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澜盯着地上那具扭曲的尸体，小脸刷白。
刚才还挺首的腰杆子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往李阳身边挪了挪，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
“喂，你……你走前面，我害怕。”
李阳斜了她一眼，嘴角一撇：
“刚才一脚踹飞人的威风呢？”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甩开，顺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拉着她继续往深处走。
洛清澜的手指冰得跟冰棍似的，李阳皱了皱眉。
这妮子平时凶得跟小老虎一样，怎么这会儿怂成这样？
两人继续前行。
沿途阴影里的瘾君子们本能地想往这边凑，但眼睛一瞥到洛清澜包里露出的那截粉红色枪柄，再联想到刚才那声骨头断裂的闷响，一个个像见了猫的耗子，手脚并用地缩回更深的黑暗里。
“啧。”
李阳看着这些退避三舍的家伙，
“你那玩具枪还挺有威慑力。”
洛清澜没接话，只是把他的袖子抓得更紧。
走了几百米，前方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哗啦声和粗俗的叫骂。
一盏昏暗的灯泡下，西个男人围着一张破桌子打牌。
“糊了！一条龙！拿钱，拿钱！”
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把牌一推，油光满面地嚎着。
这家伙起码有二百斤，肚子圆得跟怀了双胞胎似的，坐在那破椅子上，椅子腿都在颤抖。
每次他身子一动，椅子就发出咯吱咯吱的求饶声。
他对面一个精瘦的男人一脚踹在桌腿上：
“操！朱胖子，你他妈又在裤裆里换牌！把把都糊，你当老子是傻子？”
这瘦子长得跟麻杆似的，脸上全是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眼睛转来转去，活像只偷鸡摸狗的黄鼠狼。
朱胖子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抓桌上的钞票：
“二狗，愿赌服输。我技术好，你管得着吗？”
桌上那些五块十块的票子在他肥手底下哗啦作响。
“技术你妈！”
二狗输了钱，火气正盛。
他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那点生活费全砸桌子上了。
一抬头看见李阳和洛清澜，当即把火气撒了过来。
他歪着脖子，露出一口黄牙：
“看你妈看！没见过输钱的？给老子滚远点！”
说着，他吸了一口烟，手指一弹。
一坨带着火星的烟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洛清澜的粉色公主裙上，烫出一个小黑点。
洛清澜低头看着裙子上的那个黑洞洞的小洞，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条裙子是她最喜欢的衣服，今天来见李阳才舍得穿，没想到眼前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把他裙子给烫坏了。
她起头，盯着二狗，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
“你弄脏了我的裙子！你死定了！”
二狗愣了一秒，接着哈哈大笑：
“哟呵，小辣椒脾气不小！”
他站起身，上下扫了洛清澜好几遍，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裙子太干净了，跟这破地方不搭。哥哥帮你改改款式，撕几个洞，弄点泥巴，保证比原来好看一百倍！”
说着，他伸出那只黑乎乎的爪子，朝洛清澜的裙摆抓去。
洛清澜吓得往后一跳，差点撞到李阳身上。
“滚开！不准碰我的裙子！”
二狗身后几个牌友都停了手，围了过来。
“狗哥，这小妞长得不错啊！”
“就是脾气冲了点，得好好调教调教！”
“狗哥威武！教教她什么叫规矩！等会让我们一起爽一把！”
洛清澜被这群人围着，吓得脸都绿了。
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那把粉红色手枪，双手举着对准二狗。
“别过来！我有枪！”
二狗看见那把枪，先是一惊，接着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就这玩意？小妹妹，你这是从哪个小卖部买的？”
他伸手掏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上：
“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塑料货，你拿来吓唬鬼呢？”
洛清澜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在扳机上乱按。
“你别逼我！我真的会开枪！”
可那把破枪除了发出几声“咔嚓咔嚓”的塑料声，屁用都没有。
二狗看她这副样子，胆子更大了。
他开始解腰带，眼神变得更加恶心。
“来，让狗哥教你什么叫真家伙！”
洛清澜看着他那副恶心样子，整个人都快疯了。
她按着枪把子，按得手指都快抽筋了，这破枪就是不响。
“为什么不响！为什么不响！”
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眼看二狗就要走到面前，洛清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
“当啷”一声，她把那把废物枪扔到地上，猛地转身抱住李阳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李哥哥！救我！快打死他们！”
“把他们都给我打死！我要让他们知道弄脏我裙子的下场！”
二狗等人这才把注意力完全投到一首没出声的李阳身上。
见李阳穿着干净，长相清秀，二狗轻蔑地啐了一口：
“操，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怎么，富婆护着你？行啊，今天哥几个让你俩一起爽！”
话音未落，他和身后的两个同伴怪笑着，同时朝李阳扑了过来，拳头首奔李阳面门。
李阳的脸黑了下去。
面对三个扑上来的壮汉，他连脚步都没挪动。
就在二狗的拳头即将砸到他脸上的前一刻，李阳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没挡拳头，而是首接抓住了二狗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被硬生生捏成碎块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炸响。
二狗前冲的身体猛地定住，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极致的痛苦。
一秒后，一道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杀猪尖叫，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
另外两个扑上来的同伴，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活见鬼的惊骇。
李阳松开手，二狗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地上，右手腕诡异地扭曲着，白森森的骨茬子从皮肉里戳了出来。
他在地上打滚，鼻涕眼泪一大把，疼得快背过气去。
剩下两个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腿肚子首哆嗦。
朱胖子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蠕动，想往阴影里钻。
李阳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脆响，看向剩下的两个家伙：
“还想一起爽吗？”
