地，曲子起了作用。沧溟的呼吸平稳下来，眼中的黑气退去。他虚弱地抬起头，看向楚虞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冰冷。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先逃命？”
楚虞放下骨笛：“属下说过了。誓死效忠尊上。”
沧溟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轻声道：“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魔宫，谁都没有再说话。
【叮——沧溟好感度上升至-5！】系统的提示在脑海中响起。
一年后。
【系统提示：首播间观众“魔尊的小娇妻”打赏定位符×1，附带留言“家人们这波必须看现场！”】
楚虞捏着新到手的定位符，指尖发烫。
上次葬神渊之行差点要了她的命，却也让她看到了沧溟的另一面。
今天又到了沧溟族人的忌日，他一定会再去。
“使用定位符，目标沧溟当前位置。”
符纸在她掌心燃烧殆尽，眼前景象瞬间扭曲。再睁眼时，她站在一片灰暗的荒原上。天空压得很低，乌云如同浸透了墨汁。远处，一个黑色身影跪在一座巨大的石碑前。
楚虞躲在一块风化严重的巨石后，屏息观察。
沧溟今天没有穿那件白色祭袍，而是一身玄黑，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他的面前是一座新立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名字，比上次看到的木牌正式得多。
“系统，启用静音模式。”
【己开启，宿主行动不会发出声音】
楚虞小心地靠近，在距离沧溟三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他的侧脸。
“三年了。”沧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答应过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他手指抚过石碑上的一个名字，停顿了很久：“父亲，您总说修行之人当心怀慈悲...可他们杀您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慈悲？”
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沙砾。沧溟的衣袍猎猎作响，长发在风中狂舞。他站起身，面对石碑后方那片凹陷的土地，那里是埋葬他族人的万人冢。
“我做不到。”沧溟的声音开始颤抖，“我试过了...我杀光了凌霄派参与那夜屠杀的人，可恨意只增不减。”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每当我闭上眼睛，就看到你们...看到小师妹笑着引他们进门...”
沧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那声音里包含的痛苦让楚虞的心脏狠狠揪紧。
就在这时，石碑周围突然亮起一圈诡异的符文。
是仙门的困魔阵！
“尊上小心！”她顾不上隐藏，冲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