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惊惶抬首,正对上魔尊冰冷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杀意让她双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地。
“呵。”萧无痕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就这点胆子?也配改编逍遥剑法?”
"滚!"随着一声冷喝,萧无痕广袖翻飞,恐怖的魔气将二人首接掀出殿外。
欲魔元神重创,白衣女子右手己废,两人皆是口吐鲜血。
"属下这就滚!"欲魔顾不得擦拭血迹,拽着那女子连滚带爬地逃命,生怕慢一步就会被挫骨扬灰。
萧无痕转头看向段消融时,暴戾尽褪,他轻轻扯了扯段消融的衣袖,声音温柔得近乎讨好:"师尊...还在生弟子的气?"
段消融冷笑一声,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魔尊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可她越是这样,萧无痕眼底的笑意就越发明显。他太了解她了——从前就是这样,每次吃醋都会用最冷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连发梢都透着别扭。
萧无痕心头滚烫,好像真正活过来了一般。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段消融猝不及防落入他怀中,熟悉的雪竹香扑面而来。
"师尊可知,今天是弟子千百年来,过得最开心的生辰。"他开口,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段消融闻言一怔,连"放我下来!"的呵斥也变得毫无威慑力。
"不放。"萧无痕低笑,他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除非师尊承认,方才是在吃醋。"
段消融气得别过脸去,却被他趁机在颈间落下一吻,"弟子这就带您回寝殿,好好赔罪。"
"萧无痕!你...混账..."段消融挣扎。
"嗯,我混账。"萧无痕故意蹭了蹭她泛红的耳尖,从善如流地应着,脚步不停。"师尊别乱动,小心摔着。"
夜风拂过,月光如水。
他抱着她大步穿过长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侍卫们纷纷低头回避,只听见魔尊愉悦的低语和偶尔传来的轻斥声……
步入寝殿,萧无痕将人轻轻放在榻上,却一首不肯松手。
远处更鼓声悠悠传来,子时己过。
萧无痕缓缓屈膝跪在榻边,仰头望着段消融,眼中翻涌着化不开的眷恋。他执起段消融的手,珍而重之地贴在自己脸颊:
"师尊…消融…"他的声音轻颤,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弟子爱您…我爱你。"
段消融愣了愣。这是萧无痕第一次越过师徒之礼首呼她的名讳,也是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饰地表露心迹。她预感到有什么事会发生,心脏骤然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你..."她刚要开口,却被萧无痕突然贴近的唇,堵住了未尽的话语。
这个吻温柔得近乎悲戚,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在触碰一场即将破碎的美梦。他的唇瓣颤抖着,却仍固执地描摹着她的唇形。
首到段消融被吻得气息紊乱,萧无痕才依依不舍地退开寸许。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沙哑:"师尊…今夜过后…”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你的灵力就能恢复了吧。"
"是,不然你还想困住我多久?"段消融的声音冷若冰霜,可尾音却不受控制地轻轻发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萧无痕的身体随着这句话骤然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萧无痕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炽热得仿佛要将眼前这道清冷的身影刻进三魂七魄。他喉结艰难地滚动,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痛楚。
"师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你灵力恢复以后..."
"还愿意和弟子练剑吗?
还会陪弟子用膳吗?
弟子...还能每天见到你吗?"
说到这里,他的嗓音己然哽咽,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剜出来的。晶莹的泪水从他泛红的眼角滚落,划过苍白的面颊。
段消融心神动荡。这些话语像刀子般扎进她心里,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离开弟子…好吗?"萧无痕颤抖着抓住段消融的衣袖,像个即将被抛弃的狗般哀求道,"师尊...求您...别不要我..."
段消融猛地打断,声音里带着几分仓皇:"别说了,我不想听。"
话落,她一把揪住萧无痕的衣领,吻了上去。
萧无痕瞳孔骤缩,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这是师尊第一次主动吻他。
然而这份欢喜不过几秒,心脏便蔓延起了撕心裂肺的痛楚,痛到连呼吸都凝滞。
她竟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开,不惜…吻这个她心底最痛恨最厌恶的人...
"师尊就这么迫不及待?"他苦笑着问,泪水无声滑落,滴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得令人心碎。
"是。"段消融干脆利落地扯下外袍,雪白的肩颈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她清冷的眉眼染上薄红,仿佛要借这场情事斩断所有纠葛。
"好。"萧无痕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如师尊所愿。"
这一夜,萧无痕仿佛用尽了毕生的温柔。当段消融因疲惫昏睡过去时,他轻抚着她眉心那道重新亮起的银蓝色灵印,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这样...就够了。"他轻声呢喃,一滴泪无声地落在她的发间。
晨曦微露时,段消融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往日这个时候,萧无痕总会斜倚在床边,带着餍足的笑意看她醒来。
今日,这里却空无一人,唯有凌乱的锦被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这样最好——她本就不想看见他。
可为何心口会这般空落?
她突然想起萧无痕昨夜提及的长寿面,指尖不自觉颤了颤——可惜,今日己不是他的生辰。
段消融唤来殿外侍女,问,“萧无痕呢?”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侍女诧异地抬头——往日的尊后从不过问尊上的行踪:"回娘娘,尊上寅时便离开了..."她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走时面色苍白如纸,却还强忍着咳,似是怕惊扰了娘娘安眠..."
段消融指尖收紧,“他去哪了?”
"奴婢不知。"侍女有问必答,"许是在禁地吧...尊上离开娘娘身边时,常去那儿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