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刘海中更是被彻底架在了火上，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感觉全院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烤得他浑身难受。
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好，好……既然……既然你们都想清楚了，那……那就这么办吧。”
“以后……都克制点，别……别再动手了。”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了，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就往外走。
送走刘海中，何雨柱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着儿子周明，那股子佩服劲儿，真是打心眼儿里往外冒。
这小子，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几句话就把刘海中这老狐狸给架走了，还顺道把跟秦淮茹家的关系给撇干净了，立了字据，以后谁也别想拿这事儿再找他麻烦。
可他这股佩服劲儿还没过，周明却没给他感叹的时间，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
“爸，你现在就回轧钢厂。”
“记住，别提打架的事，也别丧着个脸。”
“你要表现得高高兴兴，见人就说你终于甩掉了大包袱，还得感谢许大茂，是他帮你把这尊大佛给请走了！”
何雨柱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
他彻底愣住了，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啥？”
“明子，你再说一遍？”
他看着儿子，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这操作他完全看不懂。
“让我高高兴兴的？”
何雨柱的声音都变调了。
“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我接济了秦淮茹那么多年，全院全厂谁不知道？”
“现在倒好，人一转头就跟了我那死对头许大茂，我他妈的还得敲锣打鼓地庆祝？”
“我脸还要不要了？”
他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感觉自己心口窝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这比当着全厂的面，指着他鼻子骂他傻柱还难受。
周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得不像个九岁的孩子。
等何雨柱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
“爸，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我问你，现在厂里的人，是不是都以为你是被许大茂抢了人？”
何雨柱脚步一顿，粗着脖子回道：“那可不咋的！许大茂那孙子，肯定早就满世界宣扬去了！”
一想到许大茂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何雨柱的拳头就捏得咯咯作响。
“所以啊。”
周明摊了摊手，语气平静地分析起来。
“现在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个失败的可怜虫。”
“一个被死对头撬了墙角，还被人当猴耍的窝囊废。”
何雨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窝囊！
周明看着他的反应，知道火候到了，继续说道：“爸，你想想，
你要是现在耷拉着个脑袋回厂里，见人就躲，或者跟人诉苦，会是什么结果？”
何雨柱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那帮孙子肯定在背后笑话我！许大茂会更得意！”
“没错。”
周明点了点头。
“他们会坐实你就是个可怜虫，许大茂是胜利者。”
“秦淮茹呢？她会觉得离开你是对的，因为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丢了里子，也丢了面子，输得一干二净。”
周明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何雨柱的心坎上。
他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是啊，要是真这么干了，他何雨柱以后在轧钢厂还怎么抬头做人？
他看着儿子，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那……那按你说的，我高高兴兴的回去……又图个啥？”
“这不是更让人笑话我没心没肺，是个铁打的傻子吗？”
周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狡黠和算计。
“爸，这你就不懂了。”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
“你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高高兴兴，别人心里就越犯嘀咕。”
周明压低了声音，像个小军师一样凑到何雨柱耳边。
“他们会想，这傻柱不对劲啊，怎么一点不难受，还挺乐呵？”
“难不成这里面有别的事儿？”
“人心就是这样，你越是藏着掖着，他们就越好奇，越想扒开来看看究竟。”
“等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你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工友，不经意地透露点风声出去。”
何雨柱的眼睛亮了，他好像抓住了点什么，追问道：“透露啥风声？”
周明笑得更深了。
“就说，你早就受够了秦淮茹一家子了，跟个无底洞似的，怎么填都填不满。”
“你早就想甩开这个大包袱了，可又拉不下脸，毕竟街坊邻居的看着呢。”
“这下可好，许大茂上赶着来接盘，你心里正偷着乐呢！还得谢谢他这个大好人，帮你把这尊瘟神给请走了！”
何雨柱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象着那个场景。
厂里的人围在一起，不再是嘲笑他何雨柱戴了绿帽子，而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傻柱早就烦死秦淮茹了！”
“是啊，他说许大茂那是捡了他不要的破烂，还当成宝了！”
“我的天，那许大茂不是成了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这么一想，何雨柱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痛快！
这他妈的才叫真正的痛快！
杀人诛心啊！
这哪是让人看笑话，这分明是把许大茂架在火上烤，让他变成全厂最大的那个笑话！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现在这个印象，彻底反过来！”
周明看着他爸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加了最后一把火。
“我们要让所有人觉得，你，何雨柱，才是那个甩掉吸血鬼、一身轻松的聪明人！”
“而他许大茂，是那个上赶着捡破烂吃，还洋洋得意的世纪大傻瓜！”
“爸，到时候，谁有面子，谁是里子，还用说吗？”
何雨柱紧紧攥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他看着眼前的儿子，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疑惑，只剩下惊叹和佩服。
这小子，简首就是个妖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