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刘家聚会,刘嘉玲随口问了一句:“小苔呢?她不是回来了吗?”
老西巧玲接嘴:“她说她忙,下午晚饭后才过来。”
小玲端着一盘樱桃,喂了一颗给巧玲,又递了一颗给她大姐,笑:“人家是躲着我们呢。”
巧玲说:“有什么好躲的?我们又不会吃了她。我还是蛮喜欢她的,比那个香香强多了,话不多,给刘乐做媳妇不错。”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简邦突然来了一句:“刘乐?算了吧。袁小苔有男朋友,是我们学校的,他们两个关系好着呢,今天我来时,看到她和她男朋友两个骑单车出去玩。她男朋友长得不错。”
一个漂亮女孩从外面进来:“你们说谁长得不错啊?”
这个女孩是刘欣,音乐学院学生表演系学生,今年大二。
大一时,刘欣在市里举行的最美大学生选美活动中夺得冠军。
刘欣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发及肩,清纯漂亮,并不是那种惊艳美人,比乔朵朵差远了。
乔朵朵是天生丽质。
刘欣是刘想叔叔的独女,目下无尘,最不喜欢乔朵朵,但也不妨碍她见了乔朵朵时嫂子前嫂子后的叫。
刘家产业,绝大部分在刘安民和刘想父子手上。
二十年前,刘安民将家人召集起来,说:“汽修厂,做一间,没有什么前途,我想收购几家小修理厂,做成连锁店,钱不够,今天找大家来,就是想让大家投点,我给股份,有钱一起赚。”
跳得最凶的是刘安民的弟弟刘定海:“我没钱,一家店你都做得不怎么样?你还想开几家?到时候将我们全带坑里,我们喝西北风去?你们谁有钱谁出,反正我是不会出的,我没钱。”
刘安民把手一伸:“行行行,你没钱没关系,就不算你。”
刘家没有一个人看好刘安民。
只有巧玲夫妻俩人将自己攒了许多年,准备买房子的十五万拿给了刘安民,不是投资,借给他的。
实在不够钱,小妹妹刘小玲利用自己在银行工作的方便,帮刘安民贷了六十万。
人要走运,谁都挡不住。
刘安民一次性弄了五个小修理厂,他人实在,天天开个破车在修理厂跑。他能说会道,做生意实在,几间店营业额都还不错,让他赚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刘安民想将几个店重新装修,做大一点。正好一个全国连锁品牌修理厂来本市拓展市场,和刘安民谈收购和加盟。
刘安民顺势而为,依托别人的管理经验,来壮大自己,几年时间,赚得盆满钵满,为现在的刘家企业打下了基础。
刘安民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一百六十平方的房子送给了刘巧玲。
弟弟刘定海,在公司股份只有百分之三,这还是刘安民送给他的。
刘定海对哥哥刘安民羡慕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所有兄弟姐妹中,刘定海现在是混得最差的,但是他又是跳得最高的。
刘欣这选美冠军,因为刘安民是这场活动中最大的赞助商和广告商才拿到的。
刘想是刘欣必须要奉承的人。
刘欣洗了手,从桌上拿了颗大奶油草莓,问简邦:“简邦,想想哥哥呢?”
简邦笑:“在楼顶喝茶吧?”
刘欣端着草莓到楼顶找刘想。
刘想怎么可能会在喝茶,他在小苔的床上睡得正香。
袁小苔回来后,刘想这才知道,他不是喜欢这间小屋,而是喜欢这间屋子带给他的安宁的味道。
书桌上又有了许多书,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红艳艳的茶花,房间时有种淡淡的说不出来舒服的香味,让刘想沉醉。
被子上有小苔的味道,刘想睡得特别安心。
刘欣端着草莓,上了楼顶,轻轻进到房间,看刘想睡得熟,想了想,没有打扰他,将草莓放在书桌上,轻轻出了门。
刘想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一个觉了,醒来时,神清气爽。下楼时,顺手牵走了花瓶里的茶花,他将花藏到自己的衣服袋子里,出了门。
小苔回来时,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被子,真的很生气,她问刘燕:“谁在我们床上睡了?”
刘燕看着小苔眼中的怒火,脑子转得飞快:“刘欣姐姐喜欢这,她是叔叔家的女儿,很漂亮的,选美冠军呢。她还放了草莓在这儿。”
小苔以为又是刘想,听说是刘欣,气总算消了一点。小苔想锁门,但不能,她没有办法,这是刘家。
晚上,小苔偎在被子里给刘燕读书,刘燕根本没有听,她打断了小苔:“姐姐,你都考取大学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作业啊?我看那个香香,她从来不做作业的。姐姐,爸爸现在除了周六,很少来看我,他是不是和香香住到一起了,他会不会和香香生个儿子,就不要我了?”
小苔一愣,香香己经搬出了宿舍。刘安民最近很少过这边来吃饭。
小苔知道刘燕知道香香和刘安民的事,刘燕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今天突然说起,小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她。
刘燕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小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刘燕,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的生活中不止你一个人,所以分给你的爱少了一些。我们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要学会自己爱自己。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成绩很好,很自然地老师就会多关心你多一些,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就是这个意思。”
刘燕长长叹了一口气:“姐姐,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那样,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小苔打了刘燕一下:“谁教你这些的?姐姐告诉你,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要学会靠自己,才能活得有尊严。现在累点,以后会轻松一些。”
刘燕抱着她的海豚,侧脸朝着墙体,慢慢抽泣起来。
小苔没有回答刘燕的问题,小苔不是刘安民,她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想的。
看着刘燕小小的身子,微微地颤抖,小苔在心底里告诫自己:以后,我若没有能力对孩子好,我就不要生孩子,不要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受苦。
小苔关了灯,伸手,慢慢地抚摸着刘燕的背,首到她睡着。
小苔睡在床上,总觉被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不是香水,就好像是一种她没闻过的牙膏的味道,小苔觉得还怪好闻的。
这一夜,小苔也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