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痕抱着段消融的手臂用力收紧，勒得她微微蹙眉，“师尊，我会听话……我会学着正常……但是……求您别再推开我……”
如果你敢再有一次推开我……
那我会让您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疯狂。我早己在地狱里轮回八次，不介意……在第九次，拖着师尊一起——万劫不复!
到那时……师尊……
您骗我也没关系……
您厌恶我也没关系……
您心里想着别人……也没关系！
因为您只会在我怀里，只会看到我一个人!
我会用我的方式“爱”你。
用最坚固的锁链，用最华美的囚笼，用永无止境的痴缠……首到您的身体、您的心、您的灵魂、您的一切，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段消融轻轻推了推萧无痕，打断了他的思绪，“无痕，你这样抱着我，我有些不舒服。”
“啊，对不起，师尊……”萧无痕立刻触电般松了手，他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却努力挤出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
“师尊原谅弟子了，对吗？”他小心翼翼地求证。
段消融看着萧无痕这瞬间的“转变”，心中那根刚刚松动的弦再次绷紧，甚至勒得更深。
这“正常”来得太快，太刻意，反而让她脊背发凉：“嗯，只要你……真的明白。”
“弟子明白！弟子真的明白了！”萧无痕用力点头，眼神“真挚”，
“师尊说的对，是弟子太任性，太不懂事了。弟子以后一定，一定学着尊重师尊，信任师尊，不再惹师尊生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脸颊轻轻贴在段消融肩头，依赖地蹭了蹭，动作温顺无比，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悔悟”都传递给她。
“好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段消融起身，径首走回床榻，背对着萧无痕躺下，内心有一丝不安一闪而过。
她听着，萧无痕一步步靠近，脚步声被刻意放轻，仿佛不愿打扰到她。
萧无痕停在床沿，并未躺下，目光沉沉地盯着段消融。
那纤细的颈项，单薄的肩线，在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令他心颤的弧度。
他想伸出手，将她强硬地扳过来，禁锢在怀里好好疼爱 !
又想质问她，明明方才还对他那么温柔，怎么此刻又只留给他背影?
这份疏离，是否才是她的本意?
指尖在身侧痉挛般蜷缩，指甲深陷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他必须“改”，必须“正常”！萧无痕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了那股暴虐的冲动。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段消融闭着眼，强迫自己呼吸平稳。
她不知道萧无痕此刻在看什么，在想什么。那短暂得近乎虚假的“悔悟”和此刻如芒在背的凝视，让她锦被下的身体僵硬如石。
若是萧无痕要继续之前的索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身侧床榻终于传来极其缓慢的下陷。萧无痕紧贴床沿躺下，与段消融之间，横亘着足有三尺、深渊般的距离。
这距离，无声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侧躺，目光死死锁住那道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背影——他的师尊，他的妻。
真的觉得可笑，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这虚伪的“正常”。
他能通过锦被感觉到，师尊身体的紧绷，每一寸线条都无声诉说着抗拒。
于是萧无痕一动不动，只痴迷地用目光一遍一遍，“抚过”师尊。
这是他唯一被允许的“触碰”，是他饮鸩止渴般徒劳的慰藉。
然而，这死寂般的“安分”，并没有带给段消融丝毫的轻松。
那道几乎要穿透衣裙的视线，让她几乎毛骨悚然。
这“凝视”本身，就是另一种占有。
段消融阖上双目，强行命令自己沉入调息。
身体终于沉沉睡去。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那无处不在的视线化作了实质性的重压。她仿佛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熟悉的床榻变成了冰冷的囚笼。
一只滚烫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颌。
熟悉的、侵略性的气息笼罩了过来——是萧无痕。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却扭曲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病态疯狂。
“师尊……” 梦魇中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令人作呕的狎昵，“您逃不掉的……永远……”
“放开！” 她厉喝，声音破碎不堪。
回应她的，是布料被撕碎的刺耳声响，是滚烫的唇带着啃噬，烙印在颈项锁骨……
撕裂般的痛楚和极致的屈辱将她淹没，而她却无力反抗。
“不！”段消融猛地清醒过来，心脏剧烈跳动。
眼前是熟悉的寝殿陈设，但梦魇中那被彻底剥夺尊严的窒息感，死死缠绕着她，让她浑身发冷。
然而这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牢牢圈在萧无痕怀里。（萧无痕在段消融睡觉后，便将她搂进了怀里。）
段消融脸色骤然发白，她下意识挣开。
萧无痕看着落空的怀抱，眼中阴鸷几乎要撕破精心维持的假面。
但师尊那苍白的脸色、剧烈起伏的胸口，以及眼中残留的惊惧——这些，都落入了他贪婪的视线里。
尤其是那句破碎的梦呓——“放开！”——如同天籁，清晰地钻入他耳中。
嘴角不可控制地向上勾了一下，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他幽幽开口，声音温柔到骨子里：“师尊…您…是梦见弟子了吗？”
段消融猛地抬眼，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梦中那张扭曲疯狂的脸，与眼前这张写满“关切”的脸，在这一刻诡异地重叠。
萧无痕没有错过师尊眼中一闪而过的排斥。那排斥本该让他心痛，可此刻，一种更扭曲的狂喜攫住了他。
真好。他心底无声地喟叹。
师尊的梦……无论是春梦还是噩梦……都是我!
只有我!
“师尊方才在梦里……”萧无痕向前倾了倾身，目光锁住段消融下意识避开的脸，“……在唤‘放开’呢。”
他刻意停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吗？还是……梦到弟子……对您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