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叶家小屋
林清月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她跪坐在床前,从床底拖出那只小木箱。
木箱很旧,一块破布整齐的包裹着——这是原主最后的体面,这是丈夫留给她的,是当年叶家老夫人还未没落时,特意找银匠打的。记忆里,原主再穷再苦,都没舍得变卖它们。
她轻轻打开破布。
内里垫着一块素白的手帕,上面整齐地摆放着——
一支海棠银簪,花蕊处嵌着小小的珍珠,一对海棠银耳坠,雕出花瓣脉络,虽不是华贵,却胜在雅致。
"娘……"阿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少年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按住箱子:"不能卖。"
声音发紧,"这不是父亲留给你的吗?"
林清月笑着将耳坠对着灯光看了看:"是啊,你看,这花瓣多精巧。"
"可是……"
她轻声打断,将簪子小心包回帕中,"但读书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以后等你给娘买更多更好的发簪可好?"
"等我长大了,给娘买更多更好看的。"啊舟道
"那说定了哦"
次日·镇上的当铺
"死当还是活当?"
银楼掌柜眯着眼,将海棠簪子对着阳光看了看,又用小刀轻刮了下珍珠表面——确定是真货,满意的摸了摸胡须。
林清月道:"死当。"
掌柜眉毛一挑:"这珍珠成色一般,簪身也细……最多二两银子。"
当铺的管用技俩,他在压价。
林清月不动声色地伸出手:"那我去别家看看。"
一,二,三,林清月心里默念。
"哎等等!"掌柜急忙拦住,"三两!不能再多了!"
最终,簪子加耳坠,一共当了五两银子。
走出银楼时,林清月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原主打了耳洞,可她穿越后从未戴过饰物。如今连这对耳坠也没了,就算是和之前彻底斩断了。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钱袋,转身走向书肆。
书肆内
"《三字经》一本,笔墨两套,再加……"她顿了顿,"一包杏脯。"
书肆伙计包好物件,好奇地打量她:"夫人家的孩子开蒙了?"大概是看林清月十六七岁模样,却一副妇人打扮。
"嗯。"她将杏脯单独放进袖袋——孩子们最爱吃甜的。
回程路上,经过一家布庄里摆着匹青色棉布,厚实挺括。适合给啊舟做件新袍子。
她驻足片刻,最终还是走开了。
读书要紧,衣裳还能再补补。
傍晚,两个孩子下学回来,一进门就愣住了。
桌上整齐地摆着——
两套崭新的笔墨。
一本用蓝布包好的《三字经》。
一小包油纸裹着的杏脯。
啊柔"哇"地扑过去,小脸兴奋得发红:"娘!真的是给我的吗?"
“不是给你们那是给谁!”林清月笑着摸了摸两个人的小脑袋。
傍晚当铺
“掌柜,今天来那个妇人当掉发簪耳坠开个价”正欲开口。
十两银子甩在面前,掌柜抬头呼吸一滞,立马用钥匙打开柜子,取出银簪。
暮色中男子微抬的眉眼凌厉如刀,鼻梁高挺的弧度,竟与今早来当簪妇人身后的少年有七分相似!
“客官您拿好”掌柜问道。生怕男子后悔。,
“银货两讫”,蒙面男子取过银簪,转身离去。却又故意露出腰间的令牌。
“好嘞客官,您慢走”掌柜的合不拢嘴,心想真是个冤大头,赚到了呀。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林清月就带着两个孩子到河边。三人挥动铁锹,一铲一铲地挖出一条浅浅的引水道,将河水引入池塘。
"娘,这样水就够了吗?"阿柔累得小脸通红,却仍干劲十足。
"可惜挖的还不够深,但能撑一阵子。"俞婉清擦了擦汗,"等芡实收了,咱们再彻底修整池塘。"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孩童嬉笑声。
林朝阳手持书卷,缓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村童。他今日换了身素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枚青玉坠子,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看着就价格不菲。
"叶夫人。"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挖了一半的水渠,"引水?"
"嗯。"林清月简短应答,不想多谈。
林朝阳却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水道走向,突然道:"若再往东偏半尺,水流会更顺畅。"
林清月抬头道:"夫子还懂水利?"
"略通一二。"他笑了笑,目光落在阿舟身上,"私塾三日后开课,你们……来吗?"
阿舟攥紧铁锹,嗯的一声。
"来!"小溪抢着回答,"娘说我和哥哥都去!"
林朝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袖中取出两片竹简,递给林清月:"束脩不急,可先记在账上。"
林清月没接:"不必,我会按时交。"
林朝阳也不勉强,只是将竹简放在一旁的石头上,轻声道:"芡实若丰收,或许能抵半年束脩。"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清瘦却挺拔。
赶来的牛婶听了一会,咂咂嘴:"这林夫子对清月可真不一般……。"
“清月,我来帮你,来来来,你们俩快让开”牛婶一锄头下去,立马挖出一个大洞。
果然有个把子力气。
“清月,我来帮你,来来你们俩让开”牛婶一锄头下去,立马挖出一个大洞。
“谢谢你牛婶”林清月谢道
“这有啥,你这丫头。”又是一锄头下去。
“哇,牛婶婶你好厉害啊!”阿柔一脸崇拜的看着牛婶。
牛婶被夸的脸都红了,枣红色的脸蛋红上加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不少酒。
有了牛婶帮忙果然不出两三个时辰水渠就挖好了。
傍晚池塘边
林清月累得不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坐在床上,揉了揉肩膀,准备躺下时,余光瞥见房间的梳妆台上有着什么东西,正眼一看。
赫然摆放着海棠银簪及耳坠!
“什么,见鬼了”林清月一个健步冲到梳妆台上,揉了揉眼睛,怕是今天太累出现幻觉了。
睁眼一看,海棠银簪静静的躺在梳妆台上。
瞬间汗毛首起,脑海什么鬼片红嫁衣,红绣鞋。没来由的心里发怵,毕竟她都能穿越过来,证明鬼也是存在的。
林清月打起精神观察起西周。
“呵,胆子还是这么小”一声轻笑声突兀从窗边的传来。
“谁?”林清月厉声喝道。
声音为何如此熟悉,月儿?叫这个名字的好像只有。
——叶浩寒,原主的那个身亡的夫君!
林清月走到窗前缓缓打开,对上了叶浩寒的双眸。
“月儿” 叶浩寒轻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