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艺中心艺术馆·非遗展厅
温倪推开玻璃门时，晨光正斜斜地穿过镂空雕花屏风，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指尖还沾着绘图铅笔的银灰色粉末，袖口别着那枚永不离身的黄铜量戒——这是她大学时代第一件自制工具。
"温馆长！"前台小林急忙站起身，"'灵'系列的打样刚刚送到工作室了。"
温倪点了点头，
“让我们这里的文物修复老师傅去和J.S工作人员对接，共同制作此次系列”
说完温倪去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去到修复室，推开修复室的门，笑声戛然而止。
三个实习生正围在明代青花瓷的修复台旁，其中一人手里还举着手机，似乎在拍短视频。
瓷片散落在软垫上，无人看管，而本该无菌的环境里，竟飘着外卖咖啡的香气。
空气瞬间凝固。
“出去。” 温倪的声音冷得像冰。
实习生们僵在原地，举着手机的那个男生甚至没反应过来，干笑两声：
“温老师，我们就是休息一下……”
“我说——出去。”
她一字一顿，眼神锋利得能割开空气，
“现在，立刻，带上你们的咖啡和手机，离开修复室。”
实习生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温倪。
她平时总是温和的，哪怕他们犯小错，她也只是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手把手教他们改正。
但此刻，她站在灯光下，白大褂袖口沾着一点金粉，整个人却像一柄出鞘的剑。
“修复室不是游乐场。”
她指着门外的《文物修复师守则》，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
“你们知道震动、灰尘、甚至一滴咖啡渍，会对脆弱文物造成什么伤害吗？”
最年轻的女生己经红了眼眶：“对、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想那么多……”
“没想？” 温倪冷笑，
“那回去想。找你们的导师重修《修复师职业道德》，什么时候他能站在我面前保证你们不会再犯，什么时候再踏进这里。”
走廊拐角处，权志龙靠在墙边，手里还提着给温倪带的午餐便当。
他原本是来给她送饭的，却意外撞见了这场风暴。
权志龙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便当袋，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
空气瞬间凝滞，最先看到权志龙的男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位韩国明星的压迫感比温馆长更甚。
“权、权先生……”
最年轻的女生结结巴巴开口，
“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权志龙抬手打断，声音平静：
“不必向我解释。”
他目光落在修复室紧闭的门上，
“你们该道歉的人在里面。”
男生鼓起勇气：
“能不能请您帮我们和温老师说说情？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权志龙忽然笑了，眼底却毫无温度：
“小朋友，你们搞错了两件事。”
他向前一步，袖口暗绣的龙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第一，温倪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干涉；第二——”
他指了指他们胸前的实习证，
“如果连对文物的敬畏心都要靠求情来维系，你们配不上这身白大褂。”
当实习生们看到求助无果后，就低着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等了一会儿，首到修复室的门再次关上，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 温倪的声音还带着未消的冷意。
权志龙推门而入，看见她正戴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检查那些被碰过的瓷片。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罕见的怒意。
他轻轻把便当放在远处的桌上：
“先吃饭？”
“放那儿吧。”
她头也不抬，镊子尖轻轻拨开一片釉面，
“我得确认有没有微观裂痕。”
权志龙点点头，退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安静地处理邮件。
整个下午，修复室里只有镊子触碰瓷片的细微声响，和偶尔的仪器嗡鸣。
首到夕阳西斜，温倪才终于摘下橡胶手套，揉了揉酸痛的颈椎。
一杯温热的柚子茶递到眼前。
“骂得好。”
权志龙站在逆光里，声音很轻，
“如果是我，会把咖啡泼在他们毕业论文上。”
温倪终于笑了，接过茶杯时指尖还有些发抖：
“……我是不是太凶了？”
“凶？”
他单膝蹲下来与她平视，指尖蹭掉她鼻梁上的一点金粉，
“温老师，你骂人的时候，连我都不敢呼吸。”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热气氤氲了眼眶：
“那可是万历年的瓷器，如果摔了……”
“但他们没摔。”
权志龙接过空杯子，顺势握住她冰凉的手，
“因为你教过他们正确的操作规范——只是今天忘了。”
窗外传来实习生们在楼下鞠躬道歉的声音，温倪望向窗外，三个年轻人正对着修复室的方向九十度弯腰，身旁站着满脸愧色的导师。
权志龙捏了捏她的手指：
“要原谅吗？”
温倪叹了一口气，算了，然后拿起手机，给助理小林发消息
“让他们上来”
转身对权志龙说
“你去办公室等我一会儿”
权志龙轻声答应，就去了办公室
实习生们站在修复室外，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苏导师站在一旁，脸色严肃，目光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温倪深吸一口气，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但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三个，进来。”
实习生们小心翼翼地跟进去，苏导师也缓步走入，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
温倪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拿起桌上的一枚碎瓷片，指尖轻轻抚过边缘。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问。
“明……明代青花瓷？”其中一个实习生小声回答。
“对，也不全对。”
温倪抬眸，目光扫过他们，
“这是万历年间景德镇御窑烧制的青花缠枝莲纹碗，全世界仅存三件完整的，而我们手里的这些碎片，是第西件的残骸。”
实习生们屏住呼吸，眼神里终于浮现出一丝后怕。
“你们应该看到过上次的新闻，J.S珠宝即将成立‘古法工艺研究所’，致力于复原失传的珠宝制作技艺，并与国内外博物馆合作，培养新一代文物修复师。”
温倪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针，
“而这个名额，全国文物修复相关专业的学生都在抢破头。”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苏导师。
“你们以为，为什么上博会让你们三个来？”
她轻轻摇头，
“如果不是苏导师的请求——他曾经也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在这条路上的指引人——你们可能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苏导师叹了口气，终于开口：
“温倪说得没错。这次机会，是我替你们争取的。这里的内部考核，己经是难度最小的了。”
温倪接过话，语气冷峻：
“可如果你们连最基本的爱护文物都做不到，那你们可以考虑换一个专业了。”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
“毕竟，上博推荐的人，也不是傻子。”
最年轻的女生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温老师，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只是太兴奋了，想记录一下工作日常，没想到会……”
"记录？”
温倪冷笑，
“修复室不是网红打卡地。你们手里的手机、咖啡，甚至你们的呼吸、动作，都可能对文物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她指向门外，
“《文物修复师守则》第一条是什么？”
实习生们低下头，齐声回答：
“文物安全高于一切。”
“记住它。”
温倪的声音终于软了几分，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这一行的话。”
苏导师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名实习生的肩膀，语重心长：
“这次是教训，也是机会。温倪愿意给你们改正的余地，是因为她相信你们的能力——但前提是，你们得先学会敬畏。”
实习生们重重地点头，眼神里终于有了真正的醒悟。
温倪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工作台，淡淡道：
“明天早上八点，带着你们抄好的《守则》来见我。如果迟到一秒，就不用再来了。”
实习生们如蒙大赦，连忙鞠躬：
“谢谢温老师！谢谢苏导师！”
苏导师微微颔首，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转向温倪，无奈一笑：
“你呀，还是这么严格。”
温倪摇摇头，语气终于松懈下来：
“老师，您知道的，这一行，容不得半点马虎。”
苏导师笑了笑，目光慈祥：
“正因为知道，我才把他们交给你。”
当晚，某实习生偷偷发帖：
《被J.S设计师骂到灵魂出窍是种什么体验》
热评第一：
「知足吧！温老师当年在故宫骂哭过三个博士！」
热评第二：
@xxxibgdragon 点赞并评论：“她骂人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好看？”
（彩蛋）
- 第二天实习生们战战兢兢回来时，发现每张工作台上都放了温倪手写的《常见文物急救指南》
- 权志龙托人送来三十杯咖啡——无糖无奶，杯身印着“文物修复师专属：只准在休息室喝”
- iye突然成为文博圈网红猫，因为温倪的学生们发现：它绝不会跳上放文物的桌子它也想上热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