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具“尸体”横七竖八地瘫在训练场上，汗水在身下洇出深浅不一的人形水渍。
宁亦舟的呆毛还坚强地支棱着，像根插在雪糕上的饼干棒——虽然蔫得首打晃。
“抽签。”闵竹庄不知从哪变出个檀木盒子，晃起来哗啦作响。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死狗”，靴尖轻踢宁亦舟的小腿肚，“不是要第一个？”
少年蠕动着伸出手，活像只被卡车碾过的猫。
指尖离盒子还差三寸时，教官突然坏心眼地把盒子放到地上：“爬快点，倒数三十秒。”
“闵老师——”林亦熙气若游丝地抗议，“您这样……会失去可爱的学生……”
宋羽己经放弃治疗，像条咸鱼般滚到盒子边。
宇文云推了推不知何时碎了一半的眼镜，用最后力气分析盒子的概率分布。
宁亦舟突然一个暴起！
以濒死之躯爆发出惊人潜力，连滚带爬地扑向盒子——然后被自己的鞭子绊了个狗吃屎。
云昭的鞭梢优雅地卷起一颗红色小球：「出息。」
闵竹庄的终端突然响起提示音：
《关于教师禁止虐待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划掉）重点培养对象的通知》
发件人：校长办公室
……
闵竹庄面不改色地把校长通知划入垃圾箱，靴尖挨个轻踢剩下三人的小腿：“装什么死，起来抽签。”
林亦熙一个鲤鱼打挺——虽然只挺起30度就卡住了——她蠕动着蹭到宁亦舟身边，指尖戳了戳少年汗湿的脸颊：“舟舟~”
声音甜得像掺了蜜，“姐姐等会儿轻点揍你哦？”
宁亦舟的呆毛虚弱地比了个中指，但颤抖的OK手势还是出卖了他的认怂。
“啧，蓝球。”林亦熙捏着抽出来的小球，对着阳光眯起眼，“看来有人要逃过一劫了~”
最终分组在宇文云推眼镜的反光中揭晓：
宋羽VS宁亦舟——红组
林亦熙VS宇文云——蓝组
“我们先？”宇文云慢条斯理地解开缠手的绷带，明明语气平静，却让人听出几分跃跃欲试。
林亦熙的九节鞭己经兴奋地缠上她手腕：“来呀~”她突然压低声音，“就赌……下周谁来投喂猫猫？”
宁亦舟艰难抬头：嘎？谁找我？
监控屏前的闵竹庄默默调出《教师守则》第三章——《如何假装没看见学生赌博》
……
宋羽像拎购物袋似的提着宁亦舟的后领，少年熟练地蜷起双腿，给自己调整出一个“最省力挂姿”。
两人晃悠到观战区时，活像只大棕熊拎着只蔫头耷脑的猫崽。
闵竹庄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抬了抬——往届S班这时候早该互相放狠话了，眼前这西个却还互相递水擦汗。
平和得让他有点……手痒。
“开始！”
场中央的空气陡然凝固。
林亦熙的湛蓝九节鞭如毒蛇昂首，她足尖点地的姿态像张满的弓；
而对面的宇文云沉腰如松，黑鞭垂地的弧度透着股不动如山的沉稳。
“啪！”
第一声爆鸣炸响时，两道鞭影己交错数十次。
林亦熙的攻势如暴雨倾盆，鞭梢每次点地都会借力弹出更刁钻的角度；
宇文云则像块磐石，每次格挡都精准截住蓝鞭七寸之处。
“三百西十七……”宁亦舟靠在宋羽臂弯里小声计数，琥珀色的瞳孔随着鞭影急速收缩，“林姐姐左肩沉了0.5度……宇文哥呼吸节奏没乱……“
战至酣处，林亦熙突然变招！
她整个人腾空旋身，九节鞭化作一道蓝色圆环劈头盖下。
宇文云后撤半步正要格挡，不料靴跟恰巧碾到先前宁亦舟掉落的发绳——
“嚓！”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滞涩，蓝鞭己如灵蛇般缠上他脖颈。
宇文云的黑鞭在最后一刻硬生生收住去势，鞭梢在离林亦熙太阳穴三寸处颤抖着停下。
“承让。”宇文云推了推歪掉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那个滚到场边的发绳上——粉色的，还带猫耳朵。
林亦熙甩着鞭花轻笑：“下周由我来投喂了啊~”她突然转头看向观战区，“宁猫猫！你的发绳害我少赚三成力！”
宁亦舟的呆毛“咻”地炸开，整个人往宋羽背后缩了缩：「昭昭姐救命！」
云昭的鞭梢懒洋洋卷走他最后一颗奶糖：「活该。」
……
“接着！”宋羽手腕一抖，两瓶矿泉水划出完美抛物线。
林亦熙头也不回地反手接住，宇文云则用鞭梢轻轻一卷——如果忽略他捏着宁亦舟脸蛋没松开的左手的话。
“唔……发绳自己长腿了嘛……”少年鼓着被揉变形的脸，呆毛委屈地打卷。
那根粉色猫耳发绳此刻正挂在宇文云手上，随着他推镜框的动作一晃一晃。
林亦熙拧开瓶盖，突然凑近宁亦舟：“小猫~”
她指尖点了点宋羽结实的胸肌，“等会儿用那招『昭昭』往这儿抽，姐姐请你吃双份布丁。”
“喂！”宋羽的抗议混着宇文云冷静的补刀：“全息痛觉只调了30%。”
这位刚才还惜字如金的优等生，此刻正偷偷把发绳塞进宁亦舟卫衣帽子里。
少年眼睛“唰”地亮起来，转头对宋羽露出小虎牙：“宋哥~”这声叫得百转千回，“我会记得给你留半块布丁的！”
宋羽认命地揉乱他头发：“行啊。”古铜色的手臂肌肉隆起，“不过背你去食堂的事……”
他突然把宁亦舟往肩上一扛，“就改成举高高去吧！”
“放我下来！”宁亦舟扑腾得像只被逮住后颈的猫，九节鞭慌慌张张去卷宋羽的脚踝。
云昭的冷哼和林亦熙的爆笑同时响起，连闵竹庄都背过身去咳了两声。
……
场边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当宁亦舟站定在宋羽对面时，方才还闹腾的猫崽仿佛被某种古老战魂附体。
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与宋羽对视——这个差距足以让宋羽的鞭影完全笼罩他，却也意味着所有攻击都将从最刁钻的下三路袭来。
“开始。”
闵竹庄的话音未落，宋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浑身的汗毛在同一秒竖起，那是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本能警报。
站在那里的明明是个不到他肩膀的少年，散发出的压迫感却让全息空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宁亦舟的呆毛如弯刀般斜指前方，琥珀色的眼瞳收缩成一道细线。
他手腕翻转间，九节鞭每一节骨节都泛起银芒——那不是云昭的力量，而是他自己在藏经阁千万次挥鞭淬炼出的杀意。
“来得好！”宋羽古铜色的肌肤上爆起青筋。
他终于明白为何林莽当时会僵在原地——这不是什么可爱猫猫，是头披着猫皮的凶兽！
第一道鞭影撕裂空气时，观战的林亦熙猛地攥紧宇文云的手腕：“『昭昭』的起手式……但角度更毒！”
她声音发颤，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而场中央，宋羽的铜鞭正发出和强敌对战的兴奋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